日內瓦和琴酒之間對話給出來的信息太多了。
而這兩個人在組織裡的權限都比他高, 都能給他下命令。
降穀零中途試圖做點什麼,但今天的琴酒看上去殺氣很重,日內瓦似乎也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心情不好的節點, 是琴酒說的“對小警察動手”……那麼日內瓦真的會在這個任務裡對真田動手嗎?
原本降穀零也想要製定一個引誘朗姆的計劃, 但現在, 是日內瓦在組織的角度給他下了命令, 讓他想辦法將朗姆引出來。
這看似是兩邊任務的重合,卻顯得日內瓦更加危險了。到底日內瓦是不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呢?
琴酒很快就離開了,走的時候那杯波本還沒醒好, 日內瓦就將那杯酒擺在了降穀零麵前。
降穀零看著那本波本,抬眼時帶了一點挑釁的意味:“那麼,日內瓦, 假如我打出‘庫拉索還沒死’的名號……”
這隻是一個假設,理論上他們都知道庫拉索已經“死了”,並且他們倆都是見證者。
日內瓦是什麼反應呢?降穀零觀察著。
日內瓦看起來麵不改色的。他勾起唇輕笑了兩聲,語調聽起來讓人有種莫名的不適:“庫拉索嗎?當然沒問題。我完全有辦法推掉朗姆的問責,倒是你自己得做好心理準備才行。”
“這正好給了我動手的理由不是嗎?”他說出“動手”這個詞時, 帶了點歎息。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有很多次, 我都選擇了放棄……但這一次, 說不定就做到了呢?”
雖然語句聽起來帶著不確定, 但語氣卻是篤定的。沒有任何代詞,但剛才琴酒的說法,和日內瓦的神態,讓降穀零明白這番話是什麼意思:日內瓦真的打算對真田動手。
他和真田到底是怎樣一種聯係呢?如果他真的是仁王,那這番話的意思是,他真的想要殺死真田, 完全投身黑暗嗎?而如果他不是仁王,那麼他之前數次對真田放水,和仁王有關嗎?
信息量太大了,有許多值得分析的細節。
而仁王看著降穀零離開時凝重的背影,勾起唇笑了笑。
看起來降穀零已經明白該怎麼做了,但有些抱歉,情況不會有他想的那麼複雜。因為,他不夠了解琴酒,不明白琴酒那番話的意思:琴酒根本就沒有同意參與這個計劃。
控製狂琴酒怎麼可能對自己需要參與的計劃不做布局呢?他可不是能指揮琴酒的級彆。琴酒沒有在他提出計劃時列出幾個方案,而是以計劃成立為前提往下說……這不是很明顯了嗎?琴酒的打算。
琴酒肯定還是想要救出基安蒂和科恩的。他會到場,但不會介入計劃,而是會以自己的方式行動。而仁王已經猜到了,自己同樣會是琴酒的目標之一。
但我會贏的,琴。因為我足夠了解你,而你其實不了解我。仁王想。
仁王選的時間確實很好。
如果他透露線索的時間太早,那麼威士忌組三個人還有足夠的時間去探究日內瓦和仁王的關係,去探究真田的過去。如果他透露線索的時間太晚,那麼他之後要演的戲碼就太過生硬了,區分兩個身份的意義就不再那麼明顯。而現在,他透露了線索,威士忌組有時間查證,卻沒時間探究。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他們需要把握住機會,去抓捕最“有用”的那個人。
降穀零匆匆回到公安。
他將自己拿到的任務彙報上去,公安的上層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聯合調查組內的其他機構負責人也是這麼認為的。
聯合調查組這麼大的陣仗,本身不可能維持太長時間。機構的負責人和大量的特工聚集在日本,對日本而言也不是好事。能夠儘快結束這場“戰爭”,大家都會選擇加快速度。
“既然你已經拍到了朗姆的照片,並且確認朗姆為二把手,那麼我們就利用這一點,將朗姆引出來,從朗姆口中撬出珍貴信息。”上司這麼說道。他們監控了朗姆一段時間,最終發現沒辦法獨自吃下大魚,終於在這個降穀零收到了組織任務必須做出決定的時候,召開了情報共享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