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憐試圖討好妖怪(2 / 2)

徐叔苦笑:“你這孩子就是見不得青枝過得好。”

林玉秀望著程家的燈光,冷冷笑道:“爹爹你看著吧,等程鬆兒玩膩了程青枝,她就會露出本來麵目,到時候那賤人的下場不會比之前好,咱就等著看好戲吧。”

“行了行了。”徐叔打岔道:“咱們就不提青枝了,你今年也17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秀才那件事就不要再耿耿於懷,早點找到老實合適的妻家才好,不然年紀大了可不好再找。”

一說到秀才,林玉秀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極為難看,對程青枝的恨就更加濃烈。

如果不是程青枝那個賤人從中作梗,他現在早就是秀才夫郎,說不定孩子都懷上了,哪裡還需要愁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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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寒風猛烈的呼嘯,刮得窗戶紙呼呼作響。但早就被程鬆兒修好的窗戶牢不可破,將寒風牢牢的抵擋在了窗外。

屋內,程青枝躺在柔軟的被褥裡,鬆鬆軟軟的棉被像雲朵一樣包裹著他的身子,好似被子裡裝著一個火爐,將冬天的寒氣全部驅趕。

桌上那盞用鍋底灰描畫的墨竹燈籠還亮著,縈縈微光照應著他的側臉。

那是程鬆兒刻意留在他屋裡給他照明的。

程青枝久久的凝望著那盞燈,今日過於夢幻的美好的一切都讓他無法入睡。

不,自從她來了之後,他每天都感覺像生活在夢裡。

他起身,將那盞燈籠小心翼翼的捧在手裡,指尖虛虛的描繪著墨竹的圖案,卻始終保持著不可觸碰的距離,生怕自己粗糙笨拙的手指破壞了這副美好的畫。

無數個被折磨的日日夜夜,無數個躲在廚房陰暗角落舔舐傷口的夜晚,他都在心中向諸天神佛請求大發慈悲,救救他。

可那些高貴的神佛從未可憐過他,他們隻是悲憫的垂著眼瞼,神愛世人,唯獨不愛他。

漸漸的,他連想神明乞求的奢望都放棄了,認命的接受了一切折磨。

但他沒想到,就在程鬆兒想把他賣去青樓,在他人生中最絕望的時刻,她出現了。

她就像照進進他黑暗世界的一束光,驅趕他所有痛苦絕望,帶給他溫暖。

他不知道她是什麼,她的身份又是什麼。

但回想起在廚房裡聞到的清冽幽冷的香氣,他想,她應該是花妖、竹精之類。

無論她是什麼,是妖、是精怪、還是吃人心肝惡魔厲鬼,在程青枝眼中,她就是他的神,隻屬於他的神。

那些在廟堂之上的神明高高在上,冷漠的看著他的哭嚎疾苦。

隻有她真切的降臨在他身邊。

天知道在程青枝意識到程鬆兒那具身體裡裝的不是原來的靈魂時,他的心中是如何的歡欣雀躍,一想到這個世界有個人是為了拯救他而來,他的靈魂就狂喜地近乎狂裂痙攣。

他又是耗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將熾熱滾燙的眼淚硬生生壓了回去,不讓對方發現自己的異常。

摁壓著幾乎要穿破胸膛的狂亂心跳,故作平靜的吃完了飯,

現在他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放縱自己哭一場,淚水奔湧而出,滾燙的眼淚從眼眶中流出就變成冰涼的淚珠,一顆顆滾落,打濕了他的衣襟,冰涼一片。

唯有被燈籠照亮的一片是暖地,光芒無聲無息,暖的令他心悸顫抖。

他鼻尖微微抽泣,手指擦乾眼淚。

從衣櫃裡拿出早就放好的兔子皮毛,那是晚上從程鬆兒捉回來的兔子身上剝下來的,柔軟的皮毛雪白一片,隻有一處箭痕,但隻要縫合好就看不出瑕疵。

他披著衣服,拿起針線,在微弱螢光般的深夜裡連夜縫製起來。

他想用這個兔子毛給程鬆兒做一個毛領,冬天這麼冷,寒風無孔不入,會從衣領裡鑽進來,有了毛領擋風就不怕了。

在橘黃色暗的有些刺眼微弱光下,程青枝經常眼睛模糊一片,針尖紮進他的手裡。

他一聲不吭,習慣了程鬆兒長期鞭撻折磨之後,這些細弱的小傷他已經毫不在意,哪怕指尖已經血肉模糊。

但隻要想到她能戴上自己縫製的毛領,那雙溢滿溫柔的眼神能因為他而露出滿意的眼神,甚至能像之前那樣,再次溫柔的誇誇他,他便無聲的笑了起來。

他的前半生扭曲畸形,痛苦與絕望交織,好不容易得到一束拯救的光,自然要牢牢抓住,永遠都不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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