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鬆兒惦記著昨天布置好的陷阱,於是早早的起床,準備去看看那頭野豬有沒有掉進她布置的陷阱裡。
但她一掀開門簾,有人起的比他還早。
程鬆兒睡覺很淺,少有大一些的動靜都能將她吵醒。在大學宿舍時就是這樣,總是要等到全部室友睡著了她才能入睡,第二天有室友早起看書,她也會被吵醒,睡眠質量一直不好。
但自從穿越到了這個世界,和程青枝生活在一起,程鬆兒發現自己的睡眠情況好了很多,基本都是睡到自然醒。
明明程青枝比她起的早多了,還要生活做早飯,但他似乎怕驚擾到她一樣,連一點細微的聲響都沒有發出來。
她穿好衣服走出房間,程青枝正端著一盆剛燒好的熱水向她走來。
見到她已經起床,衝她微微一笑,眼中的笑意在水霧中格外鮮活明亮:“鬆兒你起來啦。”
“嗯。”程鬆兒點點頭,眼神卻不收控製的被他吸引。
“我熬好了粥,過來吃吧。”他說。
程鬆兒點點頭,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避。
今天的程青枝好像、突然、變的比昨天更漂亮了。
以前程青枝像一朵美麗又乾枯腐爛的花,眼眸漂亮倒是漂亮,但因為沒有勃勃的生機,所以並不出彩。
但今天的他眼中鮮活的笑意就像是為乾枯的花朵注入了靈魂,晨曦的風拂過他的發梢,他就像在春風中儘情展露花瓣的嬌花,眼中水波瀲灩就是嬌花上晶瑩的露珠,無形中又透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勾人媚勁。
程鬆兒在現代帥哥看得不少,各種妖孽型的古裝美男也不是沒有見過,但她都嫌棄太過陰柔,妝感太重。
但程青枝的媚是不需要胭脂水粉勾勒的,他的美與媚都渾然天成,不需要厚塗粉底塗唇描眼尾。
他的媚潛藏在他清雅宜人的麵容裡,隻有眼波流轉的那一瞬間才能展現,卻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性,產生出令人眩目的美感。
怪不得村裡的男人總說他是狐狸精......
程青枝給她舀了一碗清粥稀飯,又配了一碟鹹菜。
看到她放在腳邊的捕獵工具,他問:“你今天又要進山嗎?”
“嗯。”程鬆兒喝了一口粥回答。
“不去隔壁劉家村了?”
“人家地裡該乾的活已經乾的差不多了,不缺人手了。”程鬆兒說。
“你...怎麼還穿著舊衣服?”方才程鬆兒的注意力都被程青枝的美貌吸引住了,現在冷靜下下來才發現,他竟然還穿著以前的單衣。
“昨天的衣服我拿去洗了,所以、”
“怪我怪我、”程鬆兒拍了拍腦門:“隻想著給你買件厚實保暖了衣裳,卻忘了換洗的事情。”
她囫圇扒拉完稀飯,用帕子擦了擦嘴,起身拉著程青枝進屋。
“這是我剛買的冬衣,還沒穿過,你先穿著。”程鬆兒從衣櫃裡拿出之前和月白冬衣一起購買的褐色冬襖。
雖然是女款,但在冬天各個身上都裹的嚴嚴實實的情況下也看不出什麼區彆。
“我不穿、”程青枝背著手後退不肯接受:“我穿了你的冬衣,你就沒有衣服穿了。”
程鬆兒失笑:“不用擔心我。我原本衣服就多,不像你一共就這麼兩件,還都是單衣,放心吧凍不著我,聽話。”
程鬆兒笑著對不停後退的他招了招手。
原本已經退到門邊的程青枝,在看到她對自己招手後,猶豫了兩秒,湊了過來。
程鬆兒忽然一笑,覺得他像一隻聽話的小狗。
她將衣服裹在他身上:“醜是醜了點......不過還能將就。”
這件衣服的顏色土了吧唧的,一點也不好看,但程青枝硬是憑借著他過硬的顏值撐了起來。
果然好看的人穿什麼都好看。
醜......程青枝臉色瞬間白了一個度,程鬆兒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像是一把刀刃劃過他的心窩。
他絲毫沒有發現程鬆兒口中的醜,指的是衣服。
他心中倏地一揪,下意識的認為,她說的是自己。
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人說過他醜,從來都是罵他狐狸精的人多。
可他到底還是一個普通人,不是真正的妖。
他聽那些鬼話戲本裡說,妖精一旦修煉成人型各個傾國傾城,攝人魂魄,不然也魅惑不了話本裡那些飽讀詩書的才女、後宮三千的皇帝,成為禍國妖妃。
......總之,不是他這種□□凡胎可比的。
程青枝呼吸急促,手指無意識的拽著冬襖的袖子。
她也是妖,若她不需要眼前這具軀殼,自己幻化為人形,該是怎樣驚心動魄的容貌?
她的身邊是否也會有瑰麗無雙的男妖精?
程青枝不敢往下再想,越想便越自慚形穢。
“明天我帶你去縣城,你去不去?”程鬆兒低頭,給他整理著衣領。
程青枝抬起臉來看她:“帶我去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