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1 / 2)

Chapter18

西西裡島,一月中旬,陽光正好。

在湛藍天空的港口小城,悠哉悠哉閒逛露天市場,買一盒香炸奶油卷。

這本該恰意享受的時刻,但集市上異變突發。

很多人沒看清具體情況,就聽事故發生處傳出驚恐至極的叫聲。

“啊!死人啦!”

“快跑!是舞蹈惡魔,它又回來了!”

“傻站著乾嘛?死亡舞蹈會傳染的!”

“我不想死,跳舞瘟疫滾遠些——”

隨著歇斯底裡的叫聲炸響,不到十分鐘,人群如潮水般慌亂湧出。

恐懼一旦被點燃就迅速傳播開來。

哪怕沒親眼看到真相,但也立刻隨著人潮一起拔腿瘋狂逃亡。

逃走的不隻顧客,甚至很多商販也不管鋪位上的商品也跟著跑。

好似一聲槍響,爭先恐後的大逃亡開始。

深怕晚一步離開全露天集市,就會被死神的鐮刀割斷頭顱。

跑得有點慌不擇路,將貨攤撞倒了一地。

有些人抄起了大蒜掛在脖子上,有些人緊握著十字架吊墜,有多遠跑多遠。

外圍路人不明所以,尋問發生了什麼,也就得到一兩句模糊不清的回答。

——露天集市,有個年輕男人突然跳舞發狂不止,最後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聽到這一句,街上行人也轉身逃了。

一時間,主乾道人仰馬翻,混亂不堪。

如此一來,珀爾無法按照原定路線前行。

她索性下了公共馬車,帶上水手小泰倫找個角落停留片刻。

“蘭茨先生,我們為什麼不調頭往反方向走?”

小泰倫不想躲在角落,也想離事發地越遠越好,說話的聲音也微微顫抖。他不是懦弱,而是源於童年記憶的恐懼。

“看來你對瘟疫舞蹈的傳說也是非常印象深刻。”

珀爾看到小水手忌憚地點頭,看來他與慌忙逃跑的人們一樣都害怕噩夢重來。

也許,後世的人不太理解人群發瘋逃亡的原因。

在這個時代醫學尚且不夠發達,邪魔之說時有出現。

一個人突然當眾發狂跳舞至死,很容易被聯係到一些歐洲曆史上的可怕傳說。

舞蹈瘟疫、瘋狂跳舞症、聖維特斯詛咒舞蹈病等等,諸如此類的跳舞病自中世紀起就在歐洲各國不時發生。

故事的開頭,往往是一個人突然當街起舞,姿勢怪異、表情痛苦、怎麼也停不下來。

接下來,路過的人仿佛感染了某種傳染病,喪失了自主意識,也會著魔似地一起跳舞。

故事的結尾,通常隻有一句話。

——所有人都活生生跳舞跳死了!

法國斯特拉堡死亡舞蹈事件是典型案例。

最開始是一個叫索菲的女人忽然起舞,一整個村子相繼被傳染,足足有四百多人在表情痛苦的舞蹈中結束了生命。

類似床頭故事,在一代代口耳相傳中變成了可怕的舞蹈瘟疫與惡魔詛咒說,在整個歐洲傳播開來。

19世紀,人們也沒弄清群體瘋狂舞蹈的起因,至少沒有令人信服的權威解釋。

當發現某個人開始發瘋跳舞死了,其他人就像看到致命毒物在原地炸裂,不想被傳染當然要跑得快。

這就像是刻在DNA裡的噩夢被激發了。

珀爾鎮定地站在角落,在一群瘋狂人群中倒是顯得極不正常。

她沒勉強小泰倫克服恐懼,等著逃命如潮水的人群散去了些,獨自向事發地走去。

一路走來,就見一地狼藉。

人群大多逃散來,僅剩幾個攤主們麵色難看迅速收拾殘局,但都下意識目光回避某個方向。

地上,躺著一個身體姿勢扭曲的年輕男人。

他的周身形成了真空地帶,沒有被踩踏的痕跡,看來人們在竄逃時都不忘避如蛇蠍。

珀爾沒有立刻走得更近,腦中兩個聲音在吵架。

一枚金幣在說話:彆多管閒事!

你的主要任務是尋寶,來墨西拿小城踩點運寶路線。次要任務來拜訪海洋生物學研究者讓娜。

一隻骷髏頭在說話:衝衝衝,前麵有送上門的屍體!

什麼讓年輕人當街亂舞死亡?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或許,你就要解開舞蹈瘟疫之謎。

不等珀爾做出選擇,身後傳來質問聲。

“嘿!你是誰?!誰允許你靠近屍體的!”

珀爾轉身,問話的治安隊長摸樣的男人。他身邊還跟著兩個壯漢,拿著白布、繩索與擔架。

珀爾一臉無辜,似乎就是純路過,完全看不出對離奇死亡的屍體有想法。

“下午好,先生們。我是珀爾·蘭茨,前來墨西拿小城拜訪讓娜·鮑爾夫人。”

這次來西西裡島,她不隻為了尋寶運輸計劃踩點,還有另外一件正經事。

當珀爾想拍賣左旋海螺,順便關注了一波如今科學界對貝類生物的研究進展。

鑒於前世的曆史進展與這個世界有些許差異,曾經認識的一些科學家沒有在此出現也符合邏輯。

這一波關注中發現了一個亮點。

四十多歲的海洋生物學研究者讓娜·維爾普勒·鮑爾女士,在幾乎都是男性科學界成了一抹不一樣的亮色。

她有著傳奇的經曆,1794年出生法國西南部距離大海很遠的小鎮。

家庭條件在當地算得上富足,但母親在她11歲就去世了,父親娶了年紀比他小一半的女人。

讓娜17歲就離開家鄉,獨自在巴黎工作做起了裁縫學徒。她的手藝出眾,不久後參與到一場王室婚禮的婚紗準備中。

正是意大利公主瑪麗·卡洛琳,與法國國王路易十八的侄子的婚禮。

這是一場名流權貴聚集的婚禮。

讓娜結識了來自加勒比海多米尼加的詹姆斯·鮑爾,鮑爾在西西裡島經商致富。

兩年後在西西裡島完婚,一直在墨西拿小城定居。

人們認為讓娜該成為一名合格的貴婦人,為躋身上流社會的名利場而忙碌不已。

現實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在丈夫鮑爾的支持下,讓娜自學成才,借著家庭所在地——墨西拿海峽沿岸的獨到地理位置,研究起了海洋生物學。

從1818年開始,整整十八年過去。

讓娜發明了水族箱,以全新方式觀察海洋。

尤其是對船蛸的突破性研究發現,其貝殼不是從彆處投來的,而是船蛸自身製作的。

更是觀測出它與其他軟體動物的不同造殼方式,分泌形成外殼無知的部位不是外套膜,而是兩隻腕足末端的造殼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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