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蒙不打算繼續逗留。命運注定,不論寒風多麼猛烈,他都要迎頭麵對。
臨走前,他還要轉達了一件事。“十二月初,在布洛克莊園有一場晚宴。利爾特先生讓我代為轉告,不日請柬會送到府上。或許,您願意稍稍擺脫壁爐的暖氣,抽空外出赴宴。”
顯然,這不是無關緊要者組織的宴會。
老布洛克,是如今的紐約證券交易理事會主席。
華爾街上的所有場外經紀人,為了場內交易席位爭破腦袋。如能獲得老布洛克的青睞,無疑會飛黃騰達。
珀爾明白其中利益關係,“看來這次逼空行動讓您與利爾特先生一戰成名,我也有幸沾光了。如果有時間門的話,我會去的。”
愛德蒙聽到後麵那一句,眼底掠過一絲笑意。
蘭茨先生骨子裡是自傲的。換另一個人遇上這樣的邀約,哪怕沒時間門也要擠出時間門來,但這位必是按照自己的步調行事。這樣很好。
不等調侃幾句,大廳的門被輕輕叩響。
女仆在外說有人來找蘭茨先生,有急事要彙報。
來的是水手小泰倫。
他被珀爾派出去,在紐約搜集各種情報的同時,順帶查找金斯萊·維爾登的消息。
“蘭茨先生,維爾登死了。屍體停在聖約翰教堂,警方說是自殺。”
小泰倫匆匆趕路,將最新消息帶來。
他與其他水手分頭行動,按照畫像以華爾街為圓心四散開去找人。近兩個月的查找,竟然是在最混亂的五點區發現了維爾登的線索。
“維爾登沒有使用原來的姓名。人們就叫他老K,租房登記上的姓名是K·威爾。
人住在紐約的五點區附近,今年五月搬入。據說是在船廠打了五個月零工,後來就不做了。鄰居們也不知道他以什麼謀生,反正就是早出晚歸。”
小泰倫講出了目前所知的情況,屍體在五點區的一間門廢棄工坊內被發現,是呈上吊死狀。
聽說警方派人去看過了,沒有外傷。推測這人是為投資失利自殺,因為在他的口袋裡發現了「莫裡斯運河」的賣空交易單。
認為他是錯誤預判了這隻股票的價格走勢,沒有錢高價買入股票交還給券商,所以就找了個地方結果了自己。
“我去聖約翰教堂看了。死者長相與大衛船長從費城傳回的畫像非常相似,身高與身上特征,像是手臂傷痕、麵部痣、疤等等都一致。”
小泰倫問,“維爾登的屍體也沒人負責入葬,警方沒找到他的朋友或親人,這人獨自在紐約生活租房。蘭茨先生,現在要怎麼辦?”
珀爾沉默了半晌。
有關海盜突襲事件的目擊者,一直沒能在紐約獲知維爾登的消息,可當消息傳來就是壞消息。人就這樣自殺身亡了?死於一場豪賭的失敗?
紐約冬日的刺骨寒風,似在某一瞬鑽入窗戶縫隙,讓人感到後頸發涼。
“趁著天沒黑,你帶路,我們去死亡現場看一看。然後再去聖約翰教堂停屍房,爭取能親自檢查一下屍體。”
珀爾看了一眼懷表是下午四點,溫暖舒適的室內享受生活是要到此為止。讓小泰倫喝杯熱茶,休息十五分鐘就準備出發。
她返回了大廳,這頓下午茶要提前結束。
但看著投資人默瑟,心裡冒出一個想法,掐頭去尾將來美國的原因道出。
“默瑟先生,您曾經也好奇,我們為什麼會在紐約相遇。實不相瞞,我是幫人來查找一些案件線索。尋找目擊者金斯萊·維爾登了解情況。“
這就提起了三四年前的巴拿馬海盜案,表示維爾登是幸存者。
隱去了理查·梅森與此人共處一室,隻是說有人希望能找到那些海盜,委托她想一想辦法。
“說來遺憾,來到美國快兩個月了,在華爾街賺些錢不難,但想找的人一直沒有消息。就在剛剛終於聽說了線索,這人因為賣空「莫裡斯運河」失敗,自儘死在五點區內。”
珀爾說到這裡,提出了邀請,“不知您有沒有興趣,與我一起五點區一探究竟?”
愛德蒙聽到有人為「莫裡斯運河」股票的投資失敗自儘,他沒冷酷無情到徹底無視人命,也是為維爾登歎息一聲。
但,為什麼要邀請他去自殺現場?幾乎瞬間門,似乎明白了什麼,珀爾·蘭茨是不是真把他當做“罪犯吸引器”在使用了?!
不去!
這話卡在嘴邊。
愛德蒙記起了紐約治安優劣區域圖,五點區是最混亂的地方。
像是珀爾這種倒黴蛋,有過被殺人犯刺殺的先例。如果自己不一起去,豈不是錯過當麵嘲笑這人可能再次遇刺的好機會?
“那就一起去吧。”
愛德蒙答應了。他自認是為了看笑話,才沒有一點點關心那個誰。
此時,下意識遺忘了一個關鍵點。
儘管珀爾是罪犯的刺殺目標,但凶手真正行動時弄錯對象。倒黴蛋究竟是誰,真相不能更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