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墨便插了一句:“你要搬就搬,不搬就一起住,我都沒意見。”
總歸他是不搬的,這是他的原則底線。
子墨和宗蘭的事,佟媽一向是幫著宗蘭的。
白子墨打小上房揭瓦、撒尿和泥,就是一個不知何時會惹出事端的皮孩子,佟媽因見他長的漂亮而生的那一點憐愛,早在這麼多年心驚肉跳、一地雞毛的歲月中折騰沒了。
反觀宗蘭。
生的眉清目秀、文文靜靜的,有什麼好事也會想著自己,跟二少爺有什麼矛盾也都讓著他,真讓人心生憐愛。
二少奶奶是姑娘家,自己的東西也會自己收拾好,不像二少爺,衣服、鞋子脫下了隨手就是一扔,她又要四處去撿,撿完了放起來,少爺找不見,又要嚷自己來找。
二少爺一回來,佟媽工作量何止是翻了一倍。
甚至覺得這西屋裡的事,她自己一個人已經忙不完了,改天得跟三太太說一下,得再找一個人才行。
聽了二少爺的態度,佟媽為難道:“二少奶奶,您就在這兒住著吧,放寬了心住,就是有什麼小矛盾,兩個人關上門解決就是了。二少爺一回來就要分房睡,真的不合適!”
宗蘭想了想,同白子墨分居,確實是一件大事,肯定要驚動老爺太太,又見佟媽反對,佟媽雖隻是目不識丁的村婦,但已經是這宅子裡的老人了,這麼多年耳濡目染,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了老爺太太的意願,佟媽覺得不妥,想來是真的不妥,於是隻能暫且作罷。
…
白子墨是小年夜當日回來的,而這一晃便到了春節。
前幾日,白家大宅便張燈結彩了起來。
整條遊廊都掛上了紅燈籠,大門口還掛了兩條鞭炮,隻等午夜點燃。
也不知是不是規矩,白家上上下下的人也很會應景,一臨近春節,丫鬟們便紛紛換上了大紅襖子。
怡婷也穿了一身小紅襖,裡麵縫了白絨絨的毛裡子。
白子墨平日裡穿襯衣、西褲等西式服裝,隻是除夕這一日,也穿上了傳統的黑色大長褂,晚上過去吃年夜飯前,還在屋子裡鬨了一通,找自己的紅色小馬甲,要套在長褂外。
隻是白子墨的東西,都是之前伺候他的丫鬟收的,此時丫鬟已經離府,嫁人去了,白子墨又性子急,一個勁兒催促佟媽,佟媽一頓好找,總算在箱子底找到了紅馬甲。
白子墨便套在了長褂外。
彆說,看上去還真喜慶,真會討彩頭。
佟媽翻出了馬甲,給他扔炕上,便來打扮宗蘭了。
要說這二少奶奶相貌生得真好,本就眉眼端莊,又來了白家小三個月,吃的好了,臉上也紅潤了,又用了潤膚脂,皮膚也光滑了,配上金耳環、金發飾,怎麼打扮怎麼漂亮。
二少奶奶又不大會梳發髻,穿衣打扮都要靠自己。
每天把二少奶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送出門,佟媽心裡這個成就感啊!
二少爺穿了紅馬甲,咱也不能輸!
從櫃子裡拿出一身大紅襖裙,要給宗蘭換上。
這塊布料,是三太太給挑的,宗蘭也不好意思拒絕,便做了這麼一身,隻是穿一身大紅總顯得有些土氣,便一直掛著沒有穿,今兒到了除夕夜,佟媽又給翻出來了。
宗蘭便說:“要不上麵穿紅的,下麵的裙子,穿之前那條黛色的?”
佟媽說:“都聽二少奶奶的。”
宗蘭便如此換上了,這麼一搭,也挺好看。
子墨那頭又問:“好了嗎?”
宗蘭:“好了。”
“那走吧。”
兩人便一同出了門。
一出門,隻見黑夜裡,整條遊廊的燈籠都紅彤彤亮了起來,遊廊上紅色的柱子、綠色的鏤空雕紋,平日裡也看慣了,隻是在紅燈籠的映襯下,更加顯出獨特的美感。
天上又飄起了點點小雪,在庭院鋪上薄薄一層。
宗蘭看了,隻覺得心情大好,忍不住“哇—”地輕聲感歎。
白子墨也感到心情豁然開朗,一邊向前走,一邊又回頭對宗蘭一笑,像是邀宗蘭共享這良辰美景。
走到樓梯前,白子墨便定住了,等宗蘭跟上來,待宗蘭靠近,便伸出了一隻手:“需要幫助嗎,這位女士?”
宗蘭也不拒絕,將自己一隻手搭了上去。
兩人這樣步入起居室,在老爺太太麵前做戲,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而這一次,宗蘭隻覺得自己的手一搭上去,便被他緊緊握住,他在前,宗蘭在後,他用力在攙扶她。
宗蘭一手被他握著,另一隻手輕提裙擺,走上三階樓梯,借助到不少力氣。
而一到平地,便道了句:“放手。”
白子墨:“……”
隻覺得一下子從良辰美景的幻象中清醒過來。
兩人繼續一前一後地走,到了起居室附近,白子墨才又停下來等她,而這一次,宗蘭又不同他做戲了,也沒看他一眼,便自己提起了裙擺,率先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可愛們的暖心鼓勵~今天又滿血複活了,昨天還以為這文要涼,今天又充滿希望,好啦,不多說,不能給自己加太多戲,明天見啦~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