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京的陰陽寮也有陰陽寮的規定。
參與治退的陰陽師們在出發之前都需要報上名字,領取對應的名牌。這既是為了防止有人臨時退場, 也是為了便於最後統計剩餘回來的人的名單。
雲雀作為中途加入的那個, 雖然有源賴光及他身後的源氏一族做擔保, 但該走的流程步驟卻依舊還是避免不了。
“雲雀你真是相當的不合群啊,就算再不喜歡也稍微忍耐一下不行嗎?”
隔日一早就被強行叫起來,換衣服出門。
自到了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換上正式狩衣的黑發青年陰沉著臉色跟在源賴光的身後, 生人勿近的危險氣息讓周圍不少原打算上來和‘源氏家主’寒暄幾句的陰陽師們都齊齊後退了幾步, 隻敢遠遠的躬身行禮示意。
“嘖。”黑發青年冷冷的瞥過去一眼,不悅。深色係的冷色調衣飾更是將的他身上那股冷漠禁欲的傲然氣質襯托得淋漓儘致。
真的是, 非常的讓人移不開眼。
不止源賴光一個人這麼想,周圍人也是。隻是這種感覺在當事人麵前,除了已經在對方眼中下了陰陽術有恃無恐的源賴光,其他人並不敢表現出來。
“名牌拿到差不多也該回去了, 鬼切還在門口等我們呢。”源賴光笑笑,“走吧, 要我幫你掛上嗎?名牌。”
陰陽寮出品的名牌施有咒術, 主人身死便會碎裂。
術法一消失,他們這邊自然也就知道了死傷情況。
“……”黑發青年抬眼, 視線從對方手裡的名牌移到對方的臉, 冷聲一個字:“滾。”
雲雀向來是唯吾獨尊的任性派代表,眼睛裡有個咒已經夠讓人煩心的了,還讓他再帶個這種斷定他生死的玩意兒。
有多遠滾多遠。
他的生死從來不需要靠這種東西來證明。
“不要嗎, 我覺得挺好看的, 做工不錯。”
差不多也摸出了雲雀的那點兒小性子, 微笑著將手裡名牌翻過來的源賴光挑了下眉道,“源氏的家徽還是一如既往的雕工精致呢。”
“給你看看?”他十分滿意的企圖‘分享’。
雲雀:“……”
自己的名字後麵還有個源氏家徽!
……媽的,更氣了。
源賴光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做到這麼招人恨的?是因為這張嘴嗎???
雲雀簡直想暴起給他就是一頓抽。
但眼下,他得穩住。
一直拿著的封存著彭格列戒指的匣子沒了。在這個世界蘇醒以來的記憶被理了一遍又一遍也沒有發現任何相關的信息,排除掉看來似乎並不知情的源賴光,剩下的可能性裡,最靠譜的隻有兩個:要麼是穿越時空的過程中匣子被遺失了,要麼就是有人在自己還沒醒過來的時候把匣子偷偷的給拿走了。
相較之下,雲雀更希望是後一種的可能性更高。
因為如果是被人拿走的,那麼隻要還在這個世界裡他早晚都可以有機會找到。可萬一是前者……
誰知道那個小小的盒子會掉去哪兒?
還有,這個世界裡可沒有齊木楠雄那樣的超能力者。自己要怎麼想辦法回去?平安京時代,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嘖,越到這種時候越是痛恨起了引發這些事情的‘白蘭·傑索’了呢。早知道自己應該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直接咬殺他的,能為之後省去多少事啊。
——說起‘咬殺’。
雲雀思緒有點兒飄,裝著他武器的兵器匣是不是還在小齊木手上呢。雖說在他原世界的基地裡也有準備著不少替換用的兵器匣,但就這麼把東西給丟了一個,該怎麼說呢……
這意思是要他把那個留給對方做紀念?
“你還有什麼事,沒事就回去了。”
懶得再考慮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眼下在弄清楚八岐大蛇到底是想要自己做什麼之前,不得不繼續裝‘失憶’的雲雀就算再不高興也知道什麼叫‘事分輕重’。
瞞不瞞得了那位蛇神另說,但至少現在他還不能輸在源賴光手上。鬼知道對方在他眼裡下的陰陽術還能有什麼彆的用處,如果是和鬼切的那個一樣,在徹底解除掉之前他可沒興趣再經曆一場失憶。
第二回再來,難道還要他去找酒吞童子嗎?
雖然不甘心,但雲雀很清楚自己確實是已經欠了酒吞一個人情了。
“主人,雲雀大人。要回去了嗎?”
於陰陽寮門口候著的式神,雙手交疊在身前躬身行禮,看起來乖巧恭敬的鬼切可以說和‘曾經’的樣子是相去甚遠了。
明明是個不該被拘束的‘妖怪’卻被源賴光硬生生變成了現在這樣。
——挺礙眼的。
鬼切:……???
“雲雀大人?”您有什麼事嗎?
不解的歪頭,輕聲喚了聲的某個式神再次開口之前。
“……”黑發青年默默的扭開了臉,這兩位的事還是自己解決的好。沒什麼意思,不想插手乾預。
“回去了。”
源賴光,財大氣粗的代表人物。
身為源氏家族的族長,他所乘的牛車自然也不會差。寬敞的車內鋪著柔軟的毛皮及軟墊,穩當的座駕可以說是相當的能彰顯身份了。
“雲雀你似乎對京都並不怎麼感興趣啊,來這麼久了也不見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