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哥哥幫她擋開了。
雖然這個哥哥看起來很凶,但是,但是她應該可以試著信信他吧。
她鼓起勇氣,拉住了殷予懷的衣袖:“哥哥,你能送我回去嗎?”
殷予懷怔了一瞬,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記憶有些混亂。
如若他故作凶惡,夢中的鸝鸝也會試探著問他,能否送她回家。
那不是夢中的鸝鸝呢?
是否,也曾拉住他的衣袖,害怕地望著他,想著他能不能送她回家。
“可,可以嗎?”他的思緒被霜鸝的話打斷,他的手指僵硬了一瞬,輕點了頭:“可以。”
他看著鸝鸝明顯鬆了一大口氣,甚至開始從懷中掏東西。
不等他說話,一方乾淨的帕子就被遞到了他麵前:“哥哥,你,要,擦擦臉嗎?”她明顯在討好他,隻是動作和神態都做的很生澀,殷予懷怔了一瞬,霜鸝就將帕子塞到了他的手中。
他的手上沾了血,霜鸝的手也不可避免沾到了些,他看著手中的帕子,眼神停留一瞬,將帕子隨意放到了她手中:“不用,管好你自己。”
他的冷漠,很明顯,就和霜鸝刻意的討好一樣明顯。
霜鸝咽了咽口水:“我,我——”
殷予懷停住步子,卻沒有轉身看她,聲音很淡:“不是要我送你回家,你應該知道自己家在哪裡吧,在前麵帶路。”
霜鸝鬆了口氣,邁出一步,到了殷予懷身前,她不太敢看身後這個哥哥,於是隻能走上兩步,就問一句:“哥哥,你還在嗎?”
殷予懷永遠都是一句很淡很平靜的。
“我在,你繼續走。”
他站在她身後,默默地看著她。
即便這是夢,他也想,改變一些什麼。
比如,對於鸝鸝而言,山寨中那煉獄的兩年。
於是,他開始沉默地偽裝自己,收起溫和,釋放冷漠。
如若是在幽王府平安長大的鸝鸝,這個時候,絕不能同他有任何的糾纏。
他如今要做的,隻是,送她回家。
“哥哥,你還在嗎?”
“在。”
“哥哥,你走路都沒有聲音。”
殷予懷腳步聲大了些。
霜鸝不說話了。
看著前麵的王府,殷予懷突然問了句:“聽得見了嗎?”
霜鸝看著麵前的王府的牌匾,急促的呼吸才稍稍平穩,她轉身,想要回答這個問題。
一聲“聽得見”還未說出口,就發現,她的身後,已經空無一人。
她怔了一瞬,身後的大門打開,爹爹和青鸞的聲音傳來——
昏過去的前一秒,她眸中浮現了地上鮮紅的血痕。
所以,是真的,有個哥哥,一直在她身後,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