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興修例如水壩、水庫之類蓄水的水利,唔,隻能等打西域諸國以及匈奴、突厥以後,用戰俘慢慢的修築了,要知道季言之可舍不得治下百姓們要繳納賦稅的同時還要承受繁重的徭役。
所以興修例如水壩、水庫之類蓄水的水利,還是得等!
季言之揉了揉太陽穴,起身離開書房。
與書房算是隻有一牆之隔的房間,便是季言之日常起居之處,布置得很簡潔,除了一些家具外,連屏風、造型獨特的青銅擺設都沒怎麼放。季言之更衣上床,很快就進入了睡眠模式,一夜好眠。
第二天,雞鳴三聲響,季言之便醒了過來。
季言之起身,過了一會兒,伺候梳洗的太監們捧著衣物、漱口潔麵的銅盆從殿外魚貫而進。季言之微微眯著眼睛,任由太監拿著玄色服飾一件件的穿在身上。闔目養神了一會兒,季言之這才在為他穿好衣物佩飾的太監的提醒下,開始漱口潔麵,然後去用早膳。
用完早膳,天色已經完全大亮。季言之打著哈欠,懶洋洋的往可以稱之為金鑾大殿、用以專門處理政務開朝會的皇極殿。
龍椅擺在皇極殿正前方高處,一坐下去就有居高臨下的感覺。可惜季言之現在還是太子呢,所以他一進皇極殿,掌事公公便趕緊跟他搬了一張小方凳放在龍椅之下。
季言之:“……”
坐這個玩意兒,他還不如直接站著呢。所以諸位文武大臣魚貫而進大殿之時,季言之直接站著,和諸位文武大臣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談起國家大事。
遣派文翁為蜀郡守之事,季言之也在朝會上說了,大部分官員讚同,少部分則是因為蜀郡道路難走,治理蜀郡非一朝一夕的功勞,說不得後半生的歲月都要耗在那兒了,不免文人愁思,感歎萬千。
季言之眯眼微微掃了一眼神色各異的文武百官,開口道:“既然都沒有異議,那就仲翁先生為蜀郡守,即刻上任。”
頓了頓,在文翁欣然領命後,季言之又道:“下朝之後,孤有一物要交與仲翁先生,還望仲翁先生妥善利用,更好的治理蜀郡。”
文翁愕然,不過想到季言之這位太子爺私底下據說養了一批工匠,也就隨即明悟,欣然等著朝會結束。
三天小朝會七天大朝會的早朝會議,這次也很快結束了。不過與以往想比,這次的朝會結束得有點兒不可思議,因為在季言之剛剛問了一句還有沒有事務需要商討之時,整個大殿一陣抖動,無數琉璃瓦片紛紛從屋簷上墜落,摔得粉碎。
大殿之上,幾乎所有的文武大臣全都抱頭、哆哆嗦嗦的蹲下了身子,唯一鶴立雞群的就隻剩下竇嬰、以及周亞夫。
不過竇嬰到底年齡大了,身體有些搖搖欲墜。季言之無奈,隻得出手護著這位竇太後侄兒、他要喊表舅的竇嬰快速出了大殿,周亞夫也緊隨其後。隨後原本抱著腦袋,蹲在地板上準備等餘震過去的其他官員們也紛紛出了大殿,彼此都心有餘悸的互相看了看。
“地龍翻身,當祭天求神靈寬恕。”
文武大臣中不知道誰搗鼓一句,惹來眾多附和。
季言之下意識就想翻白眼,不過好歹穩住了他光風霽月的人設,轉而招來內侍,吩咐一個接著一個從嘴巴裡冒出。
內侍領命而行動,季言之才開始和竇嬰以及周亞夫交談了幾句,吩咐他們看顧好文武百官,轉而就往甘泉宮而去。之所以不去朝陽宮,最主要的原因在於漢景帝前日就被栗姬忽悠出宮去泡溫泉了,也不知道驪山的溫泉行宮有沒有受到地震的波及。
季言之放眼看了看整個未央皇宮,儘數琉璃瓦片墜地粉碎,有些個作為支撐的柱子傾斜的程度很大,有的直接倒了連累屋簷也垮了一部分。由此可見,這場地震真的太大了,連堅固程度最高的未央皇宮都這樣了,其他地方怕是更加嚴重……
季言之重重籲歎一聲,隨即加快了速度往甘泉宮跑。
如他所想,甘泉宮也是遭了殃。而且不知道甘泉宮是不是出於地震中心地帶,整座宮殿幾乎半塌。陳阿嬌額頭浸染了鮮血,卻寸步不離的守著竇太後。
她的傷,是護著竇太後逃離不斷倒塌的甘泉宮時,被落下來的瓦片不小心砸到的。陳阿嬌自小就沒吃過苦,說是嬌生慣養長大,一點兒也沒錯。皮膚嬌嫩,當時砸到就見了紅。隻是陳阿嬌還扶著眼睛看不見的竇太後,就沒顧著額頭上的傷,以至於不知不覺間,額頭上的傷疤都可以結痂了。
季言之小心翼翼的幫陳阿嬌處理傷口,然後才鬆了一口氣,溫和的跟竇太後細說他在地震發生後所做的一係列安排。
“皇祖母放心,孫兒已經打發侍衛前往驪山,驪山離長安甚遠,想必受到地龍翻身的波及很小。”
竇太後舒了一口氣:“長安各處著官員去看了沒有?”
季言之:“孫兒已經交代了魏其侯(竇嬰)、條侯(周亞夫)安排官員於長安各處查看。隻是孫兒擔憂皇祖母這邊,所以才丟下理應當處理的政務跑來。”
“太子有心了。”竇太後欣慰的拍了拍季言之攙扶著的手臂。“哀家這兒有阿嬌在呢,太子不必過於擔憂。你父皇帶著你母後去了驪山,一切國事就當由你全權處理。”
“孫兒知曉,這就去做事。”
季言之淡淡的笑了笑,隨即和著陳阿嬌耳語幾句,就在陳阿嬌戀戀不舍的眼神下,大步又離開了甘泉宮。
“怎麼舍不得?難為你這丫頭陪伴哀家這個糟老婆子了。”
竇太後知曉陳阿嬌為了護著她,額頭受了傷。感念陳阿嬌的孝心,竇太後依然免不了打趣陳阿嬌,惹得陳阿嬌不依的撒起嬌來。
“皇祖母,你再這樣打趣阿嬌,阿嬌可不依了。誰舍不得太子哥哥了,阿嬌隻是……”陳阿嬌皺了皺鼻子,傲嬌的說道:“阿嬌隻是擔憂,擔憂太子哥哥一旦忙碌起來,又會忘了按時用膳而已。”
“還…而已。”竇太後搖頭失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說這對人兒,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過也是季言之的脾氣好,挺縱容陳阿嬌的,不然……
不過想到除劉榮(季言之)以外,其他糟心的孫子,竇太後心情就很不爽利,卻還是開口,讓宮人去皇子們的集中住所瞧瞧。
宮人很快去了又回,說是皇子和公主們都平平安安,沒有受傷,隻除了相當於冷宮的永巷,房舍儘數倒塌,人員傷亡有點兒多。特彆是按照曆史進程來講,該榮耀王家門楣,成為皇後的王娡,在地震到來之時,被落下的屋橫梁直接打了一個正著,很快就香消玉損。
竇太後細細聽了,絲毫不見動容的道:“這王氏是…膠東王的生母吧,看在膠東王的份上,好生安葬吧!”
陳阿嬌在旁,讚歎道:“皇祖母仁慈。”
竇太後卻是噗嗤笑了笑:“你啊!哀家有時候都不知道說你啥,好在太子重信,秉性又好,不然你就為怎麼平衡後宮憂心吧。”
陳阿嬌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卻是沉下心來,認真聽竇太後有條不紊的開始整頓因為遭遇地震,而顯得一派雜亂的後宮。過了一會兒,館陶長公主匆匆入宮,見了完整無恙的竇太後,已經額頭上纏著白絹紗,明顯上了藥的陳阿嬌。
先是鬆了一口氣,隨即就‘心肝寶貝肉兒’的叫喚起來,然後才幫著眼睛看不見的竇太後分擔瑣事。
不提未央宮裡有條不紊進行的‘災後自救行動’,隻說季言之。季言之一出已經損毀多半的甘泉宮,就與等候多時的竇嬰、周亞夫碰頭,並且親自帶隊,搜索長安各處,將不少困於廢墟之中的災民給救了出來。
很有意思的是,被困於廢墟之中的大多數都是家中薄有資產之輩,像平民百姓所住茅草屋倒塌了也就倒塌了,根本沒受什麼傷害。不過如今已入秋,天氣即將轉涼,如果災民沒有能力搭建好居所,隻怕難熬寒冬。
所以季言之將受災情況統計後,最先著手的便是朝廷出資給平民百姓搭建房舍。沒曾想,這個舉措反倒引起了家中頗有資產者的抱怨,說什麼賤命一條,太子殿下再仁厚,也不該將他們放在心上。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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