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滿心惆悵。“一代不如一代啊,阿爺真害怕蠢的基因,一代代流傳下去。”
狗蛋兒忘掉了先前季言之說他五歲了還尿床的尷尬,先是附和季言之的說法,然後果斷的覺得哪裡不對勁。
狗蛋兒沉默三秒,然後嘟起嘴巴,學糞坑撒嬌時眼淚汪汪的姿態。“阿爺,我不蠢。”
“沒說你蠢。”季言之睜眼說瞎話的道:“阿爺隻是說你阿爹、二叔、小叔三人,從小到大都是一樣的配方喂養,怎麼就光長肌肉不長腦子呢?明明你阿爺我讀過私塾,不是那等蠢人,怎麼就……”
“……生出了阿爹、二叔、小叔那樣的蠢貨。”
狗蛋兒默默的吐出了‘人間真香’,惹來了族人的側目,以及拉木板車的季大山的瞪視。
狗蛋兒根本就不在意,季大山瞪向自己的凶狠目光。有季言之在呢,量季大山這個憨憨子也不敢抓他,進行男子單人打。所以狗蛋兒哼唧一聲,繼續給季言之‘解惑’。
“阿爺,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性。”
季言之挑眉,很期待狗蛋兒說出驚人之語,於是便抿緊唇瓣,似笑非笑的問:“什麼可能性。”
狗蛋兒:“就是,我記得阿爺曾經說過,如果一個人出生之時,不小心腦門朝下的話,會造成腦充血,導致腦子少跟弦兒。阿爺我想,阿爹、二叔、小叔就是這種情況吧。”
“說得有理。不過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季言之假裝糊塗,想不起來有這回事兒的模樣,似笑非笑的道:“狗蛋兒,你可不要為了逃避你阿爹的一頓胖揍,就誣陷你阿爺。”
狗蛋兒:“……”
狗蛋兒鼓起腮幫子,悶悶不樂的道:“現在說大實話都要挨打,可真是世道險惡。”
生著悶氣拉車的季大山:“……”這個兔崽子咋這麼欠揍呢!
季大山越想越氣,再也沒有‘我生的兒子比我聰明’的那種自豪,而是起了一定要胖揍狗蛋兒一頓的想法。這種想男子單人打的衝動,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強烈,終於夜晚臨近,大部隊很幸運的找到一處可以遮風擋雨的洞穴。
季大山摩拳擦掌,當即就準備給予狗蛋兒‘愛的鐵拳’教育。
小人精兒一個的狗蛋兒,早就猜到季大山想揍他。季大山剛剛一靠近,還沒開口說話呢,就聽狗蛋兒發出了鬼哭狼嚎,往季言之的方向衝了過去。如同受到驚嚇的鵪鶉一樣,躲在季言之的懷抱中,屁股翹著一扭一扭,表示自己十分的害怕。
季言之:“……”
得了,這坑爹坑爺的孫子,還真的有唱大戲的天賦。瞧瞧這鴕鳥姿態,一般人還真表演不了這麼渾然天成。
季言之伸手在狗蛋兒的屁股墩子上,拍了幾下,示意他趕緊放開自己。“兔崽子,你再把你的鼻涕往我衣服上蹭,不光你阿爹揍你,你二叔、小叔都會一起揍你的。”
狗蛋兒:“……”
到底怕季言之一聲令下,三個憨憨兒把他往死裡揍。狗蛋兒隻能灰溜溜的在季言之懷中端正姿勢,任憑季大山這親爹再怎麼虎目圓瞪,狗蛋兒依然堅定的霸占了雪花的‘座位’。
被春花抱著的雪花癟起嘴巴,剛想哭,就被族姐翠翠吸引了視線。季翠翠今年剛滿十三,和春花一樣是孩子王,負責幫大家夥兒照顧孩子。翠翠衝著雪花扮鬼臉,吸引了雪花的注意力。
雪花咯咯的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在山洞裡回蕩,讓大家夥兒本就放鬆的情緒再次放鬆。
就在這時,山洞外傳來嘈雜聲。出去找乾淨水好讓婦孺埋鍋做飯的青壯男丁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山洞,氣氛頓時凝重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