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二姑娘、季三姑娘的性格,真的是兩個極端。
哪怕她們歲數相近,隻懸殊十天半月,親娘性格都是那種不太好惹的,同樣小時候在王淑芬、梅氏沒有注意的時候,受到過季大姑娘季草兒的欺負,卻一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一個軟綿如那麵團兒,能說一些不好聽的話,但讓她主動反抗甚至反欺負原本欺負她的人,就真的是太強人所難了。
王淑芬說的話很在理,季三姑娘的婚事,就適合父母雙亡,一進門自己就能夠當家做主的。
而季二姑娘主意大,比起梅氏來,更像王淑芬的姑娘。王淑芬麵對季奶奶那麼難纏的婆婆,黃氏那麼又蠢又毒的前妯娌,都有遊刃有餘,更像王淑芬的季二姑娘,自然也能夠把自己的日子過得好。
小家要靠經營,沒有心機手段,到最後隻會將生活變成苦水,讓小家支離破碎。
梅氏思索好一會兒,不得不承認王淑芬更有看人的眼光。當然了,季言之的眼光也是極好的,畢竟王淑芬也是通過季言之,才把習君瀚、楚昭二人立為女婿、堂女婿的人選。
“那就把婚事定下來吧。二姐兒、三姐兒的年齡也不小。”
兩個姐兒翻年就十五,在古代的的確確不小了。的確該先把婚事定下來,然後等十六及笄直接出嫁。
梅氏頓了頓,又道:“等二姐兒、三姐兒的婚事定下章程,四姐兒、五姐兒也該相看人家了。”
梅氏倒是想拖一拖,問題是女孩子的花信就那麼長的時間,耽誤不得。慈母之心,自然不會將自己生的姐兒們拖成旁人口中的老姑娘,而是在最合適的時候,將她嫁出去。
季二姑娘、季三姑娘的婚事就此談攏,一個月後,習君瀚、楚昭二人請了官媒上門提親。隨後,季二姑娘、季三姑娘便輕易不再外出,留在家裡開始繡嫁衣。
大紅顏色的嫁衣,用料極好,如那水霧縹緲又如軟玉潤|滑細膩,堪比此時的貢品。不不不,應該說比貢品還要好,隻存於遙遠天端供仙女們使用,而不是流轉於人家,讓人驚歎目光流連。
這是季言之親手做的,十項全能大佬嘛,什麼都會乾。不過確切的說,是以前閒暇時無聊做的,然後丟進空間裡。原以為沒有機會‘重見天日’,沒想到這一世,親近的姐姐就有七人,一下子就差不多將紅絹布消耗得差不多。
季言之心甘情願拿出來,隻為姐姐幸福美滿,一生平安昌順。
接下來的時光過得很快,轉眼季言之六歲,進入了文秀才所開辦的私塾讀書。而比他大上幾個月的文莞,也鬨著要讀書。
文秀才一向寵愛文莞這位胖乎乎的獨女,並不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就應了文莞的‘鬨騰’,讓她著男裝打扮,與季言之師兄弟相稱,一起親自教導。
文秀才本身其實很有才學,之所以沒有考中舉人甚至進士,成為天子門生。除了時運不濟外,更多的則是他過剛易折的性格不適合待在官場。反正家裡薄有資產,索性當初考中秀才後,就在老家小縣城開私塾,教書育人為孩童啟蒙,為朝廷培養人才。
文秀才這一生,真的教出來很多秀才、舉人甚至進士。季林這沒落得好下場的王八犢子真的隻是個例,哪怕再是啟蒙恩師,也無法阻止人的天性就那樣。
人性本善也本惡,季林將一手好牌打爛,純屬他自個兒的原因。
季言之與文莞師兄弟/妹相稱,一直跟著文秀才學習到十歲,十一歲的時候,文秀才提議讓季言之下場試試。季言之可有可無的答應了,可有可無的下場,可有可無的取得案首的成績,過關斬將抱回了小三元的成績,成功成為與文秀才社會地位相當的秀才老爺。
文秀才感歎萬千。“你的才學真的百年難得一見,老夫自認是沒有什麼可教授你的了。”
季言之如今已經十二周歲,依然沒有擺脫嬰兒肥的魔咒。不過季言之並不在意,反正萬人迷都當過,還沒有當個像蘇胖胖那樣體型微胖、卻極其有才華的學子呢,他不介意這一世成為蘇胖胖那樣的男人。
“老師。”季言之打斷文秀才的感歎:“你還可以教授我怎麼吃。”
像什麼東坡肘子、東坡蝙|蝠、東坡果|子|狸都可以,他能夠…呸,愛惜生命從禁食野味開始。
文秀才:“……彆被阿莞傳染了,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重口腹之欲。”
“為什麼不能重。”一直躲在門外偷聽假話的文莞按捺不住的跳出來,極其不高興的道:“民以食為天,喜歡吃重口腹之欲有什麼不好?我記得爹爹曾經說過,有才華的人總是有些與眾不同的怪癖。言弟跟我一樣喜歡吃,那是我們心心相印,共同努力來的結果,爹爹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真讓女兒覺得你就是那棒打鴛鴦的棒。”
文秀才:“……”
季言之:“……”
——白讀書那麼久了,不,應該說白長那麼大的個頭了。
——喜歡吃是怪癖嗎?
——這是羞辱饕餮呢,還是羞辱自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