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襯得起那副眉目如畫的相貌。
楊夕驚得直犯結巴,“聞人……聞人無罪他……”
犬霄知道她要問什麼,頂無奈的應了一聲,
“嗯,是啊,他才是古存憂的舊部,唯一逃出來報信的一個。我打著給古存憂報仇的名義,才拉入夥的。”
於是,一切都說得通了。
那些舍生忘死的戰鬥,那種濃烈到傷人的殺意。
那一次次對這個世界毫無留戀似的向前。
那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翻似的行徑。
他的確沒什麼留戀,他隻是想報仇。
他全部的戰友,都在另一個世界。在牆的另一邊,死了。
何其荒唐,“背叛者聞人”沒有背叛古存憂。
即使,在古存憂死後。
聞人無罪聞聽見腳步聲,抬頭。
一瞬間又恢複了他那嘲諷的死人臉:“你這死狗,又把道爺的事兒四處亂講。”
犬霄搖著屁股在他麵前站下:“沒辦法,你太悲情英雄。這故事不逢人講一遍,老子渾身都不舒坦,總覺著對不住這盆狗血!”
聞人無罪並不理他,目光看向虛空中的某處,陰冷道:
“不是血債血償麼,人已經到齊了,閘門還不開麼?”
甬道裡的溫度,好似因著這句話,驟然寒涼了幾分。黑色石壁上凝結的水珠滴落下來
——“啪”。
喜羅漢一驚,“等等,他什麼意思?”
犬霄笑看了他一眼,誇張的歎口氣道:“哎,我的羅漢是真傻啊!聞人無罪在這,斷龍閘還沒開,你說他們在等什麼?”
仇深似海,血濺青天。不死不休,並非死獄囚徒才有這種凶蠻。
“點擎蒼用斷龍閘困死了一個古存憂,自然也可以用同樣的手段對付咱們……”
喜羅漢驚怒,“你早知道?!那你還來!”
犬霄仰視著銅牆鐵壁的斷龍閘,手指一寸一寸地撫過粗糙的石麵,
“我隻是覺著吧……一世英雄的人物,屍骨總不該流落在外頭。”
聞人無罪冷漠的插嘴:“隻怕都爛光了。”
喜羅漢掙紮著要去揍這兩個貨,“他們是想把大家都害死!”邪法師攔住他,“算了,算了和尚,如今跟那時候不一樣。點擎蒼自己也要出去,總不會真做到絕境。沒準,咱們也能跟出去呢?”
楊夕眉頭一跳!
轉頭看向犬霄,這種目的,才像這廝的尿性。
犬霄這個我行我素的畜生,並不理會其他人的反應,烏黑指甲刮過芥子石麵,發出刺耳的噪音。
輕聲開口,倒像在自言自語:“這人也齊了,地利也有了,他們還在等什麼呢?”
聞人無罪麵無表情的坐著,絲毫不為所動。
喜羅漢滿心不爽,咒罵一聲:“總不會再等個天時吧?”
就在他話音剛落,一聲嗡鳴忽然在甬道內響起。
緊接著,聞人無罪的長刀,楊夕的“夜行”,還有犬霄玩似的始終拎在手裡長矛,一起震動著嗡嗡作響。
楊夕驚愕的發現,自己腰間那塊從進了死獄就再也沒有反應的“昆侖玉牌”,滾燙的驚人,正在發出一陣慘烈的悲鳴。
昆侖?!
“怎麼回事?”犬霄震怒,以為是楊夕搞鬼。
卻見夜城帝君衛明陽一手捂著胸口,臉色青白,似乎在強忍什麼。
忽然噴出一口黑血,仰麵倒在地上。
犬霄一直表現得大局在握,此時才真正慌了手腳。
咒罵了一聲:“操!”
邪法師作為在場唯一有治療能力的人,連忙上前查看。
“沒死,但也不遠了。”
犬霄終於冷靜下來,陰沉著臉,“這就是天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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