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獄,眾位凶徒幾乎是彈冠相慶。
薛無間激動的搓搓手掌:“這都能傳出去,乾得漂亮!乾得漂亮!”
沈從容手上拿著白板紅字的餅,也有點餓了。心中得意這餅比剛薛無間吃的漂亮。
“接下來的問題就好說了,但願昆侖那邊兒能給些外部的信息……水!水!邢銘你個畜生,有往餅上塗辣椒的麼?”
楊夕沒他們樂觀,還有好些難題是不好傳達的。而且薛沈兩位先生似乎忘了,即使傳達出去,難道昆侖還能組織個十幾萬修士來幫忙殺神怪麼?
楊夕盤腿兒坐在個蒲團上,一手磕著桌麵琢磨。上古神怪難殺,沒有超級戰力的話,怎麼也要萬來個劍修、萬來個陣修、萬來個法修才堆得死。這還不算提供治療的醫修。
弄不死那些怪,難道死獄這些人要溜著十幾個上古神怪跑出南海麼?
那是多遙遠的距離啊,有幾個腿能堅持……
回身掃視一屋子人,不過一旦出了死獄的封靈大陣,這裡麵很多人被禁的法術、遁術就能用了。
可是出了封靈大陣,上古神怪就不再是隻有體力和天劫的蠢貨,天賦神通也能用了。
楊夕一閉眼,在桌子上沾著茶水畫了個圈圈。
不管怎麼算,都覺得這幫人最後是個分崩離析的下場,搞不好還要像當年跟犬霄他們一樣,內訌起來。
“又來了!又來了!”
幫楊夕開盒子的人,珍而重之的取出一張新餅。
“多少隻?
“有多少隻,就連拿多少張。”
沈從容心中早已有數,“十二。”
楊夕忽然問:“十二,包括饕餮嗎?”
沈從容一愣:“當然。”
楊夕於是淡定的,連開十一次盒子,拿了十一張餅。
沈從容嚇尿了:“不是!等等!楊夕!!”一把扯住楊夕的胳膊,“怎麼回事?你把饕餮殺了?”
楊夕搖搖頭:“沒有。”
沈從容長長呼出一口氣。
楊夕道:“我把它吃了。”
“噗——”薛無間一口酒噴出來,直直濺了沈算師一臉。
沈從容抹一把臉,木然道:“貴人呐。”
楊夕說:“其實也沒什麼,我不是精道四輪了麼?就是吃它吃的。要不是有它,我在斷龍閘下三年早給餓死了。”
薛無間忙問:“那你還能再把其它怪也吃了不?”
沈從容喝了一口涼茶鎮定,“你傻呀,上古神怪是那麼容易吃的,若能她不早就……”
楊夕卻想了一想:“理論上,應該能的。”
“噗——”沈從容一口涼茶噴出來,薛無間矮,被淋了一頭。
薛無間:“你故意的。”
楊夕接著道:“我吃了饕餮,花了大約有兩年多快三年的時間。再給我個五六十年,估計死獄裡的上古神怪,都能吃嘍。”
然,死獄不可能有那麼多時間。蓬萊三年沒找麻煩,已經是相當的令人驚奇了。
沈從容點點頭:“那也,十分不得了了。”
薛無間:“丫頭啊,說話大喘氣是病,得治。”
楊夕歎口氣,她就怕最後,真的走到不得不用這辦法的程度。
五六十年……這死獄裡多少個凡人,根本就活不到五六十年。
“又來了,又來了!”
昆侖這一次的題麵,非常短。並且難得的,像寫信一般,加了一個稱呼。
不做翻譯的字麵內容是這樣的——“牲口。為什麼。否定詞。死。”
“自己,一張餅。”
“旁人,兩張餅。”
“其它,三張餅。”
楊夕咬著手指:“唔——”
沈從容急著問:“這回難翻譯?”
楊夕糾結的說:“這回的內容,可能是邢師叔問我,驢妞,那你為什麼至今沒死?”頓了一頓,又說:“也可能是高堂主罵我,牲口,你怎麼還不去死?”
薛無間似乎點亮了語法領悟的技能,很機靈的跟進了一句:“是不是也有可能是白允浪問你:孽畜,你到底為什麼要去作死?”
楊夕一噎,“如果我師父在的話,也是……有可能的。”
沈從容捂著嘴樂:“不管怎麼說,幸虧他們問了這個問題,我們才好傳達。萬一他們有疏忽……”
薛無間一笑,搖了搖頭:“不會,劍道六魁之間,帶隊指揮的風格還是忽有了解的。邢銘的特點,曆來是周密,他在戰鬥中給手下弟子傳達的命令,甚至能精確到每一個動作。其實多特彆的戰鬥倒也沒見他打過,但就是方正大氣,且不論任何形勢,遇見何種意外,你總會發覺他事先準備了第二套、第三套、第四套的應對方案。時間久了,就好像算無遺策一樣。”
薛無間笑彎了眼睛,感歎道:“其實隻是比旁人更認真,更謹慎,更肯花精力啊。”
楊夕沒聽過這些,她一個小小弟子,此前接觸的都是個人戰鬥的內容,兵法戰術怎麼帶隊,真沒輪上她過。
“那薛先生您的特點呢?”
薛無間笑笑,隱隱有自豪:“奇兵。”
常年一手爛牌,不出奇,如何製勝?
劍道六魁中,能贏過邢銘那種方正大氣的不多,薛無間有幸,鬥劍大會贏過他兩次。
楊夕撓撓頭:“我們高堂主,也有風格麼?”
薛無間咧咧嘴:“茅坑石頭流。又臭又硬,打不動,不換招,什麼計策也不吃。就按自己的步調走……嘖嘖,這他娘任性的。不過,最克我就是了。”
他一次也沒贏過高勝寒。
楊夕又道:“我師父呢?我師父當年肯定也帶過隊的。”
薛無間露出個沉痛的神色。
那飽經滄桑的質感,一看就是被什麼凜冽的風霜,嚴酷摧殘過。且不止一次。
“白允浪吧,打仗沒什麼鮮明的風格,倒是個人愛好十分特彆。他愛好陣前勸降……”
楊夕:“?!”
“當年劍道六魁清剿蜀山的時候,你師父非要分出來誰能回頭是岸,誰該千刀萬剮……”
楊夕:“然後?”
“蜀山三十多個妖女,追在你師父身後,哭著喊著要嫁給他,說隻要白允浪了娶了,從此就改邪歸正。而且甘願共事一夫。”
楊夕:“!!??”
臥槽,帳前收美女,師父你人格魅力不要不要的!
薛無間黑著臉:“從那以後,我們再出門辦事兒,就堅決不帶他了!”
楊夕神情有點微妙,似乎得師父他,在男女關係上好像也悄悄的,背叛了昆侖師兄弟呢……
繼楊夕對“牲口,你為什麼還沒死?”這個問題,選擇了三張餅——“其它”之後。
昆侖又傳來了新的問題。
“怪的原因,一張餅。”
“外力原因,兩張餅。”
楊夕想了想,拿了三張餅。
昆侖那邊似乎是以為出了差錯,重新又問了一遍。
“怪的原因,一百仰臥起坐。”
“外力原因,兩百仰臥起坐。”
薛無間根本不用招呼,老老實實躺下仰臥起坐了。一邊做還一邊問:“怎麼不做俯臥撐了?”
楊夕想了想:“大約是,邢師叔覺得鍛煉身體還是應該全麵一點。”
沈從容:“……”
……
其實,楊夕這次真的猜錯了。
白允浪在地上仰臥起坐,呼呼呼。
“邢銘,你能有點人性麼?胳膊扭了你不說替我,改仰臥起坐?”
邢首座擦了擦臉,特意把手背上的麵粉蹭了一點在臉上,這使他看起來賢惠極了。
“嗬嗬。”
白允浪:“……”
一個沒點生活技能的高玩號,即使上了排行榜,你們也不知道它心裡的苦哇。
白允浪做到二百八十九個仰臥起坐之後,傳送陣光華一閃。
高勝寒拍拍白允浪的肩膀:
“大師兄,最近有點虛啊。薛無間那邊三百完事了。”
白允浪:“……”
誰來告訴他,老處男怎麼虛,擼多了麼?
邢銘擔當了主要腦力勞動,沒他們那麼閒。摸著下巴,抹得自己半張臉都是麵粉。
“這意思是說,怪的問題也有,外力問題也有?”
邢首座周密謹慎,從不想當然。
立刻又確定了一遍,“兩者都有,是,一張餅。否,連續兩張餅。”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