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繼續,“怪被外力拖住了?是,一張餅。否,兩張餅。”
又一次得到了“是”。
“怪被什麼拖住了?”
“常見的,一張餅。罕見,兩張餅。”
唰唰唰,傳走了三張餅。
邢銘皺起了眉頭,這“常見”和“罕見”,怎麼能兩者都有?
白允浪坐在地上,壓根就沒站起來,特彆自覺的道:“再試一遍仰臥起坐?”
邢銘選擇了更直接的辦法,直接問:
“常見,罕見,都有?
“是,一張餅。
“否,兩張餅。”
得到了一個“是。”
所以,沒有傳送的誤差,楊夕是真覺得困住怪的方法或物品,既常見,又罕見。
高勝寒有點火大,“那丫頭是沒長腦子嗎?”
邢銘盯著傳送陣,沉思良久:“我們才是提問的人,而她隻能選擇。如果有錯,也一定是我們問題錯了。”
高勝寒從鼻子裡哼出一聲。
於是換個角度問。
“死獄原有的,一。旁人帶進來的,二。”
仍然三張。
邢銘二話沒說,又換個問題。
“人造的,一。天然的,二。”
又得到一個三張。
這回乾脆不糾結什麼昆侖,以地點作為突破。
“怪被困在死獄裡頭,一。死獄外頭,二。”
還是他媽該死的三張。
這回,連邢銘都想不到,還有什麼能迅速劃分範圍的分類了。
交流陷入了僵局,顯然不知道對麵為什麼被困住,他們是沒有任何辦法施以援手的。
於是邢銘又開始轉圈搓地。
高勝寒又開始門口看天兒。
白允浪不做俯臥撐了,他仰臥起坐!嘿咻,嘿咻!
一屋子的胖廚子,都感覺到屋裡三位當家人的低氣壓,哆哆嗦嗦的擠到角落裡裝鵪鶉。奈何實在太胖,生生把可憐的小鵪鶉裝成了肥鴨子。
朱大昌看一眼剩下的麵粉不多了,站起來道:“我去搬一袋麵粉來。”
卻被邢銘一把扣住,朱大昌見到邢銘的麵上笑著,眼睛裡卻是滿滿的肅殺:
“小豬,你歇歇,我去就好。”
邢銘轉身去搬麵粉了。
朱大昌左轉右轉,想不明白這邢首座連俯臥撐都要騙他師兄來做,怎的搬個麵粉那麼積極?
如果不是邢銘剛才的笑意實在太假,他可憐的腦筋,沒準兒真以為昆侖邢首座禮賢下士呢。
再看到刑堂高堂主坐在門口望天,手上那把血淋淋的扇子卻一直沒合上。
臨時來充壯丁的白斷刃,呼呼呼的仰臥起坐,一直是守著廚房窗戶坐的。
朱大昌心裡萌出一個念頭——軟禁。
他回顧自己一同工作的三十個老哥們,忽然冷汗涔涔。
終於明白,從邢、高二人進門的一刻起,他們三十一個廚子,就離不開這廚房了。
幸好這是昆侖,否則簡直是個滅口的下場。
朱大昌開始由衷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平日沉迷做菜,日子過得太舒服,以至於,修仙界爭鬥的經驗太少了。
邢銘搬了麵粉回來,不死心的又確定了一遍。
“以上四個問題,都是兩個選項都對?是,一。否,二。”
結果這一次,楊夕居然直接起走了四張餅。
高勝寒:“我……”好容易把個“日”字忍回去了。他到底還記著對麵是個小姑娘。
就在昆侖三劍客要繼續想辦法的時候,楊夕那邊卻好像忽然瘋了。
四張餅。四張餅。四張餅。每隔一百個仰臥起坐,必然取走四張餅。好像是非常急切的在向昆侖提醒這個數字。
四?
直到第十六個四張餅被傳送走,靠著麵板的邢銘忽然直起身子。
“剛剛的第四個問題?是,一。否,二。”
得到了一個“是”。
邢銘周密細致,每一個問過的問題,都把一模一樣的手語記錄在了旁邊紙張上。伸手扯過那張紙,“我們被自己套住了!”
高勝寒、白允浪同時問道:“什麼?”
邢銘把那張紙一抖:“前幾個問題的答案,是都有。然而第四個問題,雖然可以理解成裡一半外一半,但更大的可能性……四兒,可還記得死獄裡外之間有什麼?”
高勝寒“吧嗒”一下掉了扇子,“斷龍閘……”
白允浪蹭一下從地上跳起來,他們原本考慮的所有方向都是什麼意外的,不可知的東西攔住了上古神怪。甚至是上古神怪自己乾起來也想過。
但真的沒往那邊想,居然是……斷龍閘……芥子石……
邢銘指著上麵的三個問題:“第一個問題,對世人人來說不常見,但對我昆侖弟子來說常見。第二個問題,斷龍閘是死獄裡的,但它是我昆侖後加上去的,不是一開始就有。第三個問題,斷龍閘雖然是人造物,但之所以能困住神怪,是因為芥子石,芥子石可是天然的。”
高勝寒被震得一愣一愣,“奇兵薛無間……不愧是常年打爛牌的男人。他當時要是在昆侖,我們根本就不用封山。”
對於怪這個東西,所有人都習慣了殺死。
因為這玩意困不死。
不用吃,不用喝,不用呼吸,沒有靈智也不會瘋掉。隻是本能的攫取修士的靈力、血肉。
六道之外的生命,不知從何而生。曆史上數次大型怪潮都是突然出現,又突然消亡。
號稱修士的劫數,世界的傷口。
甚至有危言聳聽者說,每次怪潮的出現,都是修士數量最多的時候,而修士的數量一旦下降到一定程度,怪潮就會自然消失。
昆侖一定要力主抗怪,就是時刻擔心著會發生幾萬年前的那種,修士自相殘殺以期怪潮消失的惡性事件。
在戰場上,殺怪這個思路自然是沒錯的。
可是各家山門內部遭遇偷襲的時候,殺戮,顯然不如困住來得更迅速,且能把損失降到最低。
畢竟低階修士太多,扛不住威力龐大的戰鬥。並且敵人總不能源源不絕的向昆侖輸送上古神怪。
就算他們有足夠的上古神怪,他們的喝道修士難道還能全年無休的?
芥子石能否困住上古神怪,沒人試過。但它既然可以阻住普通怪獸,當然是可以試試的!
邢銘終於承認:“昆侖太順了,我不如薛無間。”
白允浪連連催促:“你倒是給楊夕傳個信,確定一下?”
邢銘沒好氣道:“我倒是想,你讓我想想‘斷龍閘’這詞兒我該怎麼寫。”
白允浪一琢磨,忽然白了臉。
戰部手語裡,是沒有“龍”這個詞兒的。
上古神怪沒出現之前,這玩意兒基本都是強大妖修的法相。
所以,他們說起龍的時候,一般就用“掌門”代替。
斷麼,和拜斷,折斷,砍死,是一個詞。閘,跟門是一個詞。
於是,字麵翻譯就是“砍死掌門的門”。想想就覺得好可怕TAT
……
最後,楊夕收到的是這樣一套表述方式:
“芥子石”“監獄”“門”,是,一張餅。否,兩張餅。
楊夕終於舒了一口氣,開了一次食盒。取走了一張餅。
“成了。”
沈從容在一旁看得比她還累,拿了一條雪白的汗巾子,不停的擦汗。
“終於懂了,可他娘急死我了,”
薛無間那仰臥起坐做的,也是一身汗,“這麼難描述的狀況,這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對楊夕比了個大拇指,“昆侖,了不起呐。”
又過了一會兒,楊夕再次開蓋的時候,拿出了一張非常大的薄餅。看完之後直接驚掉了下巴。
“怎麼?他們要直接派人來接麼?”沈從容問。
“那是死獄裡留了退路?”薛無間問。
楊夕自己一邊說,一邊覺得驚悚:“不是,這是一套法訣,用小塊芥子石,收取大塊芥子石。”
沈從容還是沒懂:“啥意思?”
薛無間懂了,表情跟楊夕一樣玄幻:“就是,可以用楊夕和寧孤鸞的芥子石,直接把斷龍閘收起來。”
沈從容:“……那……神怪……”
薛無間神色僵硬的點頭:“大概也收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