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突圍一修文(2 / 2)

修真-師姐的劍 吃書蟲子 7810 字 11個月前

比煉屍門預定的時間,還要早了一天。

封靈大陣唯一的入口,是一個巨大的漩渦。

楊夕站在通道的儘頭,仰視被大陣隔絕在上方的海水,一片純然的漆黑,不透半點陽光,像一塊倒懸的天幕。

石壁上鑲嵌的點點螢石,映在那天幕上,如浩瀚天幕中稀疏的星子。

那天幕的正中,卻有一條盤旋的巨龍,近端纖細,遠端漸粗。不時有海怪從中被吐出來,不知事的想要從那通道重回海麵。卻剛一靠近,就被甩飛得更遠。

震撼的輕聲呢喃:“昆侖打造的,有進無出之地……”

死獄所在,地下百米。封靈大陣橫貫整個死獄,把地下世界箍得鐵桶一般。

僅有中心有一處傳送陣法,可通巨帆城底層牯尾巷,是死獄四區輪流放風之地。也是外部走頭無路之人,進入死獄的唯一入口。那傳送陣十分精妙,會根據四區現存人數的多少,自動決定傳送的落點。

楊夕當年趕上東區暴亂,人口驟減,於是落入是非之地,實在不能算偶然。

如今,那處陣法已在三年前,巨帆城淪陷大量難民裹挾著海怪、活屍從牯尾巷湧入時,被沈從容決絕毀去。

沈天算此番行事,著實心狠。不顧此處已是人類最後一條退路,不顧後麵還有多少難民無處可逃。

為此,還曾和薛無間爆發了一頓爭吵。

儘管事後證明,沈從容判斷無誤,逃進死獄的巨帆城眾不少人身中蠱疫,接連爆發了七次活人突然猝死,而後暴起殺人的事件。但結果的對錯,從不能決定過程的是非,巨帆城最後的生存希望,的確是被沈從容掐滅了。

大約世界的運行方式,就是自己種下的果子,一定會被自己吃下去。

或早,或晚。

當沈從容通過“珍饈錦盒”得知,昆侖真的那麼實在,把死獄隻留了這一處傳送陣,沒有任何旁的後門可走,不禁苦笑連連。

卻又是薛無間安慰他,就算陣法仍在,另一端也無人主持,就算有有人主持,這兩萬來人,難道還能強攻巨帆城麼?

修者三百六十城,巨帆城忝列其一,額定常駐人口,可是二十萬。而蓬萊如今所占地盤,大多崇山峻嶺,城鎮極少,巨帆城中的常駐,隻怕還要超標。

除傳送陣外,僅有眼前的漩渦,外通三百六十道海底暗流,縱橫交錯,密布南海,攔截一切企圖從地下靠近大陸的怪獸。

是如今死獄的最後一根氣管。

據說,當年海怪猛攻大陸之時,此處吸入的海怪遠不像現在這麼零星。

那鋪天蓋地的海怪洪流,是死獄修士們絕對不敢靠近的。

楊夕:“犬霄,你和聞人當年,是怎麼出去的?”

犬霄脖子上一隻項圈,是薛無間從自家屍傀身上拆下來的,仔細看還能看見清晰的斷天門三字。項圈上的鎖鏈,則是由沈天算友情貢獻。

沈算師對於如何捆綁妖修這事兒,似乎十分在行,特地幫楊夕找了個掛鉤,拴在褲腰帶上。所以現在,基本上楊夕去哪,犬霄就得跟著。

犬霄倚在石壁邊兒上,笑得不懷好意:“我們當年,是靠著夜城帝君的魔龍出去的。這次跟著煉屍門進來,是一人一張護身符,直接順水飄下來的。至於怎麼出去,彆問我,我還沒混到能知道級彆。“

楊夕一頓,忽然問道:“對了,夜城帝君哪去了?也在臥底?”

犬霄換了個姿勢,沒骨頭似的靠在牆上,背對著楊夕:“人家衛帝座什麼身份,哪稀得跟咱們這種肮臟小人為伍。早已經出了南海,回老家享福去了。”

楊夕覺得犬霄這突然背對自己的姿勢,十分可疑。忽然想起來,衛明陽這個沒事兒就竄出來“儘誅有罪”的夜城帝君,在死獄凶徒的心中,那可是極為招人恨的。

狐疑道:“你們不會,又把他坑了吧?”

犬霄見瞞不住,隻有乾笑:“我們投蓬萊,起碼也得有投名狀麼。他名頭那麼那麼大!”

垂下眼皮,索性破罐子破摔道:

“再說了,他又是什麼好餅?算起來他從南海跑出去也有一年多了,你看他可把死獄的消息告知昆侖了?他能活下來,難道就沒借了死獄的光?”

楊夕覺得他這話可信。

就如死獄這群凶徒流著哈喇子想咬死衛明陽一樣,衛明陽何嘗不是咬牙切齒的恨不能把死獄全體一網打儘。

本來就不是能擺一處的人。

楊夕盯著那旋渦,深深歎口氣:“雖然腦筋略蠢,常年遭坑。但他是真能打啊……”

但看當年牯尾巷一戰,衛明陽一個人把死獄上百凶徒攆得狼奔狽逃,敲得一堆人渣滿頭是包。斷後的薛兵主險些被直接敲死掉。

以楊夕的眼光看,就算現在薛無間又重回了元嬰境界。隻怕也乾不過衛明陽。

不過這樣一比,能幾次三番把衛明陽蹂.躪搞得不要不要的,似乎自家師父白允浪才是那個最厲害的。

自傳達了七天之後,邢銘再沒有理會過珍饈錦盒。似乎真的想要楊夕懂得什麼叫命令。不問緣由,不計代價,不管客觀條件,直要執行。

所以楊夕沒能問出來,究竟是什麼人來接應。

如果是師父來就好了……

犬霄見楊夕似乎並有揍他的打算,骨子裡的得寸進尺又冒出了頭來。

“我說楊夕,你還有四天要拖。全靠硬乾,死獄這兩個人可能不太禁耗。但爺要是肯配合的話,先糊弄煉屍門一兩天,問題應該不大。”

楊夕回過頭,看著犬霄。

清淩淩的目光看得後者直發毛,忽然道:“犬霄,其實你完全不用幫我們。你已經入了煉屍門,趁機跟著回去就好了。”

犬霄扯了扯脖子上的鐵鏈,曖昧的笑笑:“我不是你養的麼?怎麼能不給你看家護院呢?”

楊夕垂了一下眼:“我可以給你放開。”

“算了吧。”犬霄靠在牆上,還是那副脊梁骨斷掉的模樣,平凡的臉上,隻有一雙眼睛十分的亮:“兩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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