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宴北睡著了。他是這次暑期實踐的主要負責人之一,從期末考試結束後,這幾天一直在忙碌。應該是累極了。
這時,車身碾過一段陡路,重重地一顛。懷兮剛想開口說話,險些咬到了舌頭。接著就察覺他用臂彎下意識地擁了她一下。人也清醒了些,想起剛才聽到她叫他。
他睜開眼。路經一處光亮處。昏昧柔軟的光線落於他與她眉眼之間。
懷兮對上他視線,一下,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這時她察覺到有什麼不對,身下一片濕熱,混著些許粘稠的感覺。她立刻低下頭去看身下座椅,邊抬了抬臀,向身後張望。
“怎麼了?”程宴北也隨著她去看。他以為她在找什麼東西。不出一會兒,就與她同時注意到,她身下米色的座椅套上洇紅了一小塊兒汙漬。
懷兮皺了皺眉,不覺有些尷尬。車還在路上,還不知要走多久才有休息站。她一抬頭,才要說話,程宴北卻開始脫自己身上的夾克外套。
“……你乾嘛。”她喏喏道,伸手要阻止他。
她的動作不及他快,他乾脆利落地將外套脫下來,然後雙臂朝後攬住她的腰身,對她說:“起來一下。”
“程宴北……”
“起來。”他說。
“……程宴北。”
“沒聽到?”
“……”
懷兮拗不過他。她還穿著裙子,鵝黃色。不僅是身下座椅套,她裙子後擺肯定也臟掉了。這麼一來,他的外套也一定會臟。
她咬咬唇,對上他視線。
他眼神堅定,不容置疑,唇線緊抿著,仿佛她不聽他話,他立刻能給她從座位上拽起來一樣。
於是她扶著椅背,稍稍起了下身。他看了她一眼,立刻就將自己的外套係到了她腰上。她被那力道拽得搖搖晃晃,差點沒站穩。
他邊給她在腰前打著結,邊說:“還有十多分鐘到了,堅持一下。這車是我們租的,明天還要用,司機跟我們同住,下車我拆了座套拿到旅館去洗。沒關係的。”
像是怕她尷尬似的。還安慰她沒關係。
懷兮聽他說著,視線落在他為自己整理外套的手上。眼底就泛起了紅。
程宴北再抬頭,瞧見她愣愣地看著自己。天色完全昏暗下來,車頂燈也暗極了。瞧不清她的表情。但也能猜到,應該不會太好。
他給她整理好外套,往下拉了拉,順帶著給她裙擺也拉正了。不禁笑了,看著她:“沒算好日子?”
“沒……”她搖搖頭,坐下來,“可能……前陣子考試周。壓力大,亂了。”
她邊說著,邊很是不安地調整了下自己的姿勢。有點兒想掙脫他外套,給他外套甩到後擺去的意思。
他卻一手攬著她肩膀,給她安分地按在座位裡,說:“我衣服深色的,沒事兒。”
“……”懷兮變不亂動了。
“還有,你穿太薄了。”程宴北又低下頭,拉過外套掩住她光.裸的腿麵。他眉眼低垂著,想起她那會兒喊自己似乎有話說,當然也不想她太尷尬,於是又問她,“對了,你剛叫我做什麼?”
湧到唇邊的千言萬語,想問他一句“你有沒有瞞著我什麼事”的話,此時此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無論她這些天在心中操練了多少次,就是說不出來。
這種挫敗感,比她對他在她視線之外的生活一無所知而且無能為力的那種感覺,還要深重。
懷兮順勢靠在他懷中。不知怎麼,就特彆想哭。
半晌憋出一句話。
“沒什麼。”
“真的?”
“嗯,”她點點頭,“就是特彆喜歡你。想叫叫你。”
程宴北以為她隻是發現自己意外來了例假無所適從才叫他。又以此為借口來搪塞。
他隻笑笑,擁著她,意味深長地一笑。
“但你今晚肯定沒得叫了。”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好久不見。最近太忙了趕著答辯TUT鴿大家好久,很抱歉
爭取這周末給這本書完結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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