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都該死, 她們的家人,也該對我說聲謝謝!”
周平屁話放的理直氣壯,聲嘶力竭, 申薑都愣了一下, 一時都沒回上話, 也是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
葉白汀麵沉如水,冷笑一聲:“你說你繼母帶了個姐姐,她勾引你?”
“是!”周平似乎回想起了當初畫麵,眼底滿是不屑,“天天躺在床上, 衣服也不好好穿, 隨時都在喊我的名字,不是勾引我是什麼?”
葉白汀垂眼:“你沒答應?”
周平咧開嘴, 笑了:“這種人儘可夫的□□, 怎麼配要我的種!”
葉白汀:“你不是不答應,是答應不了吧?”
周平笑容頓時僵住, 目光非常不善的射過來。
“你姐姐是有病在身, 起不了床, 家裡又除了你沒彆人, 你再渣再爛,她也得想辦法求生, 可是你——”葉白汀視線滑過他身下, “你那東西能硬的起來?男人的種,你有麼?”
周平下意識夾緊雙腿, 憤怒咆哮:“你個小白臉兔兒嗷——”
話還沒說完, 聲音就變成了慘叫, 片刻後, 吐出一口血,還有兩顆白森森的牙。
仇疑青淡定的收回手指,視線掃向申薑:“人犯狂妄不敬,試圖攻擊錦衣衛,需得看緊一些。”
申薑:……
指揮使好樣的,可比我猛多了!
“是!”
周平不敢再囂張,隻是瞪向葉白汀的眼神依舊陰冷,依舊怨毒。
“你是不是想問——我知道什麼?”
葉白汀非常有禮貌的微笑:“至少知道它情動站起來時是什麼滋味,魚水之歡,妙不可言,不像你——嘖,真可憐。”
周平呼哧呼哧喘粗氣,瞪著葉白汀的樣子,好像他已經是個死人。
葉白汀才不怕這點威脅:“你有過喜歡的女人吧?她瞧不上你,是不是?”
“那是她眼瞎!”
“我看她眼光倒是好的很,看一眼,就知道你不行。”
周平氣得滿臉通紅,想打人手綁在椅子上,想站也站不起來,用儘了渾身力氣,也隻是讓身上青筋畢現,表演無能的樣子,什麼都乾不了:“你給我……等……”
“你乾什麼?是不是想越獄!”申薑一個巴掌抽過去,“給老子老實點!”
周平臉一偏,頭暈眼花,嘴疼臉疼哪裡都疼,半天緩不過勁。
申薑雙手抱在胸前,心裡哼了一聲,小樣,你再狂啊!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葉白汀敲了敲桌子:“說吧,人都是怎麼找的,怎麼殺的?”
“你們不是都看到了?用迷香抓了來,帶到我的房子裡,房子……你們也找到了不是?”周平垂著頭,目光陰陰,“應該看到血跡了?還有那些披帛……我好好收著的,一個都沒有亂,一點都沒有臟。”
“你看,衣服比人乾淨多了,臟了洗一洗,就跟新的一樣,人就不行了,從裡頭就臟了爛了,怎麼都乾淨不了。”
他唇角牽起的弧度僵硬又可怖:“她們不懂眼色,不肯一根繩子吊死自己,全了名節,也成全家人,我就教教她們,到底哪裡錯了。你長得醜,就不配被男人要,你生不出孩子,就是沒用,活著就是浪費糧食,你貪嘴花錢,肥的跟豬一樣,男人看一眼都惡心,你就該覺得羞恥,不配活著,你水性楊花,人儘可夫,就是該死!所有不聽話的女人,不給錢供養男丁的女人,都該死!”
他慢慢的笑:“你看,她們也不是聽不懂話的,還是能教乖的,她們後來都知錯了,跟我跪下求饒了,說隻要我放過她們,就願意照我說的做,好好守節減肥,供養男人,可是晚了,太晚了啊,她們還是太笨,早點明白這個道理,不就沒事了?她們自己都承認錯了,當然要承受犯錯的代價,沒了命,怎麼能怪我呢?得怪她們自己沒眼色啊。”
葉白汀打斷他:“怎麼知道她們行蹤的?”
周平麵色有些不愉:“她們在我這裡買貨啊,挑三揀四,這個嫌棄太粗糙,那個嫌棄不夠鮮亮,我給她們找到顏石,又是鑿又是磨,磨成那樣已經不錯了,為什麼就不能稍稍體諒一點男人?嫌粗,你買回去自己再磨一磨不就好了?”
葉白汀又問:“怎麼跟蹤的?”
周平笑了:“用不著跟蹤,她們一個個水性楊花,會勾引我,自然會告訴我她們去哪裡。”
“呸!”申薑一個字都不信,“你放屁!”
周平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了,不生氣,也不反抗,還非常放鬆地看了申薑一眼:“隨便,你們愛信不信。”
葉白汀眯了眼,又問:“張和通呢?為什麼殺他?”
周平:“因為他來找餘紅葉啊,他看到我殺人了,我不滅口,他不得報官?”
放你娘的狗屁!
要不是之前聽了嬌少爺在殺人現場的分析,申薑肯定認為這是實話,因為當初他就是這麼想的,可是不對,這不符合證據鏈邏輯!
葉白汀和仇疑青對視一眼,更知道情況不對,這人早準備好了,怕是從這裡開始,一個字都不能信了。
可該問的,還是得問一遍。
“為什麼要在死者嘴裡塞紙條?風停之時,雪落之時,什麼意思?”
“你們不是知道?砰——”周平身體突然前傾,表情意味深長,“不告訴你們,你們怎麼知道爺有多猛?”
“就你?”
申薑嘲諷的視線看向他下身:“老子也可以讓你見識見識北鎮撫司的刑房有多猛,保證你這玩意兒割下來還是熱乎乎的,沒準比長在你身上還有用,還能跳一跳呢,要不要試試?”
周平恨恨瞪著申薑,腿夾緊,沒話了。
申薑:“快說!同夥呢!你乾的這些事,是不是他幫你策劃的?他是誰,現在在哪裡!”
周平嗬了一聲:“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人是我殺的,雷火彈也是我引爆的,我就是喜歡殺人放火,就是喜歡動靜大,是你們這群當官的蠢,都給出那麼多東西了,還抓不到我。 ”
“你說雷火彈是你引爆的?”申薑看了眼嬌少爺,見對方點頭,就去案前拿了紙筆,往周平麵前‘啪’的一放,“行啊,那你把所有埋藏地點都寫出來,寫不出來,就是你冒名頂替!”
周平咧嘴笑了,仿佛第一回乾這麼爽快的事:“炸完了,沒了。”
申薑:“放你姥姥的屁!”
周平:“這就是實話,信不信由你,我就是意外之下知道了雷火彈的存在,就這三個,全用了。”
申薑嗤笑一聲:“怎麼個意外,什麼意外?是吃了狗屎還是做了美夢?”
周平:“忘了。也可能是突然在路上撿了個紙條,上頭寫的清清楚楚的?”
申薑拳頭又開始發癢,要不是見這混蛋傷的有點厲害,怕再打說不出話,他這手早上去了。
周平打了個哈欠:“你們讓我交代,我交代了,沒有同夥,人是我殺的,火是我放的,雷火彈也就這幾顆,不信你們等著看,以後不會再有爆炸了哦。”
“兩種不一樣的字體,你怎麼解釋?”葉白汀把從屍體嘴裡拿出來的紙條,以及金時成提供的,‘柴車雇主’的要求清單擺在桌上,往前推了推,“都是你寫的?”
周平看了葉白汀一眼,舌頭頂了下腮:“是我寫的,人還不能有點本事了?”
“就你還本事?”申薑拎住他的衣領,眼睛非常凶,“行啊,你現在就寫!寫兩張一模一樣的,寫不出來,就去刑房把你那沒用的玩意切了!”
周平:“手傷了,寫不動!”
申薑手抬起,就是個重重的耳光:“少他娘在指揮使麵前誣賴我,你那爪子老子丁點都沒動,現在就可以請大夫驗傷!”
周平喘息著,又吐了一口血:“嗬,你說怎樣就怎樣吧,反正我現在,就是寫不出來。”
“你——”
申薑氣的差點又動手,就聽見指揮使茶杯放在桌上的聲音,有點重,隻得哼了一聲,按下火氣,退到一邊。
“你說你是凶手,那給出來的這點東西可不夠,”葉白汀指尖敲著桌子,聲音有些意味深長,“周平,你是想讓我們接著查呢,還是不想讓我們接著查?”
這一次周平安靜了很久,才又開口:“雲氏車馬行。我是賣顏石的,不懶的時候,我可以把它們磨得很細,這個車馬行的東家要求很高,也識貨,做他們家的生意,活兒累,又沒多給多少錢,彆人都不愛做,就便宜了我……那些車夫們話密,聊天時常能聊到客人,我要是手腳麻利點,或者給他們算便宜點,方便了他們的事,他們就好打交道。”
申薑明白了:“你說車馬行的人給你報信?”
他有點不信,王采蓮案出來後,他就特彆查過這個車馬行,東家生意的確做得大,可規矩也特彆嚴,不該做的事底下人一點都不能做,否則開除事小,報官事大,夥計們都很規矩,不可能隨便透露機密信息。
“嗬,他們不用告訴我,”周平笑了一聲,“隻要我隨便聽聽,就能知道我想要的東西,再不濟,還可以趁他們茶歇時,看看他們放在車上的交接冊子。”
“時人出門,誰不用馬車?有那走的遠一點的,有秘密的,自家的不方便的,都得在外頭雇,到我這裡買顏石的特殊客人,如果有這樣的麻煩和傾向,我也可以幫她們推薦雲氏車馬行……”
“哈,老子根本不需要什麼同夥,安排獵物,殺人,放火,老子自己就能乾!”周平眼睛瞪大,笑容詭異,“叫你們這群沒用的官差見識見識,老子是最厲害的男人!看誰敢再看輕老子! ”
“最厲害的男人?狗屁。”
葉白汀嗤了一聲:“以為給自己扯一塊遮羞布,彆人就看不清了?你不過是個齷齪的,惡心的,扔在人群裡沒有誰想多看一眼的癩|□□,膽小鬼!你說了那麼多遍,你是男丁,多麼多麼的了不起,是頂梁柱,要撐家,可你做了麼?你為你的家人做過什麼?男人,本該俯仰天地,肩擔日月,能者戍邊固土,為國為民,普通一點,勤勞肯乾,農耕走商,至少也要護住家人,你乾了什麼?你和窮凶極惡的人一起,殺了彆人的家人,要毀了你腳下這片土地,毀了所有人的家!”
“你不是討厭女人,周平,你隻是愚蠢無能,目光短淺又不肯承認,隻想要好處不想任何付出,希望全天下都是你那‘勞苦功高’的祖母,把你拴在腰帶上喂飯才好,蛆蟲都比你高貴!”
葉白汀視線鄙夷的往他下麵掃了掃,冷笑:“至少蛆蟲也會繁衍,你連這個都做不到。”
申薑不能再同意了:“沒錯!老天爺都知道叫你不舉呢,你不配!你這一輩子都休想知道到什麼是真正的家,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滋味!彆的男人能扛事,知道心疼人,自也有人願意知冷知熱,你個沒卵蛋的貨,永遠都不會有人疼愛你知道麼,永遠不會!”
周平突然掙紮,喉嚨嗬嗬有聲:“不——我是男人!我是——”
申薑:“嗬——呸!”
仇疑青:“帶下去。”
外麵立刻有錦衣衛進來,把周平架了出去。
申薑:……
我這還沒罵完呢?
再扭頭,就看到了嬌少爺正在和指揮使低語。二人一抬頭,一低就,距離特彆近,彆說呼吸可聞,連滑下下的頭發都糾纏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