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嬤嬤一生未婚,膝下也無子女,照顧顧沉宴多年,她早已把顧沉宴當成自己的孩子,她想要顧沉宴娶一個配得上他的姑娘。所以她對楚妗的教導說得上是嚴苛,杜嬤嬤自己也知道,這種程度對楚妗這種閨閣小姐來說,其實有些超負荷了。
杜嬤嬤早已做好了楚妗會同太子殿下告狀的準備了,可是兩日過去了,太子殿下那裡一絲動靜也沒有。她知道太子殿下對楚妗的看重,這般平靜,那便是楚妗並沒有告狀。
甚至於,在這般高強度的訓練下,楚妗知曉自己的不足,每日勤加苦練,一個動作反反複複的練,多次提出加練的要求。
那份耐心與毅力,便是杜嬤嬤也歎為觀止,心底那份成見也漸漸消失不見。
“楚二小姐,明日您要去參加宮宴,今日的課便到這裡吧,您也早些歇息。老奴告退!”杜嬤嬤屈膝道。
楚妗頷首笑了笑,道:“今日也辛苦嬤嬤了。”
杜嬤嬤斂眉,淡聲道:“這是老奴的本分,楚二小姐不必多禮。”杜嬤嬤頓了頓,從袖中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語氣溫和下來,“這舒肌膏是宮中極好的藥膏,能夠緩解肌肉酸痛,您沐浴後,讓丫鬟替您按摩塗抹全身,明日手臂和大腿會好一些。”
楚妗一愣,隨即臉上綻出燦爛的笑意,她用力的點了點頭,甜甜笑道:“謝謝嬤嬤!”
杜嬤嬤緩和了神情,道:“老奴告退了!”
楚妗擺擺手,讓夏至將杜嬤嬤送回房間。
為了方便杜嬤嬤與其他女官教導禮儀,楚妗將長樂苑的幾間廂房全部都收拾乾淨,讓六位女官住了下來。
房門緩緩闔上,楚妗站起身,“嘶!”
楚妗隻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酸痛不已,她揉了揉酸痛的大腿,舒展了一下胳膊,緩緩往淨房走去。
丫鬟已經備好了熱水,她打算沐浴後,抹些藥膏,舒緩一下肌肉。
淨房裡麵熱氣騰騰,正中央擺了一個一人高的木桶,她將衣服全部褪下,緩緩浸泡下去。
熱水緩緩漫過她的身子,緩解了一些她的酸痛,她疲憊地將雙手搭在木桶邊沿,打算小憩一會兒。
驀地,她的耳邊傳來一道極為輕微的聲音。外間似乎有什麼人闖了進來。
她豁然睜開眼,她不習慣洗澡的時候也有丫鬟在一旁服侍,是以每次她都會摒退丫鬟,自己一人沐浴。
她揚聲喝道:“誰在外麵?”
回應她的隻有淺淺的水聲。
楚妗心下一緊,連忙起身穿衣,她穿好褻衣,來不及整理就匆匆忙忙地開始穿外裙,許是因為手忙腳亂,她一時沒有站穩,踩住了濕滑的地麵,楚妗低呼一聲,身子往後仰倒。
她下意識閉上眼,心裡暗道,完了!
她忽然覺得耳邊傳來一陣風,她身子一轉,腰間多了一隻溫熱的手,沉穩而有力地將她攬入懷中。
楚妗一驚,下意識便打算揚手打去,頭頂上卻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你這是要掌摑孤?”
太子殿下?
楚妗手頓在空中,立刻抬頭望去,煙霧繚繞間,一道熾熱的目光隔著一層白紗也格外燙人。
顧沉宴低頭看去,楚妗衣衫微亂,褻衣的領口未曾整理妥當,露出一大片細膩白皙的肌膚,許是受了驚嚇,楚妗的胸脯還在一上一下的起伏,帶著幽幽的香氣,格外蠱惑人心。
楚妗覺得後腰上的手越發滾燙,她低垂著腦袋,掙紮了一下,小聲喊道:“殿下!”
顧沉宴目光幽深,眼光凝在楚妗身前,忽然道:“挺好的,一手便能握住……”
楚妗身子一僵,隨即小臉爆紅,憤憤地跺了一腳,顧沉宴隻覺得腳上吃痛,下意識便鬆開了手。
楚妗被鬆開了腰,立刻往後退開了幾步,神色警惕而羞憤,她抖著聲音道:“你無恥!”
顧沉宴眷戀地撚了撚指尖,還帶著濕潤的水汽,他不緊不慢的說道:“孤怎麼就無恥了?說的都是事實啊……”
“你,你……”
楚妗沒想到顧沉宴居然這樣臉皮厚,她瞠目結舌,許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