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你今天才知道這個事實嗎?”忒遲鈍了,康安都不想承認這人是他兄弟。
說完他就轉身回屋了。
康平遭遇來自兄弟的二連背刺,想想自己的待遇,再想想楚楚,真是悲從中來,哇哇假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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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嶼進了內屋,隻見三個女孩聚在一起,希希是一貫的低眉順目,楚楚欲欲躍試,而繡紅是緊張害怕。
“怎麼了?有事要說?”林嶼自己找了一個凳子坐下,“說唄,我聽著呢。”
楚楚第一個響應:“對嘛,大哥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過?你們再不說我就說了!急死個人呐!”
她這人性子急,就看不得彆人磨磨蹭蹭。
“還,還是我來說吧,這是我的事情。”繡紅結結巴巴的開口,“嶼叔,我就是想要問問,你這裡還招人做活嗎?”
儘管吐字緩慢,她還是說了出來,肉眼可見的放鬆下來。
“做活?不管是掛麵還是彆的,暫時不缺人啊,再說你留在家裡幫忙不好嗎?”林嶼被她給鬨糊塗了,想賺錢的話,就算留在家裡也行啊。
“不,不是!我是想做絹花!”繡紅捏緊衣角,“我手很靈活的!一定不會把東西做壞浪費的!”
原來是這個!林嶼恍然大悟。
要知道當初做發飾,也是他賺到第一桶金的時候!利用極小的成本,獲得極大的回報,這投資回報率說出來真是杠杠的!
最初他們都是利用空閒時間,慢慢做下發飾攢著,每月十五去集市上售賣,也算是變種的饑餓營銷吧!反正生意一直都挺不錯的,賣一回能賺好幾兩。
不過越到後來,發飾生意就顯得越發雞肋了,占用大量時間,他們又有彆的事情要做,要自學要研究新品,如果不是兩個妹妹越發手熟手巧,搶去一多半的活兒,林嶼都不想乾了。
尤其這事還有一個難處,當初他是跟胡婆婆一起合夥的,他如果突然撤資走人,顯然這生意胡婆婆也做不下去。胡婆婆賺點養老錢不容易,對他照顧也多,他不能乾這種沒良心的事情。
林嶼瞬息之間在腦裡過了一遍這些考慮,最後落到繡紅身上。繡紅身子一抖,再次緊張起來。
她今年九歲快十歲了,在村裡已經能當半個大人用,顯然也能做發飾。
“但是繡紅,你為什麼想要做絹花呢?為什麼不願意幫家裡忙呢?”林嶼故意做出微微皺眉的模樣,似乎很不滿意。
繡紅突然不抖了,她認真的,一板一眼說:“因為我喜歡做絹花,我喜歡漂亮的東西。”
那些五顏六色,栩栩如生的絹花,自從她見過一次後,就老是在她的夢裡晃悠,如同掛在天邊的晚霞,美麗而不可得。
她多想去碰一碰絹花,看看是不是跟幻想一樣,輕薄柔軟,戴在頭上又是什麼感覺呢?
為此,她好幾次偷看楚楚她們做絹花,看她們怎麼手指翻飛,看花朵怎麼成型。
她也想要!這種想法越是壓在心底,越是要冒著泡的翻滾上來。她如果不試一次,怎麼都不甘心!
在她說完之後,林嶼沒有吭聲,也反駁也沒讚成,他從楚楚的屋裡翻出工具筐和布料,“既然這麼想要,就證明給我看吧!看你究竟有多想。”
繡紅手裡被塞進工具筐,注視裡麵各色的布料,輕輕摸了一遍,她用手帕先擦了一遍手汗,挑了一些碎布料,先動用剪子慢慢修剪起來。
楚楚全程沒說話,就算現在也隻是歪著腦袋看林嶼。林嶼伸出食指示意她噤聲,轉而去觀察繡紅的動作。
繡紅之前應該也學會縫補,拿剪子的姿勢很正規,但她應該沒有碰過絹花,所以做的很慢,想一會兒做一會兒。
淺粉色的布料被她剪成小方塊,左一疊右一繞,捏成尖角後拿漿糊粘起來,慢慢的八個瓣聚在一起,一朵梅花成型了。
再用深綠色淺綠色的布料做成葉子,凹一凹造型,一隻漂亮的紅梅鬨春就成功。
林嶼把紅梅鬨春托在手心仔細端詳,“她們兩沒教過你?”
繡紅先是搖頭,又是點頭。
“這是什麼意思?”
“我就是看過她們兩做,然後記下了步驟。”這種行為類似偷師,沒被發現還好,被發現是要被師父罰的,繡紅生怕自己惹的嶼叔不高興。
而林嶼想的是,人才呐!這就是傳說中的人才呐!隻靠著看過幾回就能模仿的七八像,該是何等的天賦型?!
如果錯過了,他一定會悔青腸子的!
林嶼把梅花放下,轉過來鄭重的對著繡紅說,“恭喜你通過考核,以後就過來做絹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