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嶼回客棧後風風火火的就開始剪紙片, 整理絲線,然後開始根據花花型大小給紙片分類,不過他剛剛做出幾片花瓣時,樓下客棧的夥計過來敲門, 說是有客人來找他。
胡婆婆讓他先出去接待客人, 林嶼一問長相, 還真是蔡元執來了!可見他心心念念的, 就是想聽故事。
林嶼下樓去接人, 蔡元執站在樓下, 正激動搓手。他期待了好久的故事, 今天終於能夠聽到結局嗎?
“蔡小郎君?”
蔡元執轉過身來, “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太客氣了。”
“那你也直接叫我名字吧,咱兩年紀相差不大吧?”林嶼問過之後, 才曉得蔡元執剛巧比他大一歲, 兩人都是生在九月。
林嶼把人請進屋內,倒是把蔡元執嚇了一跳, 屋內桌子上窗邊,都是小孩!他暗暗慶幸,幸好自己帶的見麵禮是點心盒,不然還真失禮。
“這些是我的弟弟妹妹, 幫著做事呢!”他們帶著屋內也無聊, 於是就開始分類,剪花型,誰也沒閒著。
林嶼有些不好意思, 蔡元執專門來一趟, 還不能專心接待他。
“蔡哥哥坐啊。”康平招呼他, “大哥你不用管我們,我們就是手上閒不下來。”
蔡元執就看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拿著一把小銀剪刀刷刷幾下,就剪出一個指頭大小的布片,疊放在一起,“好厲害!”
“但是,這不是女孩子的活兒嗎?修剪縫補之類的?”蔡元執歪頭,很不解。
林嶼正要說話,反而是康安搶先道:“這不是女孩專屬的活,這是生活技能,每個人都必備的。”他反問蔡元執:“就像洗衣服做飯,平時都是家裡的娘親姐姐做,可如果家裡隻有自己一個,難道就不吃飯,隻穿臟衣服嗎?還不是要學著做。既然這樣,那就是生活技能。”
蔡元執在腦中想象了一下,如果隻有他在的話好像也隻有學著做?有道理!
他立刻改口說:“是我狹隘了,對不起。”
他這麼好說話,反而讓康安不好意思起來,“我剛才也有點激動。”
兩人之間氣氛重新融洽起來,林嶼也就揭過這節,等到蔡元執跟四個孩子聊的正好,林嶼才清清嗓子,假裝無聊才說起故事來。
“光是乾活無聊,上次咱們故事說到什麼地方來著?”
楚楚立刻接話:“講到密室療傷那一截。”她可記得清清楚楚啊。
林嶼理了理思路,就從療傷那一節開始說起,受了重傷的郭大俠又在密室中陸陸續續碰到敵人,友人,以及故人,說著說著,所有人聽入迷,連手上的活都放慢了。
連胡婆婆這個隻聽了半截的都說,故事跌宕起伏,反轉有趣。
一口氣講了一個時辰,林嶼終於停下喝水,“歇一歇再講,嗓子說乾了。”他話音剛落,蔡元執捧著一壺熱茶殷切的送了上來。
隻要有故事聽,他可以足夠狗腿。
蔡元執越靠越近,情緒還沉浸在剛才的快意恩仇,瀟灑闖蕩之中,他最渴望的就是那樣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禁把自己的願望脫口而出:“我能當大俠嗎?我能去闖蕩江湖嗎?”
嗯?林嶼一腦袋問號,好好的富二代不當去餐風露宿,好玩嗎?可他沒有立刻反駁,而是問:
“為什麼呢?”
“我不想被關在家裡,一天天跟著師父們學算賬,學做生意。我天生就不喜歡這個。”蔡元執從興致勃勃變成沮喪,“算賬交際,還有處理糾紛,我學不會啊”
“那你身手練的這麼樣?”
提這個蔡元執可不困了,他左看右看,找到門背後的頂門棍,一抬手拿到手裡,姿勢乾淨利落。
“看看我這套棍法!”
頂門棍一入手,蔡元執氣場一變,從傻白甜變成了風中翠竹,寧折不彎。然後是疾風驟雨的威勢,那風吹在臉上,汗毛都豎了起來。
林嶼抬手鼓掌,厲害,這是真的厲害!總共也才五六招,看起來威風赫赫,勢不可擋。
四個孩子跟著拚命鼓掌,他們外行看熱鬨,隻覺得打的好看。
蔡元執把頂門棍放回去,又重新坐回窗邊。
“你學這個用了多長時間?”林嶼好奇。
“是我偷偷在武館師父教我的,隻看了一遍,就被我娘捉回去。”蔡元執現在還鬱悶著,他一套棍法還沒學完呢。
“這是天賦啊!”林嶼不禁感歎,人跟人就是不一樣,換成是他,舞棍子不打著腦袋不砸到腳,就算他超常發揮。
蔡元執眼睛發亮,“你是第一個誇獎我的人!”他又轉為沮喪,“可是我娘不樂意我做這些”
不過林嶼也能理解蔡夫人的選擇,偌大的家業就這麼一個繼承人,辛辛苦苦經營著,難道轉手奉送給隔房的子侄?再看著親兒子吃苦受累?而且錢莊經營了上百年,幾代人積累下來的招牌,要敗在兒子手裡,蔡夫人寢食難安,算來算去,隻能逼著兒子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