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數一數二的商行裡,使絆子做手腳,背後耍陰招等等,謝怡然也見的多了,所以發生這樣的問題,她第一反應就是,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她直接問出口,這事林嶼也考慮到了,出了方木匠的家後,他便去鄰居家打聽過,前幾日大家都看的真真的,方木匠家本來好好的做活,突然傳來大叫,隨後兩人雙手血流如注,大聲呼痛,最後被抬到醫館去,很多人都看到傷口,大夫也說至少要養上一個月才能見好。
既如此,謝怡然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誰來繼續做管子的問題,管子需要手工製作,不是熟手不能勝任。
林嶼已經想好,立刻去找新的工匠,便是重金加價,也要先把眼前這一關給過了。
謝怡然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工匠要重新請,但是需要把人請到作坊裡來,讓他們不出門,直到做完。”這樣才能保證安全,想搞幺蛾子的人,也沒有下手餘地。
林嶼深覺有理,立刻發動自己的人脈,尋找願意過來上工的工匠。這樣的特殊要求,雖然花了重金,但一時半會還真尋不到手藝又好,還樂意待著不出門的工匠來。
正當他犯愁時,作坊的門口出現了幾個中年漢子,還帶著全套的工具,聲稱是過來找他的。
中年漢子的後方,轉出一個熟悉的人來,竟然是何貨郎!
何貨郎笑盈盈的,“這些都是我的本家,收益過的去,至於待在作坊不出門,更是沒有問題。”他小聲保證著:“保密,我懂的。”
不管這些人最後能不能做出管子來,人情林嶼肯定要領的,不是誰都能過來雪中送炭的。
何貨郎則小聲說著,“要不是當初林老板給我出的主意,我還在家坐吃山空,現在我能幫上忙,怎麼能不幫把手?”他保證著:“這些人都可靠的,當初我還在做貨郎時,就跟他們一起合作過七八年,手藝還是信得過。”
有何貨郎做擔保,林嶼便讓那幾人都留下,試過他們的手藝後,把人留下,再次強調:“這次的貨要的急,而且還要你們趕工,除了正常的休息之外都要花在做事上。先說好,這時退出不算什麼,大家好聚好散。等到做到一半才說要走,那可就要對不起了。”
何貨郎也在旁邊強調,“林老板放過你們,我也不會放過,自己先想清楚。”
當然辛苦也是有回報的,酬勞直接按照三倍計算,表現良好的,就轉化成長期雇傭,長時間合作。
棒子加大棗,還有何貨郎的人情在,木匠們自然沒有不應的,拿著林嶼畫好的圖紙,開始研究怎麼做。做一根管子就是一兩銀子,三倍就是三兩,這錢拿的簡單,比他們拚死拚活做些小件,容易多了!
頭上吊著銀子,木匠們也鉚足了勁兒的想要鑽研透這門技術,給自己博一個鐵飯碗。
為了讓木匠們做事更放心,林嶼不僅給他們安排了住宿,連早晚三頓飯都有嬸子做好了送去,保證他們一點心思都不用操,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有人很快就練成了熟手,開始做出第一根管子來,除了打磨還需要改進,彆的已經很完善。
“再加把勁,馬上就能成功了!”林嶼這麼鼓勵著。
木匠們如同打了雞血,又進一步縮短了練習的時間,沒過幾天,就由一個年輕點的工匠做出完美的旋轉管子,年輕人腦子更靈活,雕刻的花紋也更加精細美麗,栩栩如生。
拿到管子的林嶼喜出望外,立刻著手讓人終於調製口脂。
等他走了,工匠們小聲慶幸著:“總算是做成了!”
“剩下的就是一點點做了。”
“林老板對我們這麼好,吃住比在家裡還好,有葷有素的,我要是不儘心儘力,都要挨雷劈好麼?”
工匠們嘻嘻哈哈說著閒話,休息片刻後繼續開工。
實際上工匠們的好待遇,林家村裡人人都知道,大家都羨慕無比,有門手藝真是餓不著啊。
不過學手藝之前也要順便多識字,不然聽都聽不懂。在陰差陽錯之下,林家村人對於送孩子識字的熱情更加高漲。
但這些反應林嶼暫時還不曉得,管子一做好,停滯的灌裝工作也能繼續,很快,一隻隻的口脂就做好,擺在絲綢內襯的盒子裡,宛如精致的藝術品,就隻等著送到京城去。
也就這時,林嶼跟謝怡然才算放下心,隻要不出錯,還是能趕得上船運的,甚至謝怡然還有後手,她們家商行有單獨的小快船,速度更快,能省下三分之一的時間,保證不會影響貢品的送達時間。這麼大一筆生意,一點錯都不能出的。
工匠們住在作坊的另外一邊,對他們的優待很快就傳的到處都是,很多人都羨慕,自然也就傳進先前的方工匠耳朵裡,讓他們心裡又酸又難受。畢竟先前這個待遇可是他們的啊!現在翻了倍的銀子卻賺不到手,怎麼能不可惜?
看著貢品上了快船,林嶼才算是舒了一口氣,這下至少不用擔心訂單的問題,也闖過這個難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