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裡,徐珍感覺肚子忽然傳來絞痛,額頭出了一層冷汗,她緊忙拉住婢女的手,提起一口氣,艱難道:“我怕是要生了……”
眾人見此,緊忙扶徐珍進屋,去找附近的產婆過來。
徐瓔聽說徐珍到幽州,而且要生了,鄭家人還在外麵不肯走,她和徐琅一起過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老遠徐瓔就聽到淒慘的叫聲,還有一個貴婦人焦急地來回踱步,口裡念叨著:“諸神在上,保佑這次一定要是個兒郎……”
說著,她的神情突然變化,嘴裡的詞彙也陡然一轉,惡毒地詛咒:“過來投胎的小娘子,你敢跳進她的肚子,我定用針紮穿你的腦袋,屍骨沉入河底,叫你永世不得超生,萬萬彆來轉生。”
徐瓔心頭怒起,快步上前,反手就是一個漏風掌,打得鄭夫人眼冒金星,站立不穩往後跌了幾步,暈頭轉向。
鄭夫人捂著臉,打罵道:“何人如此放肆,可知我的身份!”
徐瓔冷聲道:“哦,我不知道,你倒是給我介紹一下你的身份。”
眾人皆拜呼大家,鄭夫人這才驚詫瞪眼,及時住嘴,慌忙行禮說:“妾鄭王氏見過大家,不知大家駕臨,失禮之處萬望大家恕罪。”
徐瓔掃視一周,沒有見到鄭遐他爹鄭嵩,旋即道:“鄭家沒人了嗎?出來鬨事就推個婦人,鄭嵩呢,是不是還在家裡想著,等鬨完了再來向我請治家不嚴之罪!”
“大家,閨帷小事罷了,郎君公務繁忙,不好勞動他……”
徐瓔伸手製止她,“首先,安陽是一國公主,她的事情就是國事;其次,我已經停了鄭家所有人的職務,不知鄭公是在忙什麼公務?”
鄭夫人麵上露出尷尬之色,好在這個時候產婆出來幫她解了圍,產婆急聲道:“大家,不好了,長公主似乎是胎位不正啊!”
“去叫太醫,以及幽州全部產婆,孩子可以不要,竭力保住安陽性命。”徐瓔肅聲道。
聽到徐瓔的話,鄭夫人登時跳腳,“不可,這是我兒唯一的血脈,一定要保住。”
產婆左右為難,“大人孩子都保的話也不是不行,就是長公主要多受些罪,拿鐵鉗將孩子夾出來……”
徐瓔背後生出冷汗,消不消毒她都無法保證,把孩子夾出來,豈不是要活活疼死,當下就一口回絕:“不行,這太危險了!”
“大家,我有法子,或可一試。”
危急關頭,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
高筠從人群裡走出來,先向徐瓔作揖,緊接著說:“請大家恕我狂言之罪,我曾在古醫書看到過剖腹取子,隻要儘快將傷口縫合慢慢恢複就不會有恙。”
徐瓔微微張了張嘴,居然是剖腹產。
不過這方法難度太大,稍有不慎就是一屍兩命,沒人願意操刀,高筠說完,產婆一個二個都不敢出聲。
等太醫和其他產婆們過來,徐瓔高聲問:“誰敢剖腹取子?”
場麵忽地沉寂下來,太醫們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被徐瓔點名去強行操刀。
裡麵又跑出來一個產婆,滿頭大汗,“大家,胎位實在正不回來,長公主難產,想最後再見大家一麵。”
徐瓔遽然變色,“不能保住她的命嗎?”
產婆沒什麼把握,動了動嘴,說不出話來,徐瓔大步往裡走,卻被鄭夫人抓住衣袖一角,阻攔她:“大家身負龍氣,裡麵血腥,不可進入,小心被衝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