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顧西決難得發的一次善心,薑鶴成功逃過了儀容儀表檢查。
學生會的大哥們前腳剛從教室後門離開,後腳她就迫不及待地把頭發上的“膠箍”取了下來,因為顧西決綁的時候就是亂綁的,她拽下來齜牙咧嘴,還帶下來好多根頭發。
定眼一看,發現是少年常常戴在手上那個運動手環。
臉上逐漸露出一個春光燦爛的笑容,她一撩頭發,順手把那個手環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動作之流暢——把旁邊等著她還手環的顧西決都看愣了。
“你乾什麼?”顧西決問。
“什麼乾什麼?”薑鶴高舉手過頭,看皓腕之上掛著的黑色運動手環,手環晃悠了下,她仰著臉,眼底都是笑意,“好像大了點,不過勉強可以戴一戴。”
顧西決算是服了她的厚臉皮:“誰說給你了?”
一邊說著一邊伸手要去搶。
可惜薑鶴反應飛快,“噌”地一下縮回手猛地背過身,抱著手腕不撒手,特彆委屈加緊張地嚷道:“給我的就是我的了,你還想要回去!你是不是男人?”
麵對這個厚臉皮的“強盜”,顧西決無語至極,伸手把她拎起來,試圖像是抖垃圾袋似的把自己的手環抖下來……最後最好是把這土匪順手扔進教室後麵的垃圾桶裡。
然而手在她肩膀上懸空了三秒,他最後發現自己壓根無從下手……怎麼看,他這大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好像都是在欺負手無寸鐵弱女子。
“你和我撒嬌有用嗎?”他隻得縮回手,順勢撐在課桌上,微微彎下腰從身後湊近她,“想要自己不知道去買?”
“我才不——”
薑鶴一個緊急回頭,猝不及防就發現少年那張冷漠的臉近在咫尺。
鼻息之間灼熱的氣息掃過她的鼻尖,帶著熟悉的陽光味道,近得叫人心跳停止……
薑鶴的聲音戛然而止。
將手腕往懷裡藏了藏,她乾脆就著兩人極其靠近的距離,用小聲卻斬釘截鐵的語氣說,“反正不給,你要自己再去買,這個給我就是我的了……再說了,”她停頓了下,補充道,“你今天都沒等我一起來學校,不得給我一些精神損失費麼?”
差點就被她的強詞奪理噎死。
顧西決被她氣得嗤笑一聲,壓低了聲音:“哪條法律規定我必須要等你一起來學校?”
“你都答應阿姨了。”
“我去你家了,你在睡覺。”顧西決淡淡道,“難不成還要我上樓去床邊叫你起床?”
“對。”
“……”顧西決沉默了下,“薑鶴,你腦子沒問題吧?萬一看了你穿睡衣的樣子,你又整出邪魔外道的歪理,逼著讓我娶你怎麼辦?”
“有什麼關係,反正你總要娶我的。”
“……”顧西決覺得,話題到這裡就可以結束了,他自我宣布放棄那個他戴了很久已經戴習慣的運動手環,不要再為這種無關緊要的東西和她多說一句話,自我折磨。
剛才,他就不該多管閒事。
她被剪成禿瓢都不關他的事。
麵無表情地後撤,長腿一伸勾過椅子跨坐回身後的椅子上,他拿出手機,打開淘寶,搜索同款運動手環,準備再買一個。
正低頭滑手機。
忽然身邊一陣淡淡香味傳來,他餘光瞥見剛才還背對著他死不回頭的人,這會兒悄無聲息都轉回來,挪著屁股靠近他。
柔軟的發梢垂落在他的手臂,白皙的指尖點了點他的下單頁麵,小聲指揮:“買白色。”
顧西決從手機付款界麵上挪開視線,挪到了身邊那張近在咫尺的小臉上,冷冷地看著她。
換做尋常人早已退避三尺。
可惜她卻絲毫不所動,在他的冷眼中,理直氣壯:“看什麼?你戴白色,我們正好湊一對呀?”
顧西決手背青筋凸起,指尖一捏“哢嚓”鎖了手屏幕,將手機往抽屜裡一扔。
抬腳踹了下前麵斜右方謝辛晨的椅子:“喂。”
謝辛晨一頭霧水轉過頭。
顧西決:“換位置。”
謝辛晨:“?”
顧西決:“換不換?”
喬恩兮也詫異地回過頭,掃了一眼抱臂坐在那的顧西決,耳尖微微泛紅。
謝辛晨看了看顧西決身邊坐在那一臉“你敢點頭試試”的薑鶴,又看了看薑鶴旁邊一臉“你敢搖頭試試”的顧西決,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真誠的誓言:“這、這學期我肯定、肯定好好學習,爭、爭取下次分班考到E班去。”
F班這個大舞台,就留給二位可勁兒造作吧!恕老子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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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位置沒換成,因為老黃抱著厚厚一疊體檢表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