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安哦了一聲:“怎麼說?”
繆宣很坦誠:“我看他想要殺了我們……出於我不知道的原因。”
薩爾蒂科夫公爵,目標二,小點通紅。
“直覺不錯,你也發現了。”宣安笑了,老神在在的,“所以啊,這護送達官貴人的任務就是結尾麻煩,這公爵不會無緣無故發難,他盯準你了——我們得把原因找出來。”
頂級貴族和星際獵人,這兩個階層在正常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有交集的,而薩爾蒂科夫公爵這種態度可不像是在應對陌生人,即便宣信和宣安都從未見過他。
宣安早就發現端倪了,那個薩爾蒂科夫公爵的盯著他信哥兒的眼神令他聯想到藏在宇宙航道中隕石,那是遠航星艦防不勝防的致命陷阱。
宣安關上星艦的艙門:“要是有什麼問題那就隻能是你的身世,我撿到你的時候你隻有兩歲,躺在幼兒的救援艙裡,整個人傻了一樣,但是你的救援艙是貴族才會有的,和這個莫斯科親王的也差不多了——可當年我根本查不到你的身份。”
在這一刻,繆宣仿佛能聽到那種遊戲裡“叮”的音效,按照遊戲套路,接著就應該是什麼隱藏身份的任務開啟了。
這形容聽起來就是一股腥風血雨,繆宣腦中迅速竄過一大串的陰謀論。
宣安的拐杖揮得虎虎生風:“七天就七天,你爹我倒是不怕他們玩陰的,但我們在這幾天裡一定要找到點線索,最起碼要知道你的大致身世,也省得以後被不明不白地追殺,懂?”
繆宣立刻表明態度:“明白。”
宣安叮囑:“這幾日你外骨骼不許下身,要用到的禮服這些也隻允取我們星艦上的,透甲槍隨身攜帶,隨時準備回歸星艦。”
繆宣:“那爹,你也佩外骨骼吧?我們艦上還有三套……”
宣安混跡宙域多年,星艦上儲存的優質外骨骼當然不會少,不過這其中材質和效果最優的正是繆宣穿在身上的這一套。
但宣安的年紀實在是太大了,這套外骨骼與透甲槍隻有在繆宣的手中才能發揮出最強的戰鬥力,這一點兩人心中都有數。
“你爹的身體已經無法長時間負擔外骨骼了,我會儘量待在星艦上,而且我還有這些小東西,你彆擔心。”宣安指了指自己的手杖和扳指,“這一次的情報收集主要要靠你,我則守好星艦。”
繆宣點點頭:“交給我”
小係統也已經在意識海中踴躍發言了,這個世界是高度信息化的時代,它迫不及待地想要幫助他秒哥。
有係統在,信息流的捕捉就不成問題……今晚就把他塞到喀山星的網絡端口裡。
晚宴的大致邀請名單已經遞交到每個參與者手中了,那位將軍的副官也送了一幅給繆宣,繆宣前前後後翻了翻,除了地位最高的親王公爵和將軍外,剩下的就是軍隊中的高級軍官,皇室衛隊,以及封地在喀山星上的貴族等人。
繆宣從後往前翻,終於翻到了第一頁:“咦,龍國的使團?”
宣安湊過來:“我瞅瞅。”
這隻是一份粗略的名單而已,並沒有公布龍國使團中的詳細信息,但光是看著它排名僅次於波將金將軍就知道來使的地位不低。
繆宣:“欽差大臣應該是龍國的八旗子弟?爹,要不然你——”
“我不去。”宣安後撤一步,咳嗽了幾聲打斷兒子的建議,“你自己去吧,萬事小心。”
—————
晚宴開始了。
在這個星際時代,人們的社交場合種類越發繁多,越是高階級的人就越是有講究,繁複的服裝和環節足以讓外行人一頭霧水,除了標榜身份和表達禮儀外,主要原因還是閒得慌。
繆宣不在乎這個,他換了一套簡約的禮服,隻做到基本的尊重。
貴族的流行是緊跟著皇室的風向走的,而如今皇室的風尚是複古堂皇的裙撐和裙擺,宴會上的女士們無疑都這麼打扮自己,各色的巨大裙擺把她們的上半身襯得嬌小玲瓏,低胸禮服和各種各樣的項鏈頸環又托出了她們修長雪白的脖頸和肩膀。
當這些女士們聚在一起時,簡直就是一副活生生的精美油畫。
至於男性……男性的衣著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除了軍人外,貴族男子穿的隻是去掉了大裙擺的長袍而已,有的甚至帶著比女性的裙子更多的寶石,叫人眼花繚亂。
繆宣一眼望去就看到了不少穿著繡花長袍的大胸兄貴,一時間隻覺得一口氣梗住了胸口。
繆宣想,幸虧這個世界他不是貴族出身——不,這個還真的不好說。
光是看目標三和目標二的社會地位就能推測,這一次建模的隱藏大概是非常麻煩的身份。
係統已經被他塞進了端口中,薩爾蒂科夫公爵的終端將是小係統重點監視的對象,想必不久後繆宣就能收到一份完整的報告。
“阿列克謝!”
青年欣喜的聲音從側後方傳來。
繆宣轉身,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弗拉基米爾,這位小親王也換上了皇室的禮服,比起滿屏兄貴,他穿著這套就養眼多了,有一種雌雄莫辯的精致感……也就越發顯得他年紀小了。
繆宣笑了笑:“親王殿下。”
宴會大廳中盯著弗拉基米爾的人不少,畢竟這是烏薩斯的親王殿下,而除時刻關注未來沙皇的達官貴人外,繆宣還從他的小地圖上找到了不少隱藏著的防衛力量,也包括正藏在二樓角落裡的公爵閣下。
這位薩爾蒂科夫公爵真是一個負責的老師。
弗拉基米爾抿了抿唇,他不喜歡阿列克謝對他使用尊稱,但他也不想再出言請求,他有些委屈地想,既然你不願意和我深交,那麼我也不理你了。
可是再過幾天阿列克謝就走了……這些星際獵人四海為家,也許他們再也沒有機會見麵。
繆宣又在地圖上看到了熟悉的紅綠蹦跳,隻覺得一陣頭疼,他今晚是有任務在身的,他要弄明白這個建模的隱藏身份。
小親王看起來也是一副完全不清楚真相的模樣,而且他身上一定帶了監聽裝置,什麼都不能和他說。
繆宣想,也許他應該去找皇室衛隊的隊長或者波將金將軍聊聊天?畢竟他們也不算是陌生人了,也許還可以直接去試探薩爾蒂科夫公爵……不,一無所知的他很容易會打草驚蛇,還是優先等待小係統的消息。
良久沒有得到回應,弗拉基米爾深吸一口氣,內心的爭鬥也得出了結論,他委委屈屈地道:“阿列克謝……”
繆宣這才發現自己又當著小親王的麵走神了:“是?”
“你不是答應了我叫我‘沃瓦’的嗎?”紅暈爬上弗拉基米爾的側臉,他有些不好意思,掩飾性地彆過臉,看著身後桌麵上擺放著的飲料,“這、這種果汁的味道很好。”
繆宣看到了白桌布上拜訪的自助餐飲,紫色的鳶尾花點綴在玻璃杯塔上,玻璃杯裡是淡黃色的飲品。
玻璃杯……對了!還可以用這個試探。
繆宣笑了笑,順勢拿過一支玻璃杯,他就著杯沿喝了一口:“我們的身份畢竟還是不一樣的,而且以後也不一定會再見麵,不過假如隻是私交的話……很好喝,謝謝沃瓦。”
弗拉基米爾被哄高興了,他重新轉向繆宣,碧綠的眼眸倒映出通明燈火:“龍國的使團一會兒就要來了,我要去接見他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你可以來做我的翻譯。”
繆宣幾口喝光玻璃杯中的飲料,隨後把空杯子放在回收盤上:“好啊,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