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使得。”穆一胖忍不住彎了彎唇。
當年離開臨南府,他們幾人可是親自給當時還未卸任學政的劉大人送禮的。不過那會子劉大人為了避嫌,卻沒見他們。
兜兜轉轉,今日也算是補全了前頭的小小遺憾。
劉大人說完又看向穆一胖笑著問說:“不過你也說了,這是你母親為上次的一點小事兒賠的禮,那這次……”
穆一胖又是行禮致歉,又陳懇道:“我明日再備上禮物,親自登門致歉。”
“你們翰林院雖事務不多,但也不會少。你雖是晚輩,但也是有品級的官員,也不用再親自跑一趟。”
劉大人微微一笑,對著穆一胖招招手,跟他耳語了幾句。
穆一胖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答應道:“您有吩咐,學生自然願意為您分憂。”
劉大人捋了捋山羊胡,聽他如今身負官職了,依舊沒忘了從前在府學時的師生情分,便笑得越發開懷。
後頭他看時辰不早,就沒留穆一胖,另外約定了下次碰頭的時間。
兩人分開之後,劉大人昂首挺胸地回了家。
因為換了小宅子,所以劉家大多下人都已經遣散,楚山長此時正跟丫鬟一道布菜。
看到他回來,楚山長揮手讓丫鬟先下去,而後嘲笑道:“今兒個怎麼敢走正門了?”
劉大人昂了昂下巴,哼聲道:“我回自家宅子,怎麼還不能走正門了?”
“那月月要的詩文評價……”
正說到劉沐月,她從自己屋裡過來了正屋,見到親爹就高興道:“爹今兒個回來的真早,我還當您又跟前幾日似的,忙公務忙到半夜我都睡下了才回來呢!”
劉大人有些臉熱的輕咳一聲。
他近來確實忙,但也沒有忙到半夜才歸家,大部分時候都是入夜後翻牆回來的。
說完話,笑嗬嗬的劉沐月就跟劉大人攤手討要了,“爹還差我五首詩的評價呢!”
話音未落,她又一陣風似的刮出去,去屋裡拿了幾分詩稿過來,“正好我這幾日沒見上您的麵,又新做了五首詩。”
劉大人眉頭一跳,心道五首……那還成,前兒個自己說的重話還是起到一些作用的,不然這會子該是起碼十首詩交到自己眼前了。
“爹最近公務忙,不過你放心,至多三日,我就把寫成文稿的評價給你。”一邊說,劉大人一邊觀察親閨女的神色,見小丫頭果然有些懨懨的,又補充道:“不是爹答應你的事兒沒做到,是近來突然有所感悟,覺得你的詩文評價豈是百字就可以寫完的?所以每首詩都細細品評,每首寫個一三百字的評價才成!”
劉沐月恍然地點點頭,果然一下子就高興起來,“我就知道爹最疼我了!”
說著話,她又殷勤地不要丫鬟插手,親自幫著劉大人添飯布菜。
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用過飯,劉大人說起自己拿回來的那些東西,劉沐月越發高興了,嗔道:“爹爹要是飯前說就好了,我如今都吃不下糕點了,沒得辜負沈山長的好意……不行,我去天院子裡逛逛,消消食兒。”
楚山長讓她去了,而後狐疑地對著劉大人道:“你近來正逢升遷,這檔口哪來的工夫寫那些?”
楚山長說著又道:“也是我,少時沒跟我爹好好讀書,詩文上頭的造詣更是不如得你真傳的月月,所以不能幫你代筆……”
說到這兒,楚山長注意道丈夫眼神閃爍了一下,一人當了大半輩子夫妻,見他這般,她立刻正色問道:“你不會糊塗到把月月的詩給外人看,讓外人當你的代筆吧?”
閨閣女子的詩,讓外男看了的話……這種事兒怎麼說呢,若對方是心術正的,則也無妨。若糾結這些小節,楚山長也不用辦什麼女學了,和其他人家一樣,把女孩兒關在繡樓裡大門不出一門不邁就是了。
但壞就壞在現在這世道,人心不古。若是對方心術不正,拿著詩文當成私相授受的證據捅到人前,可真就有可能惹出事端來。
劉大人也同樣正色道:“那沒有!”
“沒有代筆?”
“沒有外人!”
少時就仰慕他、金榜題名後依舊對他恭敬有加,一口一個‘學生’自稱的穆寒山,怎麼能算是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