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世界17(2 / 2)

“我並非是在騙你,說些癡言妄語。”阮流珠見麵前這人神色微茫,又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心懷大誌,胸中滿是抱負。隻是三皇子真的不是明君,他會誤了你的。”

“娘子何出此言?”蕭靈隱問道。

“你夜遊時,若去猜了燈謎,遇到了個姓林名盛的士子,萬萬不要和此人多說幾句話,隻遠遠地離開便是了。”阮流珠輕聲道。

蕭靈隱皺眉,難道麵前這娘子如同那老鬼一般。

阮流珠又道:“我要走了,願君高中,青雲直上。”

蕭靈隱未曾勸阻,隻見這位小娘子轉身快步走了幾步,身子一頓,又折了回來,轉身遠遠說了一句“蕭郎,你若在朝中,千萬要記得帝心難測,萬萬不可照著帝王真正屬意的來。你能依托的,反而是宰輔。至於大皇子,他是福薄之人,亦不可過分依托。切記切記!”

說完,阮流珠急匆匆地走了,家中女使依舊在等著她。

她這般前來,實在是忍不住。

在這燈節處,她等了許久,尋了許久,終是發現這人。

她怕,怕那人。

關於朝堂,她知道的雖不多,但關於眼前這人相關的,卻是經常牢記在心。

她知道關於這人和那位日後登上皇位號稱元興帝的三皇子,是在元宵燈節上相遇結識的。

她又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她隻能說都是因為這張臉。

指甲輕輕拂過自己這張從小被稱讚到大的麵孔,涼涼一笑。

她還記得呢?當時她居住在城外,每每擔心受怕,怕那人過來。

巍巍皇權,她又怎麼能反抗。

而那人,許是不在意自己的,想要的看上的不過是自己身體,其餘的,又有什麼。

他低聲寬慰,偶爾嬌寵,時常從宮中過來自己這裡,甚至硬生生給她在城中置了房屋,高興時對自己曾經的事情細細講給她聽,關於那人和蕭靈隱的事情便是這麼聽來的。

或許她隻是一個依仗他的弱女子,翻不出他的掌心,他才總是講著那些朝廷上的荒唐事情。

有時候,她又嗤笑自己,為什麼遲遲不去死,而是苟活於世。

到最後,還是這個自己曾有過念想的未來大晉權臣,解救了自己。

她也知道那時候朝中眾人在這個權臣死後,怎樣瞬速地將支持他跟隨他的大臣紛紛斥為黨羽

,通通發配到偏遠的州,病的病,亡的亡。

那朝中的奸臣,擁立小皇帝,搜刮民膏,草菅人命,貪圖享樂,以權謀私。

她便這樣冷眼看著,隻等著自己去了。

可沒想到,不過幾年,京城就破了。

夏兵臨城,皇帝和臣子紛紛想逃竄,結局究竟如何,她也不知。

忽而憶起年少時在宮中時和大皇子生母相處時的場景,唉,她又歎了口氣。

那是個好女人,可惜可惜。

她未曾想過爭寵,更未曾想過自己的孩子登上皇位。

太子,東宮,儲君,對於彆人是夢寐以求,可是對於大皇子,她這個溫順柔弱的丈夫,多半是情非得已,順勢而為,難以退卻。

當初太子病逝,生母聞之,痛哭暈厥,她立於一旁,亦是感傷落淚。

丈夫是她的倚靠,是她一生的歸宿。

可是,對於這個宮中不受寵的妃嬪來說,那是她唯一的骨肉,是她此生的寄托。

後來,這位姐姐便病了,瘋瘋癲癲地總是說“都是太子之位害了他,都是太子之位害了他。”。

阮流珠在床前照顧她,聽著她的話,怎能不難受。

後來,這位姐姐又說“流珠,你可知我心裡有多悔,我恨,恨沒以命相求,換得我兒性命。若是我兒不是太子,不當這個太子,他便不會去了。”

“我好悔,悔當初沒有去求皇上,如若舍去了我這番性命,皇上也便不會立他為太子了。那些大臣不過是拿著我兒當個靶子,皇上素來因我緣故,不喜我兒,那太子,又哪是他能做的上的。”

聽到這裡時,阮流珠隱隱知曉當初自己被選為太子妃的原因。

她祖上確實是跟隨晉朝開國之君打過江山,隻是後來迅速沒落。到她父親這一代,已是走商路多年,經營尚可,在京城中置了好幾家大商鋪,頗為富有。

她中選,不過是帝王妥協下的怨氣。

忽的想到前些日子,父親早年間入仕途交好的好友,來到家中時的談話。

大皇子生母去了,那位姐姐去了。

大皇子並沒有被立為太子,而是為母守孝去了。

阮流珠一愣,停下步伐,望著洶湧的人群,她早該想到的。

熱鬨的街市,繁盛的燈品,卻抵不住她心中的悲涼。

那位姐姐,應是自己了斷了吧!

如若不這樣,又怎麼堵得住那些臣子的悠悠眾口。

百行孝為先,為儘孝道,這些朝廷大臣也能消停一會兒,讓那個溫和愛畫的男人獨自享受幾番清靜。

隻是,他受得住嗎?

雖為夫妻不過兩年,她早已知那個男人是個重情人。

“你說,那娘子是不是和你一樣?若你是我,那她……”蕭靈隱望著波流不息的河水,低低歎說道。

蕭子瑜雖不能控製身體,但也是旁觀這一切。

他不知道原來也有人和他一樣回到了過去,也不怪乎,如今的發展和曾經他經曆的相差甚遠。

那女子,他自是認識的。

甚至,她眼中的情意,他也知。

那是個苦命的女人,丈夫去世,卻被強占。

元興,好一個元興帝,永平帝去了後,諡號為理,三皇子繼位,改年號為元興,有仿照當年元泰之名,意為改革明興,蕭子瑜以為他是這麼想的。

卻不料,通通都是笑話。

德行不端,得位不正,心滿私利,不配為君。

誰能想到,這位大晉的皇帝,被人稱為英明神武的帝王,卻是個強占自己嫂嫂的昏君。

當初,他還不明白,此人引誘阮氏,靠的是自己。後來明白了,他知道自己得管。

而且,天底下,有比一個愛好下毒的皇帝還要來的荒謬嗎?

毒死了自己大哥,迷倒了自己嫂嫂,此乃小人之道,悲劣無比。

隻一個字,騙,騙得了不少大臣。

他好生會做戲。

蕭子瑜想起曾經,冷笑一聲。

雖為君,卻滿腦子想的都是權術,都是他的皇位,他的江山,他的美人。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這樣的人怎配為君。

他不屑。

冷落皇後,寵信美人,聽信方道,沉迷煉丹,隻求長生,耽擱朝政。

這樣的君王,早就失了臣心,不過靠著權術支撐而已。

平生煉毒,不知凡幾,最後,死在自己親手煉製的□□下。

蕭子瑜隻想一笑。

他承認自己也是卑鄙無恥之徒。

作者有話要說:  比較長,遲來的更新,嗯,這文設定了兩條完整的時間線,唉,怎麼說呢,這篇文我可能太注重背景啥的,不過我一開始開文也是打算鍛煉自己,因為寫文,啃了不少書(?_?)好久沒看書了,我覺得也挺好的吧,雖然文筆劇情依舊爛,但我儘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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