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瓔最終也沒去成花語星。
她已經沒有遊玩享樂看美景心情了。
回到學校後,她終於弄清了長虹星事件始末。
當然，主要指是顧教授這邊任務。
早在出發前，他們收到了一個官員發來信息。
那位部長先生表示自己正受到一個A級通緝犯追殺，希望星艦大學人能幫忙解決一下。
——這種途徑其實並不是特彆官方,畢竟聽上去是將學生當成雇傭兵來使喚,除了酬勞主要是學分而非星元之外。
而且大部分人參與這種任務,為不是學分，而是一個可以提升自己機會。
畢竟縱然兩千學分滿了就能畢業,找工作時候還是要看你成績單，看你都學過什麼課程。
——如果是那些隻看能力值工作,學分就更無所謂了。
當然,如果想要進入歸屬那些大財閥企業，他們對學位證書和能力值要求都很高，這就另當彆論了。
總而言之，因為社會各界對這種行徑褒貶不一，所以這些聚集了高能力值學生院校，在開放類似任務係統時，都不是那麼公開。
大家通常也是私下裡互相聯係。
顧教授這邊接到信息之後，也沒有立刻答應下來,而是先去將這件事查了個底朝天。
從那位部長先生每年貪汙多少錢，到總共養了幾個情人，其中幾個男人幾個女人,幾個人類幾個亞人，全都查得一清二楚。
在顧教授辦公室裡,蘇瓔聽到這裡不禁百感交集。
蘇瓔：“…………因為以前被人坑過？”
薩繆爾聳了聳肩,“差不多吧,不過導師一直希望我們能以一種職業雇傭兵心態去做事,那就是，某種程度上，把雇主和任務目標視為同等對象。”
他隨口講了一個“某傻缺雇傭兵受人囑托殺了一個路人甲，誰知路人甲是黑幫大佬情人，不久後傻缺雇傭兵全家暴斃”故事。
薩繆爾：“所以接任務之前，最好搞清楚都是怎麼回事。”
蘇瓔也深以為然，“是啊。”
話說回來，顧教授花了一點時間弄到了一手資料，暫且不提他是怎麼做到以及有怎樣社會關係網，總之將整件事弄得一清二楚。
——官員一邊貪汙**做不出政績，一邊又想升職隻能拿通緝犯開刀，害死通緝犯兒子父親，就為了逼她現身。
顧教授把資料發給了學生們，並且說了說自己想法和計劃。
徐安雅瞥了一眼就興趣全無，眼神冷淡地輕嗤道，“一個是垃圾，一個最多也就變異成夜叉。”
這種等級敵人當然無法引起她興趣。
她說官員是垃圾，並不僅僅指是對方人品低劣。
也是說對方能力不值一提。
然後她就早早走了，剩下另外幾個人還在辦公室裡。
薩繆爾對此倒是沒有什麼想法，他覺得這就是一個常規任務。
——通緝犯幾次躲避了官員圍剿和追殺，還被引入了裂隙出現區域，在體力耗儘情況下，被汙染者咬傷了。
“這是一個殺人不見血常見辦法，將對方弄到虛空生物出沒地方，然後你隻要想辦法跑掉就行。”
薩繆爾向蘇瓔解釋道：“畢竟有很多人能力相當適合逃命。”
於是他們簡單做了計劃，憑著人數和能力值壓製，輕鬆抓到了通緝犯。
事情就發生在樓頂，下方各種豪車擠滿了停泊區，那個官員還在大廳裡做演講。
通緝犯本來拒絕和任何人交流，但是薩繆爾在場，她根本沒權力拒絕任何事，隻能被迫“聽”了這些人想法。
通緝犯考慮了一下，就改動了他們計劃。
她表示隻要官員死亡，你們可以殺了我，反正我不想作為虛空生物活著。
薩繆爾：“她知道得蠻多，恐怕也曾見過其他人在自己眼前變異——”
通緝犯似乎也明白，單憑自己一個人力量，很難殺死目標。
目標身邊環繞著重重保鏢，極為小心謹慎。
薩繆爾也告訴她，你確實做不到，雖然中級虛空生物都可以自由進出虛空，但沒法真打開裂隙，所以你也不可能放出一大波汙染者當助攻。
“停！”
蘇瓔舉起手，“終於說到這裡了，我真想要一個清晰解釋，關於進出虛空問題。”
“當然，這肯定是少不了。”
薩繆爾打了個響指。
教授辦公室，算是整個校園裡最安全地方之一，沒有監控，也很難被竊聽，畢竟全校最強精神異能者正在這房間裡。
“嗯——你還得加個範圍，學生裡最強精神異能者。”
薩繆爾更正道。
此時辦公室自動門打開。
兩個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領頭聞言嗤笑一聲，“我覺得改成‘願意打排位賽學生裡’更合適。”
蘇瓔早就見過他們。
她第一次見到徐安雅時候，這倆人就一直在外麵走廊裡等著，直到她們說完話才邁步進辦公室。
又看了一些排位賽視頻之後，她現在也能分辨出這些人身份了。
那個日常袒胸露臂、胳膊上紋著赤紅刺青人，就是被艾蓮娜打出十強魏澤岩。
另一個總是拉下兜帽，似乎很不喜歡露臉人，是現在第七位江舒，據說他名次經常和李莉·諾斯來回交換。
不過最近這段時間，十強們都沒怎麼打比賽，所以名次也不太變動了。
認真說，他們長相都不錯，隻是相比起有一副精致樣貌、雖然穿搭亂七八糟但滿身名牌薩繆爾，這兩位看上去都有一點不修邊幅。
當然，蘇瓔也不會去介意哪個學長幾天沒刮胡子，“學長們好。”
那兩人都向她打招呼。
江舒說話不太多，魏澤岩似乎對她有一點興趣，大喇喇地走過來，伸手拍拍她肩膀，“乾得不錯。”
蘇瓔：“……是說我殺了那個夜叉嗎？”
“嗯，”他聳聳肩，“那家夥能力值也不算很低，我聽說你就用了十多分鐘？薩繆爾在你這個年紀絕對做不到。”
“嗬嗬。”
被點名銀發青年習以為常，甚至懶得為自己不幸中槍而辯駁了。
蘇瓔：“……”
其實她殺死對方就用了幾秒鐘。
隻是覺醒新技能罷了。
“言歸正傳。”
薩繆爾一拍桌子，“關於你能力，親愛，我不可能給你全須全尾解釋清楚——”
蘇瓔也明白，畢竟他不是自己同類能力，“我隻想知道虛空和夾縫和現世關係？”
從字麵上理解，現世就是他們所在宇宙，這個詞之所以被創造出來，也是因為虛空，另一個位麵存在。
“你可以理解成，虛空是一個位麵，它嵌套在我們所在世界裡，就像兩個疊在一起——呃，盆子，碗？”
“啊。”
魏澤岩再次嗤笑，他抱起手臂靠在沙發上，“多麼精妙絕倫比喻啊。”
薩繆爾充耳不聞，“總之，虛空裡生物，想要進入我們世界，必須通過那個夾縫空間。”
蘇瓔撐著臉認真聽講，“反過來也是一樣吧？他們想要回去話，也得進入那個夾縫空間——所以我能不能通過能力進入虛空？”
“原則上可以，但現階段你這麼做了，很可能會死在虛空裡。”
薩繆爾停了停，“好了，事情重點是，最常見虛空生物，也就是汙染者，沒有能力自由出入虛空和現世。”
蘇瓔猜到這一點了，“我看出來了……它們隻要出現，好像就不會消失了？”
“那倒也未必。”
薩繆爾模棱兩可地說道：“裂隙，並不是一個單向入口，某種程度上說，當汙染者從裂隙裡出來，出現在我們眼裡，它們就隻會去尋找獵物了，畢竟它們並不是多麼聰明生物。”
隻要它重新返回裂隙，也是可以回到虛空。
隻是它們不會這麼做，或者說人們很難看到這種現象發生。
“我明白了。”
蘇瓔懂了，“如果周圍一直有人話，它們就會一直去殺人，直到所有人都死掉，或者它們自己死掉。”
如果所有人都死了，它們再返回虛空，那也沒人能看見這一幕了。
雖然這種景象可以被設備記錄下來，但是強烈虛空能量似乎會毀掉各種電磁信號。
蘇瓔一邊想著一邊陷入了沉思。
她禁不住開始琢磨裂隙這種存在。
“蘇瓔。”
薩繆爾似乎看穿了她想法。
她抬起頭。
“有一件事你必須明確。”
銀發青年認真凝視著她，“你能力不是開啟裂隙，所以，你千萬不要產生‘我會帶來災難’這種狗屁想法。”
蘇瓔：“…………我還沒來得及想到這一步。”
“永遠彆這麼想。”
薩繆爾聳了聳肩，“聽著，你能力是進出夾縫空間，並且可以在裡麵自由移動，無視各種物理法則——這些暫時不是重點，你要知道是，你能力隻影響你一個人，或者你觸碰到人和物體。”
蘇瓔補充道：“如果是人話，我還得想辦法——”
“讓這個人不被虛空能量扯碎。”
蘇瓔張了張嘴，“呃，所以果然那是虛空能量？”
她使用異能時，身上流轉氣狀能量，她還憑此具現出刀劍，那些可以直接吞噬任何觸碰物質煙灰色氣流。
“是。”
薩繆爾點了點頭，“聽我說，裂隙是一種類似空間門東西，它直接打通了虛空、夾縫空間、我們世界。”
蘇瓔：“和我能力一點關係都沒有。”
“沒錯，然後我們先不管這個。”
薩繆爾再次點頭，“隻說你，你能力，和那些中級虛空生物有一點相似，因為他們是可以在夾縫空間裡移動——人們通常說他們返回虛空，但他們很可能並沒有真回去，而是停留在夾縫空間裡，繼續追蹤目標。”
蘇瓔不由一愣。
早在黑獄星，她就聽過“貝努跑掉是因為返回虛空，人們也無法再追擊殺死他”這種說法。
如果其實是停留在夾縫空間裡，那就說得通了。
因為在那個空間裡，他們依然可以看見現世景象，依然可以追蹤某個目標，可以悄無聲息地跟著目標。
就像她使用能力時候一樣。
蘇瓔：“那些中級虛空生物……他們在夾縫空間裡，看東西應該很清楚吧，不像我一樣？”
“我猜是吧，畢竟，你視物不清，有一部分程度是因為那裡麵虛空能量太密集，影響了你體征和思維，所以你必須儘可能排空雜念。”
換成虛空生物，那就無所謂了。
虛空能量本來也不會對他們造成負麵影響。
蘇瓔：“但是我用虛空能量具現出武器，依然會傷害到虛空生物？”
“我猜它吞噬物質特性不會改變？”
薩繆爾沉吟一聲，“另一方麵，就我見過大多數中級虛空生物來說，他們雖然可以自由進出現世、夾縫和虛空，但他們不能像你這麼頻繁進入夾縫空間。”
對於蘇瓔來說，開關能力狀態速度越來越快了。
隻要一次持續時間較短，她一分鐘裡甚至可以反複進出四五十次。
當然，這麼折騰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損耗。
“像是夜叉或者貝努這種等級，間隔可能要長於十五分鐘，甚至二十分鐘，唔，取決於他們自己強弱吧。”
畢竟同樣是兩角虛空生物，也有強有弱。
蘇瓔還記得黑獄星那兩個貝努，就是十分鮮明對比。
蘇瓔：“所以——”
“我是這麼想。”
薩繆爾沉思道：“我覺得你最初異能，不是現在這樣，你應該是接受過某種改造實驗——你記憶被人動過手腳，你知道嗎？”
蘇瓔：“我知道。一位神療師先生還曾經問過我要不要找回來。”
薩繆爾微微挑眉，也沒問那是誰，“你為什麼拒絕了？”
蘇瓔沉默了一下。
她當然不能說是因為穿書之類事情怕被人知道。
蘇瓔：“我是我養父母從人販子手裡買來，我還記得我被買走之前，那段記憶非常糟糕，雖然我很少挨打，但是——”
她閉了閉眼，“在神療師先生眼裡，我是被一位很有身份大人物推薦去，我是——年輕、有天賦、被議員閣下重視財閥小姐。”
薩繆爾若有所思地看過來，那雙鳶尾紫眼眸裡，似乎升起了幾分興味。
“啊。”
銀發青年彎起嘴角，“所以你對那位神療師先生有好感，不想讓他看到你難堪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