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穗穗有今時(2 / 2)

哦對了,同時還要長的好看。

最起碼,江時在京城最上層的圈子裡生活了十幾年,也沒能碰見一個合適的。

人人都說他眼光高。

他自己也這麼覺得。

甚至在遇見林穗子之前,他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都結不了婚了。

但既然不是自己的擇偶取向,怎樣都喜歡不起來,那又何必耽誤了彆人姑娘的一生呢。

這是江時自己在感情上的道德底線。

所以也隻有他自己最明白,能遇見林穗子,是他人生中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

然而偏偏世事無常,原著裡,不管是哪一世,他都沒能抱得美人歸。

所以也真的終生未娶,不惑之年收養了一個聾啞男孩,當做繼承人培養。

感應星選擇了這麼一個身份,想必除了拯救小星星,或許還想彌補這位江知青的遺憾。

......

江時寫完信之後,塞進信封裡粘好,再把信鎖進箱子裡。

知青點條件簡陋,並沒有什麼櫃子木架給他們裝東西,基本上都要自己準備一兩個裝東西的箱子。

江時的箱子不大,裡頭裝的東西也不多。

除了藥膏藥片藥包,就是紙筆,糧票和紙鈔分裝在幾個信封或是夾在□□裡的,還有幾包比較珍貴且好分的吃食——譬如牛肉乾糖果這些。

其餘就沒了,衣服鞋之類的都放在帶蓋的手編藤籃裡,反正也沒人傻到會偷拿彆人的衣物。

所以一個帶鎖的大木箱,打開來統共隻裝了一小半的物資,完全看不出,這箱子的主人竟然是一個從京城大院裡下鄉的富貴少爺。

其實江時不是沒有好東西,家裡也不是不給他寄吃的喝的穿的,隻是他都拿出去換糧票換錢了。

入鄉隨俗嘛。人活的太高調沒有好處,還不如換成可儲蓄資本積攢起來。

以後萬一真的因為偉大的愛情而跟家裡鬨矛盾了,自己也有足夠的媳婦本兒去請媒人求親。

.

出門前,江時除了帶上燙傷藥膏,還拎了一包糖果。

這個禮物乍一看不便宜又很敷衍的樣子,但江時是真的認真挑過的。

他把自己行囊裡各種牌子各種樣式的糖果都揀了幾顆混在一起,於是一包糖果裡就出現了好幾種糖紙,五彩斑斕的非常熱鬨。

正好和他中午對林穗子說的話對上了。

——糖和糖紙都可以一起給你。

——隻是怕你不好意思。

——但為什麼現在又直接送糖了呢?

——因為比起怕你不好意思,還是想跟你表達情意的心情占了上風。

......

出院門前,果不其然的,江時被戈書文同誌給喊住了。

這位女同誌試圖用最熱切的眼神去表達自己的不經意和若無其事:“江時,你要去哪兒啊?”

“有點事要忙。”

“哦......那你剛才在屋裡是寫信是嗎?”

“嗯。”

“寫的是家信嗎?”

“不是。”

“那寫的是什麼信啊?”

男人抬起眸,淡淡瞥了她一眼,措辭簡短:“情信。”

“......”

這個回答完全出乎意料。

戈書文愣在那裡,張張嘴,老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那戈同誌你慢慢看書,我還有要緊事,就先走了。”

本來就是一場被女方硬帶起來的尬聊,在江時如此不配合且謊話張口就來的情況下,能聊的下去才是奇跡了。

但因為戈書文同誌羅裡吧嗦耽誤的這些時間,還是讓江知青十分“湊巧”地在一個很不合適的時間到達了林穗子家院門口。

來開門的正好是林穗子。

因為她手被燙傷,負責擦藥的赤腳大夫冉福特地囑咐了不能馬上乾活碰水影響傷口,所以晚飯不用她做了,衣服不用她洗了,林老太唯一安排給她的活計就是:用左手拎著掃把到院子裡掃掃落葉。

這個時節,哪有什麼落葉。

但林老太堅持,還凶狠地瞪了想要開口反對的大兒媳婦也就是勞芳紅一眼,嗬斥道:“想說什麼都給我憋著,一整天的除了惹事就知道張著嘴巴放屁!半點活不曉得乾。你看看隔壁老陳家的媳婦,七個多月大的肚子,還是雙胎,不照樣去看曬穀場了?滿南垣嶺哪個婆娘懶成你這樣的?給我燒火去!”

“.......”

林老太在家就是絕對的權威,連林老頭都唯她命是從,勞芳紅又哪裡敢得罪自己婆婆,隻能灰溜溜地去灶房燒火。

至於林穗子,她也隻好拎著把掃帚慢吞吞地進了院子。

心想自己究竟要掃些什麼?空氣嗎?

要是這時候有客人上門來拜訪就好了,她還可以幫忙倒杯水或者回屋呆著,省得在院子裡無所事事,隻是被太陽的餘暉曬得頭腦發昏。

——是的,江時的所謂“很不湊巧的時間”,就是林家的飯點。

人家千裡迢迢趕過來送藥膏,林穗子不邀請他留下來吃個飯都心難安,羞愧之情噌噌噌往上冒。

所以在做作的寒暄和幾番來往後,江時終於勉為其難地答應林穗子可以留下來吃飯。

為此,不占底層人民一星半點好處的正直江知青還偷偷往她的圍布兜裡裝了一包糖果。

而後略微唇,笑意淺淺,:“糖吃多了容易老,所以我最近抗糖。”

——你聽聽,給出了一個多麼合理多麼具有說服力的理由啊。

要不是林老太已經從屋內走出來了解情況了,林穗子一定會把那包糖用力塞回到他手上。

“江知青?你怎麼來了?來來來,快進來坐,對了,你晚飯吃了沒有,來奶奶家一起吃怎麼樣?麥子,快去搬張椅子來,再倒杯茶、”

“不用這麼麻煩了林奶奶。”

江時連忙擺手拒絕,“我隻是來給林穗子送藥膏的,還站得住。不過您有什麼活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

林老太自動忽視了他後麵一句話,因為已經被前麵半句嚇了一跳:“藥膏?什麼藥膏?”

在鄉下人眼裡,需要塗藥的傷口,一定是很嚴重很要緊的傷口。

而今天下午發生的事,全都是勞芳紅全程簡述林麥子時不時插嘴來解釋的,言辭間自然偏向她們自己,對於吵架扔火鉗和冉福看病的事件,都是模模糊糊一筆帶過。

林穗子當時其實想過要不要開口澄清並挑撥一下。

但她後來想,這種事情,自己反駁永遠沒有比旁人敘述來的更有說服力和感染力。

再等等,說不定就會有幫手呢。

果然你瞧——

“林奶奶您不知道嗎?”

“啊?”

“今天下午很早的時候,林嬸子和林麥子吵了起來,而後開始打架火拚,林嬸子一怒之下用上了火鉗,差點砸到林穗子的臉。我記得當時動靜很挺大的。”

男人一臉詫異,無辜極了,“怎麼,這些事情,您都還不知道嗎?”

——果然你瞧,神助攻這不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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