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停在一座商場的地下車庫。
路上受到重大打擊的伊地知像剛剛還陽一樣,乾澀地把任務重新介紹了一遍:“任務目標在六層的鬼屋,目前已經疏散了五層以上的民眾。通往六層的電梯和樓梯已經封鎖,但是您可以從內部的貨運電梯去六層。”
“五層以下的人還在?”
“因為窗判斷這個咒胎還需要幾天才會孵化。畢竟是東京最核心的地段,全樓封鎖的損失太大……上麵要求您想辦法將咒胎封印後帶出商場再解決。”
封印?憐子想了一下。
她倒是可以試試。
但是,有哪裡不對?明明還有幾天緩衝期,為什麼不等其他一級有空,非得指名她來啊……
“你不跟上去嗎?”
“我?”
“五層以下有人在,帳至少要設在五樓上方吧。放心,我不會讓咒靈跑掉傷人的。”
憐子看了伊地知一眼。
心中閃過一絲疑慮。
他們沉默地坐電梯上到五樓,又走到消防樓梯邊。
伊地知放下帳。
對山田憐子在車上的無禮行為,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諒解。擔憂的心情壓過了那一點不滿。
剛剛他從醫務室看到少女的時候,她手背上還留著打點滴的膠布。雖然沒有穿著病服,但那一身睡衣也說明了問題。
“請務必小心……”
“給我十分鐘。”
憐子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上去。
六樓屬於咒靈的陰森氣息增強了不少。
憐子走到鬼屋門口,這似乎是個同時經營鬼屋和桌遊的店鋪。門口的宣傳海報上寫著“鬼屋與桌遊聯動,親身體驗恐怖桌遊的緊張感”之類的話。
山屋驚魂。
這個遊戲她前世聽說過。
但是“箱女”沒有。
原來這是個桌遊嗎?假想咒靈?恐怖桌遊還能誕生假想咒靈?
話說回來……她好像沒怎麼聽說過恐怖片誕生的咒靈。唯一一個有祓除記錄的裂口女,她前生還沒有看過。這和她真正的術式有關嗎?
憐子走進道路曲折的鬼屋內部。
適度地轉化咒力,她不需要燈光也能看到內部的裝潢,就是普通的日本民宅樣子。
咒胎在哪裡?
憐子走過每一個房間,都進去看了看。房間裡沒有感受到明顯的詛咒氣息。但是在每個房間裡都有一至三個沉重的大木箱,與室內裝潢格格不入。
箱女?是藏在箱子裡的意思?
這樣想著,憐子召喚出一個走路搖搖擺擺的喪屍。
也就是三級的程度,作為炮灰剛剛好。
它緩慢地挪過去,笨拙地扒拉了一會兒,才掀開了箱子的蓋子。
房間外傳來一聲尖利的叫聲。
站在喪屍側後方的憐子注意到箱子裡似乎有一張白色的證件大小的物體,隨著那聲尖叫消失了。
聽叫聲的位置,大約離這裡隔了兩三個房間?
難道這個家夥還有遊戲規則?
不擅長感知的憐子有點頭疼……如果她能更精確地操控視線外的咒靈同時打開所有箱子就好了。
之前說好隻要十分鐘,如果伊地知在帳外等待太久……
帳?
憐子突然停下了腳步。
說起帳,她確實會放最基本的帳,而且實際操作過四五次,但是對各種具有難度的變體還停留在理論知識層麵。
一個入學半個月的學生,放帳的本領尚且沒有學全。憑什麼總監部會認為她能封印一個一級咒胎?
這可是指名任務。
她登記的術式並沒有強化封印能力。
除非……給她任務的人知道她有封印方麵的能力。
這是考察?
嚴格講,山田憐子隻嘗試過“封印”一樣東西。
7月6日,與五條老師見麵前一天,那根讓她頭疼了很久該放在哪兒的木乃伊手指。
看來必須當場搞定這個咒胎。
還不能危害周圍的人和環境。
憐子冷笑一聲。
這個她最擅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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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憐子一個人走出帳外。
“怎麼樣?”伊地知問。
一邊問,還一邊上下打量憐子。
“這玩意兒有點會躲,我出來找找線索。哎,看來是之前操之過急了。”
出來找線索?
伊地知不明所以地看著憐子打開搜索引擎,研究起桌遊規則。
又過了幾分鐘,憐子收起手機,麵帶笑容地走回帳內。
“現在讓我來看看,自然而生的假想咒靈有多遵守設定?和我的‘影視劇周邊’有什麼不一樣?”
又一隻喪屍被召喚出來。
“抽卡是吧……我手氣雖然一般,但是概率論還不錯。”
“來根白木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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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地知站在帳外歎了一口氣。
有些輔助監督在等待時會選擇更舒服的姿勢,比如找個地方坐著,或者靠在牆上,甚至抽根煙。但是伊地知從不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