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之後,憐子就完全變成了一條鹹魚。
與他人交涉的事情被宮川智全權包辦。
而她本人則被加奈拖到了宮川醫生麵前,接受簡單的治療。甚至連她家的行李都被宮川加奈送到了身邊,上麵粘的灰都被拍乾淨了。
經曆了阿萊莎附身的憐子頭還昏沉沉的,像三天沒有睡覺,於是乾脆地躺平了。
“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包紮過了,但是你腰部的傷口太深了。”宮川屋史嚴肅地說。“雖然有你的特殊方法止血,但是為了避免腹腔感染,到醫院還要進行正確的縫合。以及用上抗炎藥。”
“爸爸,你能給她找個好點的醫生,儘量不留疤嗎?”加奈在旁邊問。
“可以。”
憐子在困倦的海洋裡中突然驚醒。
“您來安排醫生?”
“我大伯是開醫院的。”加奈解釋說,“如果不出意外,所有傷者都會被送到我家的醫院。”
“請問……”憐子頓了頓:“……我母親剛剛懷上孩子。她如果用藥,能麻煩考慮一下這個狀況嗎?”
“她似乎沒受外傷,可能隻是驚嚇過度。”宮川屋史說:“我會讓他們儘量避免放射性檢查。”
憐子說:“她才剛知道……我怕她失望。如果——”
“不會有事的。”
加奈用手環過憐子的肩膀。
“你要相信你的弟弟妹妹啊。小寶寶是最堅強的生命了。”
“……謝謝。”
死亡危機過後,一想到未來的新生命,憐子感覺心又被點亮了。
之後無論她變成什麼樣,爸爸媽媽都會好好生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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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後的事情憐子也不完全清楚。
她這個危險的“怪物”不便於在人前出沒,於是乾脆在爸媽的床邊倒頭睡了一覺,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在醫院裡,天都快亮了。
手機放在床頭,行李箱被人妥貼地靠在牆角,昨夜那場混亂恍如一夢。
當她找了一套日常衣服把病號服換下,又打理好頭發的時候,宮川智找過來,告訴她說:“昨晚我已經讓所有人統一了口徑。就說救我們的人是個不認識的人,外貌是滿臉燒傷疤痕的矮個子,看上去是女性。反正除了我們一家沒人知道你的名字。你也記住這個說法,以防警察之後來問。”
這樣的解釋,可以稱得上滴水不漏了。即使世界上存在測謊的能力,恐怕一時間也很難檢查出來。
而且這超高的公關效率,讓憐子驚呆了。
“智哥,你是怎麼說服他們的?”
“我告訴他們,我家開的醫院是離旅館最近的綜合醫院,而且是警方的合作單位。另一個綜合病院距離事發地有一百二十公裡,而且我們家也有注資。”
換言之,不論當下還是今後,隻要住在附近,想要得到治療就得聽話。
那一刻,憐子感受到了社會地位和智商的雙重壓製。
“謝……謝謝。”
其實遠不止這些。
受到損失的三位憤怒的旅館主人可不會被這種不痛不癢的威脅嚇住。
於是宮川智還把第二次進廚房救人時順帶搜集的“投毒物證”拿給三位旅館主人,並威脅他們現場簽下了保證書。
當然,他不會告訴他們這個劑量實際並不會產生明顯影響。
“還有,你的父母醒了。”
“他們……有說什麼嗎?”
“沒有。”宮川智說:“你是他們的女兒,應該你自己和他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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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憐子在病房門外徘徊了好一會兒才敢進來。
山田冬太郎已經醒了。
淩晨三點時,山田純美雖然驚醒過一次,但是被他強行勸說去睡覺了。
雖然他斷了兩根肋骨,也有出現腦震蕩。
但是他仍然要當這個家的主心骨。
山田憐子從門口可憐兮兮地蹭過來。
“憐子,你受傷了沒有?”
“沒。”憐子趕緊搖頭。“我昨晚睡到一半,聽到噗隆噗隆的聲音才驚醒。爸爸你也知道我睡眠質量超好的!後麵有人說有陰陽師來除妖,也有人說是怪物大戰……反正我醒來後隻看到一個滿臉燒傷疤痕的矮個子女人把怪物擊敗的場景。再之後警察就來了。”
山田冬太郎摸摸憐子的頭發。
發梢上還留著剛清洗過的水痕。
“你沒事就好。“
說謊了啊。
他藏下了心中的疑惑。
畢竟……對著女兒這樣近乎祈求的表情,他沒辦法再問下去。
“爸爸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媽媽。”
“憐子,你受傷了沒有?”
他又問了一遍。
“沒有,真沒有。彆擔心啦!爸爸想吃什麼早餐?我去買!”
憐子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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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憐子本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但是兩天後,她的父親還沒有出院,她家裡的大門卻被敲響了。
門外是宮川智和一位憐子覺得眼熟卻記不清臉的中年人。
她打開門讓他們進來在客廳坐著,還給他們沏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