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滕沒有告訴岑鳶, 在觀影中途,她的手機響了。
可她看的太投入, 並沒有聽到。
商滕剛想提醒她,結果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聯係人寫著林斯年。
他低垂了眼,眸色微暗,安靜的這幾秒裡,他在思考。
然後不動聲色的將電話掛斷,順手調了靜音。
電影也看完了,商滕並不算在這裡多留。
走之前,他低聲問了一句:“可以送我下樓嗎?”
岑鳶抬眸。
商滕安靜的等著。
過了會, 她點頭:“好。”
這個點, 人不多, 岑鳶之所以選擇住在這裡就是因為環境好,也安靜。
兩人一起下樓, 出了小區大門, 商滕停下腳步:“好了,就送到這裡吧。”
岑鳶點頭:“路上小心。”
“嗯。”
他轉身離開,視線不經意的落在暗處的某個角落, 路燈光亮的死角處,最適合用來躲藏一些令人厭惡的老鼠。
商滕晦暗如夜的眼底依舊沉靜。
林斯年沒有門禁卡, 進不來, 給岑鳶打電話也打不通。
隻能在樓下等, 蛋糕是他提前一天訂的。
想要給岑鳶一個驚喜。
結果看到了和岑鳶一起出來的商滕。
他們仍舊親密。
在這件事情上, 林斯年沒辦法和商滕比較, 他們既然曾經在一起過, 就說明岑鳶對他是有感情的。
這樣的關係太容易死灰複燃了, 林斯年覺得自己沒什麼勝算。
他失魂落魄的坐在花壇邊, 腳邊放著準備送給岑鳶的生日蛋糕,還有一個精致的禮物盒子。
商滕上了車後,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開了車窗,點了根煙。
一根煙抽到一半,吹夠了冷風的林斯年終於起身離開了,商滕把煙掐滅。
這才發動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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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斯年已經好幾天沒來了,給他打電話也沒人接,岑鳶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所以給江祁景打了個電話。
他今天下午的飛機,現在在民宿收拾東西。
“他能有什麼事,你彆擔心,估計是學校事太多,忙忘了。”
岑鳶聽到沒事,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
江祁景安靜了好一會,然後不太自在的咳了咳:“對了,那個......他們這兒手編的手鏈還挺好看的,你要嗎,我順便給你帶幾條。”
岑鳶一直都對這種有著地方特色審美的手工藝感興趣,立馬點頭:“好啊,多帶幾條吧。”
那邊又半天沒說話,江祁景的聲音磕磕絆絆:“行了,信號不好,就這樣吧。”
電話掛斷後,岑鳶盯著傳來忙音的手機發了會呆,然後淡淡的笑開了。
店裡突然少了個人,工作量好像比之前多了一倍。
以前林斯年在的時候還不覺得,他離開以後,塗萱萱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原來他一個人包攬了這麼多活。
原本這些重活岑鳶是做不了的,但看到塗萱萱一個人忙前忙後,她還是有點心疼。
小姑娘年紀不大,身材又瘦弱,沒多少力氣,累的臉色都白了。
岑鳶和她一起把布料抬進來。
“我已經在網上掛了招聘,先辛苦這兩天。”
塗萱萱拿了紙巾擦汗:“沒事,不辛苦。”
岑鳶笑笑,問她:“想喝什麼。”
“多肉葡萄,少冰,全糖。”
岑鳶拿出手機開始點外賣。
蘇亦真是下午來的,過來量尺碼,她站在那裡,手臂伸展開,任憑岑鳶拿著皮尺在她身上比劃。
眼神在店裡四處看了看:“那個小帥哥今天沒來?”
岑鳶知道她說的是林斯年。
“他開學了,最近可能都不會來了。”
蘇亦真看上去似乎感覺有點掃興:“可惜了。”
岑鳶抬眸:“可惜?”
蘇亦真笑道:“本來還想撩撩他的,年輕的男人常見,但是年輕的帥哥可是稀有品種。”
岑鳶無奈的笑了笑,尺寸量好了,她把皮尺收好:“腰細了好多,你最近好像又瘦了。”
“沒辦法啊。”蘇亦真歎了口氣,走進來,坐在沙發上,“我們當藝人的不瘦成紙片人,上鏡就不會好看。”
岑鳶的客人也有不少是娛樂圈的,不過大多都是邊緣人物,或是十八線。
哪怕上鏡的機會並不多,但她們還是時刻堅持控製著飲食,一米六八的身材,體重一旦過了九十斤就會緊張。
塗萱萱給蘇亦真泡了咖啡,出來的時候還小心翼翼的詢問她:“可以麻煩您幫我簽個名嗎?”
“當然可以。”蘇亦真看了眼空無一物的四周,“不過好像沒有筆。”
塗萱萱從兜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紙筆,遞給她:“這兒,有。”
蘇亦真接過筆後,在上麵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把東西一起還給她。
塗萱萱立馬高興的去了大廳。
蘇亦真問起岑鳶的身體狀況:“你的氣色好像還是很差。”
岑鳶笑了笑:“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忙,沒休息好。”
“可你看上去不像是特彆有事業心的那種人。”
蘇亦真的直覺挺準的,岑鳶的確沒什麼事業心。
她輕聲開口:“我隻是想趁自己還有時間,多賺點錢。”
這話聽上去怎麼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蘇亦真雖然心裡疑惑,卻也沒有問出來。
她和岑鳶算不上親密到可以暢所欲言的關係,她純粹隻是出於對她的那點關心。
岑鳶的性格還算對她的胃口。
所以對她的關心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