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丞不高興了:“為什麼怕你和我早戀,我又不差。”
岑鳶歪頭盯著他看了會,故作打量的目光:“可能是我太好了,就顯得你差。”
紀丞這下倒沒否認,岑鳶的確很好,她哪哪都好,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缺點,脾氣也好。
他仿佛忘了不久前岑鳶才剛凶過他。
岑鳶和他說了再見,看到他沾滿濕泥巴的鞋子:“你這樣回去,阿姨會罵你嗎?”
他無所謂:“我每天都挨罵。”
岑鳶笑了,遞給他一顆糖:“獎勵你的。”
紀丞愣了愣,伸手去接:“獎勵我?”
岑鳶沒回答他,轉身進了屋。
紀丞站著原地,看著她逐漸走遠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見了,然後才低頭,看著掌心的糖。
還帶了點她身上的餘溫。
他小心翼翼的,把糖放好。
他不愛吃糖,但岑鳶送給他的每一顆糖他都好好放著,裝在一個玻璃罐裡。
玻璃罐也是岑鳶送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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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不用上學,岑鳶一大早換好衣服,給周悠然做好早餐,然後出門,去做兼職。
她平時就在鎮上的便利店打工,工資是日結的,一天五十。
林姐正在整理貨架,看到她了,笑著和她打招呼:“今天怎麼來這麼早。”
岑鳶把書包放下,塞到櫃子裡,又把外套脫了,換上便利店裡的工作服:“醒的早,就直接過來了。”
林姐清點完了,在筆記本上寫下需要補貨的款:“對了,今天下午會到一批貨,東西不多,所以就沒付卸貨的錢,到時候就麻煩你幫忙卸一下。”
岑鳶頓了頓,點頭:“好的。”
“左邊櫃子裡的麵包可以吃,還有三天才過保質期。”
林姐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嗯。”
便利店位置在鬨市,平時人很多,付款都得排很長的隊。
即使到了飯點的時間也沒見人少,陸陸續續的一直有人來。
周冽推開玻璃門進來,看到岑鳶了,也不驚訝,而是問她:“有筆記本嗎?”
岑鳶點頭:“往裡走第三排貨架。”
周冽過去了,隨便拿了幾本,過來結賬。
岑鳶拿著掃碼槍掃描完上麵的價格:“您好,一共二十二元。”
周冽遞給她一張整一百的,岑鳶找零以後和小票一起遞給他。
“歡迎下次光臨。”
周冽沉默了會,問她:“你吃飯了嗎?”
她點頭:“吃過了。”
周冽沒再說話,手壓在書包上,上麵的飯盒還是燙的。
“嗯。”
他在便利店門口停留了很久,最後還是走了。
好不容易等到店裡沒人了,岑鳶終於有了喘口氣的時間,她把書包裡的水煮蛋拿出來,剝開蛋殼,咬了一口。
剛咬下第一口,貨車就開進來,停在便利店外的路邊。
司機猛按了幾下喇叭,頭伸出窗外:“小姑娘,貨到了。”
岑鳶把剩下半個雞蛋一口吞了,有點噎,她跑出來。
東西都是大件,成箱的飲料和啤酒。看著就重,岑鳶細胳膊細腿的,哪裡抬的動。
她費力的上去,抱著箱子使勁,紋絲不動。
她直起腰,深呼了一口氣,剛要再去搬,有一雙手先她一步,把東西搬起來了。
岑鳶抬眸,她連搬起來都費力的東西,在紀丞手中卻仿佛沒有重量一般輕鬆。
黑色的書包被他隨意的扔在地上,他微皺了眉:“你平時就在乾這種體力活嗎?”
岑鳶不知道他怎麼來了,也沒問,隻說:“偶爾。”
紀丞不爽的罵了一句:“這他媽什麼破店。”
岑鳶說:“你彆這麼說,我是拿了工資的,這是我的工作。”
他嗤之以鼻:“就那點破工資?”
朝九晚九的,也沒個休息的時間,一天下來才五十。
紀丞很想讓她彆乾了,他一天給她五十。
但他也知道,他要是真這麼說,岑鳶肯定會生氣。
她一生氣就會不理他。
上次她在體校外被人欺負,紀丞剛好放學,衝過來就把那群人揍了一頓。
岑鳶說他不該動手。還因為這個凶了他。紀丞知道,她是擔心他被他爸罰,也怕他被學校罰。
但紀丞覺得無所謂,被罰就被罰。
那些嘴臭的傻逼,不打不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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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丞讓岑鳶先進去,這些東西他來搬。
岑鳶把他扔在地上的書包撿起來,拍乾淨上麵的灰。
貨車司機看見了,調侃岑鳶:“小情侶還挺恩愛。”
岑鳶臉有點紅,沒答。好在紀丞已經進去了,沒聽到。
紀丞力氣大,貨很快就卸完了。
岑鳶遞給他一張濕巾,讓他擦擦臉上的汗。
紀丞接過濕巾,問她:“你吃飯了嗎?”
岑鳶點頭:“吃了。”
他跟審問犯人一樣,問的格外仔細:“吃的什麼。”
岑鳶如實回答:“從家裡帶來的水煮蛋。”
“......我就知道。”紀丞皺了皺眉,把書包拉鏈拉開,從裡麵拿出一個飯盒,遞給她,“你還在長身體,不能隻吃這麼點,營養會跟不上的。”
見岑鳶沒接,他把飯盒直接打開,筷子遞給她:“吃吧,我特地讓我媽做的。”
糖醋裡脊,炸酥肉,還有糯米丸子,都是她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