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碩成現在正在七八歲萬人嫌的時候,這種破事幾乎每天都在家裡上演,特彆是現在正是暑假,孩子們都在家。隻是平時發生這種事,張雁聲早就吼起來了,今天……今天女兒乖巧懂事地讓人驚喜。
平時要是能這麼好好說話多好啊!天天吵誰不煩啊!
張寰立刻板起臉:“碩碩!你把姐姐裙子弄濕了?”
張碩成立刻臉不紅氣不喘地說:“我沒有!”
當然房子裡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撒謊——那把手/槍外形的小水槍還在手裡握著呢!他也的確是剛從樓上跑下來。
二女兒張鶴翎卻說:“就是他,他剛才還跟我媽說滋了大姐一身水呢。”
梁瑩瑩差點被這個拆台的笨女兒氣死,立刻在她胳膊上擰了一下:“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隨著她們母女的內訌,張雁聲的視線落在了張鶴翎身上。
張鶴翎比張雁聲小六歲,今年才9歲。她去年才換齊一口新牙,今年終於又重新漂亮起來了,正是懵懂可愛的小蘿莉。
可惜梁瑩瑩當年生了她也沒能進張家的門,直到生了張碩成,又熬死了張雁聲的媽媽,才終於翻身扶正了。母憑子貴,所以梁瑩瑩心裡邊就隻有張碩成這個寶貝兒子,至於張鶴翎……反正家裡邊好幾個阿姨呢,不缺她吃也不缺她穿的。
梁瑩瑩也不怎麼管她。
可這是,在她死後……唯一一個真心為她哭泣的人了。
那個少女哭得那麼傷心,是真心把她當成姐姐來看了吧?
梁瑩瑩常被這個笨蛋女兒氣著,這傻丫頭常分不清敵我,老給她拆台,幫著張雁聲說話。她擰完了她胳膊,還不解恨,伸手去擰張鶴翎的耳朵。
張寰是不讚成打孩子的。張雁聲媽媽還在的時候,從來都沒打過張雁聲一下。梁瑩瑩舍不得打張碩成一下,卻時常對張鶴翎拉拉扯扯的,雖算不上打,總叫人看了不舒服。
張寰正想開口嗬斥梁瑩瑩,冷不防張雁聲突然伸出手去,一把握住了梁瑩瑩的手腕。
張寰暗叫糟糕,這馬上要出門了,可彆又吵起來了。唉!
“放開。”張雁聲卻沒有吵鬨,隻冷冷地說,“耳朵上都是軟骨,扭傷了怎麼辦?你自己生的孩子,自己都不心疼嗎?”
張雁聲媽媽還活著的時候,張雁聲打小就琴棋書畫跆拳道散打。後來,這說的是後來,張寰漸漸不管她,她自己心裡戾氣越來越重,琴棋書畫都荒廢了,跆拳道和散打卻一直練著。
不做點激烈的運動,心裡那點戾氣實在是發散不出去。
時間退到現在,張雁聲現在這身體才十五歲,可因為常年堅持地訓練,力量上居然直接壓過了嬌嬌軟軟的梁瑩瑩。
梁瑩瑩嬌啼一聲:“疼!”
張雁聲冷哼一聲:“你也知道疼?小孩子不知道啊?”
梁瑩瑩已經鬆開了張鶴翎的耳朵,叫喚:“你快放手!老公!老公!她弄疼我了!”
女兒是親生的,老婆是嬌美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張寰出來和稀泥:“行了,行了,都放開。趕緊出門了,去晚了惹我媽生氣,大家一起挨罵,誰都彆跑!”
他抬出了張雁聲的奶奶,就連張碩成都抖了一下。
那個厲害的老太太,才是張家真正的大家長。
唯一不怕的大概就是張雁聲了。
對不愛自己甚至厭棄了自己的人,有什麼好怕的呢。老太太曾疾言厲色地說要把她從遺囑名單上除去,她也不在乎。她還有媽媽這邊的遺產可以繼承,餓不死。
她哼了一聲,鬆開了手。
張鶴翎早在梁瑩瑩放開她耳朵的時候就鑽到了張雁聲背後去了。
她今天真是又驚又喜。往常她就算幫張雁聲說話,張雁聲也不會搭理她。沒想到今天,姐姐居然護著她。
媽媽老是告訴她,她、弟弟和媽媽才是一家,才是最親的,張雁聲不過是個“外人”。
可弟弟實在太討厭了,天天欺負她。而媽媽根本就不管,還覺得弟弟“活潑好動”,是該誇獎的。
“男孩子嘛,就得這樣。”她常常得意地說。
特彆地強調那個“男”字。
畢竟,她全靠生了個帶把的,人生逆風翻盤。
可對張鶴翎來說,姐姐雖然平時常和媽媽吵架,脾氣火爆聲音也嚇人,可她最多就是不理她,從來也沒動手欺負過她。
所以在弟弟和姐姐之間,張鶴翎寧願選擇姐姐張雁聲。
大家都向外走,張鶴翎心中生出了期盼,大著膽子想去牽姐姐的手。
可惜,張雁聲僵了一下,沒有回頭,直接甩開了她的手,大步走出去了。
小姑娘失望地垂下了頭。
“快點。”張雁聲的聲音忽然響起。
張鶴翎猛然抬頭。張雁聲在前麵扭身看著她,似乎很不耐煩:“快點,再不走要遲到了。”
小姑娘的眼睛裡有了亮光,拔腿追了上去。
張雁聲哼了一聲,轉身朝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