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三更(2 / 2)

他雖然歸心似箭想回去見陳鬆意,但韓當的囚車他要親自押送,這個禁軍的屍骨他也要親自看著,還是跟剩下的人一起走回去好了。

於是從天剛剛亮下山,到他們回到雲山縣,正好是清晨時分。

除卻幾個士兵跟風瑉一起入了城,剩下的大多數還是同先前一樣,留在雲山縣外紮營休息。

付鼎臣已經讓人為他們準備好了食物跟水,還有簡易的床跟營帳,甚至雲山縣裡有名的大夫都被請到了臨時的大營中坐鎮,給受傷的將士治療。

風瑉回到縣衙的時候,早他一步回來的樊騫正在跟付鼎臣一起,在院中樹下的石桌上喝茶。

見手臂上紮著繃帶、身上沾著泥土跟血,負著他那杆銀槍進來的風瑉,兩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確認了他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這才露出了笑容。

樊騫指著身旁的石凳道:“我說你這個時候會回來,付公說你會再早一點,看來是我贏了。小侯爺快來坐下吧,早飯還在灶上熱著,一叫就能送上來。”

付鼎臣也捋著短須,含笑望著風瑉。

風瑉雖然過來了,卻沒有依他們的話坐下,而是肅容道:“我在連雲寨發現了一具屍骨,身上有著禁軍令牌,我想立刻傳仵作驗骨,請付大人跟樊叔和我一起過去看一看。”

“禁軍的人?”

出身禁軍的樊騫目光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

付鼎臣臉上的笑容也隱去,起身道:“屍骨在哪裡?”

雲山縣的仵作已經老到快要走不動路了,可是一站在驗屍台前,拿起那些檢驗工具,依然是手都不顫一下。

付鼎臣、樊騫跟風瑉三人站在雲山縣衙的驗屍房裡,看著麵前的老仵作一邊熟練地檢查屍骨,一邊記錄結果。

整個過程持續了兩盞茶時間,詳儘的驗屍手冊就到了他們手裡。

風瑉隻看了一眼,就看出老仵作對死者傷勢跟死亡原因的判斷和老胡是一樣的,隻不過更加細節。

比如眼前這具男性屍骨年紀在二十七到二十八,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個月,身上這麼多骨折傷,有一處肋骨骨折是陳年舊傷。

——而且同風瑉一樣,這個死去的禁軍也是個用槍的高手。

樊騫確認了禁軍令牌的真實性,這具屍骨絕對是個禁軍在役的武官,此刻搖頭道:“可惜我離開禁軍已經好幾年,不然定能斷出此人的身份。”

他說著,合上了傳到自己手中的驗屍手冊,然後又舒展了眉宇。

哪怕現在還不能確認此人的身份,這樣一具屍骨出現在連雲寨,也足夠讓馬元清喝一壺了。

“禁軍啊。”樊騫感慨道,“一個在役的禁軍確實普通,但作為守衛皇城、守衛帝王的軍隊,都能夠被馬家養的匪寇隨意殺死,馬元清真是好大的威風,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了。”

馬元清未必是這樣想,但這具屍骨呈上,他還有狡辯的餘地嗎?

風瑉點頭:“而且有了這具屍骨,連雲寨對付大人的襲擊就怎麼也不能定性成是一場意外了。”

“可是其中也有疑點。”樊騫看向風瑉,不解地道,“小侯爺抓回來的那個韓當也是出身軍中,能在馬元清手下給他乾養匪這件事,此人定然心思縝密。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在殺死一個禁軍軍官之後,隻是把他埋在後山,卻沒有把禁軍令牌拿走毀掉呢?”

“因為他有私心。”

回答他的不是風瑉,而是付鼎臣。

付大人深邃的眼中有著洞察人心的光芒,“馬元清能把他從死囚裡撈出來,自然也能夠把他送回去,他當然要給自己留下退路。”

樊騫眯起眼睛一捋長須:“哦?那看來審問他定會大有收獲,下官要提前恭喜付大人了。”

付鼎臣離開京城前往舊都,是被排擠的結果。

他身為兩朝老臣,不管是在朝堂還是在民間都威望極高。

這樣一個大臣可以被外放,但是在外放路上遭到閹黨謀害,帝王如果不查清真相,不補償他,不平息文官的不滿,是絕對不能的。

抓住這個機會,付鼎臣就可以回到京中,繼續坐鎮大局。

這位容貌清矍的老人自然也明白這一點。

他接受了樊騫的道賀,臉上露出了笑容。

可是他心中卻深深地明白,事情能有這番變化,最關鍵的因素就是風瑉。

一開始是他在山穀如神兵天降,悍然出手,然後又是他前往定州,說動了樊騫出兵。

現在,他又找到了這樣的關鍵性證據,還抓住了可以利用的證人……

付鼎臣跟樊騫都是很敏銳的人,在其中感覺到了一種羚羊掛角的謀略。

在風瑉身後有一個高人,他觀察著局勢,每每出手都能改變關鍵走向,改變一切。

看著風瑉,付鼎臣終究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疑問:“小侯爺可否告知,這一路上究竟是哪位高人在背後指點,才讓老夫‘遇難呈祥,逢凶化吉’?”

作者有話要說:16號的入V三更結束!這更評論也會發紅包!今天17號也會努力的!

小風:她這是要我說呢,還是不要我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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