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不馬車的倒是不重要,不管坐在裡麵還是外麵,都不需要自己用兩條腿走。
遊天就是覺得這個馮家少爺還不錯。
而且等到了地方,不也還是自己給他治嗎?
那路上先治了也沒有什麼。
遊天想著,看了陳鬆意一眼,然後做出猶豫的樣子來:“那我先看看少爺是什麼情況?這土方子好幾種呢,得看過才知道。不一定能起效,但起碼能——”
不等他說完,羅管事就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那還等什麼?走哇。”
陳鬆意看他們一邊走,一邊朝自己這邊擺手,“小妹你先泡著啊,表叔帶你哥哥過去,待會兒再回來顧你!”
少女坐在原地,朝他們揮了揮手:“去吧。”
遊天去了,用他“粗淺”的醫術,給馮家少爺把了把脈,開了個“土方子”。
然後,他又趁著月色去采了藥,這就用上了。
原本這一趟,馮少爺覺得要走陸路肯定很難受,路上也沒有期待能有什麼美食佳肴。
可是沒有想到,體驗感比預想的要好太多。
泡腿很舒服,短短兩天,配合了一下少年藥郎的土法推拿,他就感到自己的腿有勁了許多。
而且路上吃的變著花樣,層出不窮,鏢師們卯足了勁去打獵,把食材都承包了。
連著兩天,遊天都吃飽了飯。
他切實感覺到了自己在車隊裡的待遇提升。
等到第三天,他們終於走到了縣城。
這是一座比較大的城,在沒有戒嚴之前,碼頭的吞吐量也十分可觀。
所以夏侯岐安排了一支直屬軍隊在這裡,方便走私接頭。
夏侯岐身死之後,這裡的審查就變得很嚴格,路上來往的官兵也多了起來。
那支直屬守備軍充滿煞氣的守在城門口,趁機斂財。
入城的人看著是比較有錢的,他們就要壓下盤查,要額外花錢打點,才會被放入通行。
比較窮的人也沒撈著好,一個不慎就會招來毆打,如果是帶著女眷的,更會被他們調戲。
就算順利入了城,也不是就完全沒事了。
沒有撈到守城門這個肥差的守備軍還在到處抓人,伺機索要賄賂,不然就抓進牢裡拷問。
從馬車窗簾掀開的一角,陳鬆意看到了外麵的混亂。
她聽著被調戲欺辱的民女哭聲,一忍再忍,終究是沉默地放下了簾子。
她沒有想過自己回來拿起刀第一次殺人,殺的不是蠻夷,不是外敵,而是大齊的軍士。
但是現在,她覺得殺得好。
甚至想要多殺幾個。
城門口,馮家的車隊由羅管事進行打點。
本來一支車隊他們收十兩銀子,已經夠多了,可是看到馮家的馬車做工不俗,一來又是四輛,這些貪得無厭的兵痞在第一輛馬車進去以後,又把他們攔了下來——
“誒,彆走,你們前麵交的錢是第一輛的,後麵還有三輛呢。”
“這樣,後麵的軍爺給你們打個折,每輛五兩就好。”
他們一邊說著,還一邊嬉笑著來掀簾子,看裡麵坐著的是什麼人。
陳鬆意在倒數第三輛馬車上,前一輛坐的是跟著馮家少爺出來的兩個丫鬟。
簾子被猛地一掀開,撞上兩雙淫邪的眼睛,她們頓時忍不住驚叫一聲,惹得那兩個守備軍哈哈大笑,又大搖大擺地走向下一輛。
遊天坐在車轅上,手臂緊繃。
在紅袖招見到那些畫麵,大開殺戒了一回之後,再見到這些披著人皮的畜生,他就非常想再動手,把他們的頭全砍下來。
那兩個兵痞越靠近,越看到這個少年人眼中冰冷的憎惡。
兩人臉上的笑容變得陰沉起來:“喲,這小子不知死活,居然敢這麼看你爺爺。”
“看你爺爺我不把你揍一頓!”
遊天心中的殺機越來越重,拳頭也越握越緊。
就在他離發作隻差一線的時候,身後的馬車裡傳出了少女的聲音:“哥哥……”
那兩個兵痞也一下子停下腳步,聽著這個顫抖害怕、卻無比動聽的聲音在問,“怎麼不走了?外麵……發生了什麼嗎?”
——是個姑娘!
兩人眼睛一亮。
——而且單獨坐著馬車!
“讓開!”
他們一把揪住遊天的衣襟,把他推到地上。
被陳鬆意的聲音拉回理智的遊天沒有抵抗。
這兩人粗魯的掀開簾子往裡頭一看,原本期待看到一個標誌美人,可沒想到裡麵坐著的卻是個臉色蠟黃、看起來病歪歪的姑娘。
雖然五官標誌,但這一身病氣實在倒胃口,而且跟前麵那輛車上的少爺一樣,這個天氣腿上還蓋著東西,一看就不行,兩人立刻不感興趣了。
“軍爺——兩位軍爺嘿嘿嘿……”在前麵看著的羅管事捏了一把汗,立刻湊上前來把銀子塞到了他們手裡,“小孩子不懂事,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過他吧。”
說著,他又往他們手裡塞了一錠銀子。
兩人拋了拋手裡的銀子,覺得分量夠了,於是冷哼一聲:“算你們識相。”
“走吧!”
遊天從地上爬起來,忍氣吞聲地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塵土,這才坐回了馬車上,跟著前麵的馬車緩緩地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