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時還察覺不出此丹之妙,便枉為這康月府的少主了,靈氣衝刷,數日之間傷痕儘複不說,連那本來卡在分神後期的修為都有了幾分的鬆動。
那丹藥竟然那般的神奇,康帆破關而出的時候康央早已在外等候,見他不過數日便出,微微蹙眉道:“帆兒,可是調理好了?”
“是,父親,”康帆拱手行禮道,“父親,那日那位黃前輩所贈丹藥甚是有效,比之我康月府的丹藥還要強了數倍不止,且無雜質,無後患。”
“哦?”康央沉吟道,“你想說什麼?那人與黃江雲交好,桂穹門為後盾,隻怕不好輕易開罪,否則禍及整個康月府。”
有家族手下既是助力,也是軟肋,個人行動之時絕對要考慮後果,否則帶累家族,後果不堪設想。
“那日我雖受傷,卻隱約察覺出那人與黃星主的關係並不像他們表麵說的那樣,”康帆本人比之康央更加細致入微一些,“黃前輩或許與桂穹門並無關係。”
康央想說隻他一個人就讓人頭疼不已了,康帆笑道:“父親彆急,我自然不是想與他交惡,而是交好,若我估量不錯,此人背後的勢力最起碼不輸於桂穹門。”
“何以見得?”康央問道。
康帆來回踱了兩步道:“不說其他,隻說能以合體初期修為打敗合體中期甚至後期而言,桂穹門培養不出這樣的人,康月府消息閉塞,但是黃江雲被覽清閣主打敗的事情還是傳的過來的。”
“帆兒你的意思是那人是覽清閣主?可他不是姓黃……”康央到此處也反應過來了,“能讓黃江雲不斷阻止禮讓三分的,想必也隻有覽清閣主朝硯了,但你想如何交好,據說覽清閣主性情怪癖,與常人有很大的不同,尋常套路在他的麵前沒有什麼作用的。”
“正是因為性情怪癖才好結交,”康帆坐在了一旁道,“他先是打傷我,又贈予丹藥。明顯隻是想教訓我一頓,沒有交惡之意,若想結交,主要要看爹的魄力了。”
康央猛的看向了他:“你的意思是……”
“嗯,”康帆點頭,二人心照不宣,但就是因為心照不宣才讓康央覺得為難。
說的結交更多的像是投誠,修真界之中很多渡劫大能的名字未必響亮,可是從數十年前朝硯這個名字卻是為他們這些上位之人所知的,資質年齡修為,當年他入鴻蒙仙宗之時乃是出竅中期,才區區幾十年他卻是已經到了合體初期,且能以合體初期修為直接挑戰合體後期,如此資質前景,當不輸給當年的宗政徽。
這麼多年覽清閣飛速擴展屹立不倒,其中有奉天劍宗的原因,更多的卻是朝硯自己的原因,這樣的主人幾乎就是覽清閣所有的希望,而覽清閣的珍寶閣也是籠絡了一眾的門派,未來十分可期的情況下偏偏桂穹門主像是拎不清一樣放任了會雲門。
雖然外界說是會雲門自己行動的,但是誰不知道沒有桂穹門主授意,會雲門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江雲星主也不會在其中摻和一腳。
“桂穹門主寵愛親子,為其生存什麼都敢做,這樣的父親倒是極好的,隻可惜他那親子不成器的原因有他一半,”康帆直接開始嘲諷,或許是因為年輕,辦事諸多,他比父親看的更透徹一些,“我們康月府幫黃星主的忙那是受了脅迫,與其在桂穹門這艘將傾的大船上綁著等死,還不如找一個未來可期的,父親覺得呢?”
康央有些意動,康帆也不著急,隻是悠悠道:“父親現在投誠,利益劃分還有的商量,覽清閣若自行發展過來,雖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但是真要侵占的話,我們吃的虧會比現在多。”
隨意給的丹藥就有那樣的效果,康帆確定覽清閣後麵的實力絕對會讓他覺得滿意。
康央雖然還有些遲疑,但是也知道覽清閣背後的奉天劍宗實力是不輸給桂穹門的,且劍修護短強悍,在實力上又剩一重,即便是有時候太過於耿直死腦筋的問題,康央覺得誰都有可能死腦筋,就朝硯不可能。
隻是之前他們隻算是與桂穹門交好,真正整個身家投過去還沒有到那一步,現在卻是要將整個身家傾泄過去,作為傳承多代的府主而言一時實在難以下決定。
“父親,此事說急也急,說不急也不急,”康帆開口道,“覽清閣就在那裡,隨時投誠它也跑不了,可是朝硯估計隻在康月府上滯留數日,直接跟他說的效果要比前者好得多。”
“為父也明白,”康央擺了擺手道,“你等我想想。”
如此重要的抉擇絕不能一時衝動,其前後利息衝突都要想清楚了,否則後患無窮。
康帆點頭,明白他的意思後不再多說。
玉符數日往返,純狐玥對於鳳凰一族的族地不僅告知了,還說數日後會有人給他送上鳳凰一族的信物,免得他像上次一樣站在人家門外邊找不到進去的路。
雖然跟純狐玥來往之時總要多費幾分腦子,想想這狐狸有什麼隱藏的目的,但是不得不說純狐玥辦事相當的靠譜,完全不用你操心後麵的事宜,除了去白虎族。
而傳音玉符唯一不方便的大約就是不能添加附件了,不過朝硯也不在乎這點兒時間,默默的在原地等候……快遞。
然後就接到了康月府主的來訪,康央一改之前的橫眉冷對,一副恭敬的模樣:“朝閣主,當日真是冒犯了。”
“好說好說,”朝硯被他勘破身份也不覺得驚訝,回雲星係上的事情雖算不得人人皆知,但是有心之人打探,或諸如這般勢力想要打探還是打探的到的。
在諸人將消息傳的沸沸揚揚的時候,朝硯還在裡麵添油加醋了一把,什麼覽清閣主其實已經是大乘修為,什麼覽清閣主其實是以出竅後期戰勝黃江雲的,什麼與道侶雙劍合璧才戰勝的,真真假假的消息放出去,本來這個世界消息傳著傳著就可能失真,再這麼玩一把,很多人根本分不清真真假假。
朝硯知道康帆這個人很是聰明,性情薄涼,草菅人命,甚至因為身居高位還有幾分大少爺的脾氣,但是草菅人命這一條幾乎可以稱之為修士的通病了,因為分神修士若是想要滅掉築基期就像是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的簡單,而這螞蟻冒失的爬上了腳,或者咬了一口,為什麼不捏死他呢?
就像是法不責眾一樣,大家都這麼乾的時候,很多人並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妥,不算是大毛病……如果真的入了覽清閣,相信覽清閣“愛”的教育一定能稍微掰過來一些。
“閣主遠道而來,當時一場誤會全是康某有眼不識泰山,若是早知道是閣主,康某怎麼也不會對您動手的,”康央說到這裡的時候朝硯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朝硯笑道:“康府主想說什麼?”
康央微歎了一口氣道:“閣主不知,此次我康月府所為乃是幫桂穹門江雲星主的忙,雖說這中間的事宜沒有辦妥隻能怪因緣巧合,但是到底也是康月府辦事不利,若桂穹門怪罪下來,我這康月府真是吃不消,所以您看,既然我們是一條船上的,對於桂穹門也是不那麼親近,不若兩廂交好……”
朝硯悠悠道:“在下已有道侶,不能與康月府聯姻的。”
康央差點兒被口水嗆住,咳嗽了兩聲道:“閣主說笑了,在下的意思是與覽清閣互惠互利。”
“互惠互利?”朝硯挑眉問道,“互惠什麼?”
康央道:“我這康月府也不止在下一個合體修士,必要之時必能為閣主出力。”
朝硯沒什麼興趣,覽清閣真需要人出力,一把上品寶器丟出去,大把的合體期和大乘期都能出力,反正上品寶器堆了很多,康央明顯打著主意,朝硯自然也不會明知道還去上他的當。
“哦,原來如此,府主大義,朝某在此謝過了,”朝硯謝過了以後沒有以後了。
康央有些茫然,一旁從進來以後隻問過好,其他皆是沒有發言的康帆深吸了一口氣拱手道:“朝閣主,家父的意思是我們康月府想要投誠覽清閣,一切人員安排,勢力調度歸覽清閣說了算。”
但是他這個父親在沒有到最後的時候,總想試一把有沒有中間的路可走,說好聽點兒那是圓滑,說難聽點兒就是刀切豆腐兩麵光,兩邊都不得罪,還隨時可以抽身。
但是覽清閣主能用數十年的功夫建立覽清閣這樣大的勢力,必然運籌帷幄,深謀遠慮,豈會察覺不出父親的想法?
朝硯如果知道他這麼想的話,一定會鼓個掌接受這樣的讚美,雖然覽清閣發展到如今絕對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還有係統啊,諸位兄弟啊,朝縱啊,他這個閣主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滿世界的晃蕩,擇地便能居,但是這種情況就沒有必要讓外人知道了。
“原來府主是想要投誠?”朝硯笑了一下道。
康央也知之前那路不通,無奈點頭道:“在下正是這個意思。”
“覽清閣合體修士稀少,府主可知道是什麼原因麼?”朝硯笑著說道。
加上朝硯,朝縱,劍師父和三個合體修士,覽清閣的合體修士的確是稀少到不能再稀少了。
雖然康央沒覺得稀少,但還是搖頭道:“在下不知。”
“稀少的原因是,”朝硯笑道,“因為招攬不到人啊。”
康央:“……”
康帆在旁說道:“可否請前輩告知招攬不到的原因?”
“自然可以,”朝硯笑道,“因為覽清閣重要掌事之人,合體修士皆要奉上本命玉簡,否則不予錄用。”
也就是說不止身家,連性命都捏在朝硯的手裡。
康帆蹙眉,康央直接麵色大變:“閣主此舉……”
他的話說到一半卻是說不出來,因為他是來投誠的,而朝硯未曾逼迫於他。
可越是修為高,年齡大的修士越是珍惜自己的性命,將自己的命交到另外一個人的手上,實在是冒險至極的舉動,隻要那個人心有不悅,就可以隨意的要了他的命。
康央之前的遲疑無限擴大,若非顧及禮數,估計甩袖就走了。
“府主若想反悔,此時也是來得及的,”朝硯笑道,之所以要本命玉簡,一是因為嫌麻煩,二則是讓弟子居安思危,朝硯長期不在閣內,人心易變,但隻要想想自己的性命,很多的風波還未起便已經化作了虛無,至於第三,這也算是入閣考驗的一種。
朝硯可以保證合體修士在入閣之後可以享受到的福利絕對值他交托的性命,修行之上資源絕對不缺,上品寶器可以隨意挑選,連朝硯之前所得的技法也沒有太過於吝嗇的,這些東西足以讓入閣的合體修士後悔為何沒有早點兒加入,但是在入閣之前沒有人會知道入閣之後的待遇的。
朝硯是大方,但是也隻是對親近之人大方,他又不是冤大頭,沒道理給自己養虎為患,到時候反咬自己一口的,也正是因為這個苛刻的原因,覽清閣內的合體修士才少到了一種稱之為可憐的地步。
康央扯了一下嘴角,拱手道:“多謝閣主提點,今日打擾閣主了,康某先行告辭,閣主不必送了。”
康央轉身離開,康帆蹙了一下眉頭隻能無奈跟上,而等到人影已經沒了,朝硯轉頭看向了一旁自打康央進來就化成兩座石雕的寧家兄妹道:“你們怎麼了?”
“沒怎麼……”寧澈飄忽道。
他們從回雲星係而來,自然知道覽清閣主分威名,隻是聽說的時候覺得崇拜至極,那種傳說之中的大人物他們可能窮儘一生的力氣都未必見上一麵,卻沒有想到就是眼前的人。
數十年修行就不說了,順帶還建立了讓他們仰望至極的覽清閣,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寧澈看著朝硯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覽清閣主該有的風範什麼的真是一點兒沒有啊,寧澈想象之中的覽清閣主應該是臥笑風雲之中,流風寫意的那種,而眼前的這個人卻是在逼著鬆鼠給他剝核桃,寧澈想說這簡直是在虐鼠,但是當那鼠說話他都沒有察覺到修為時默默的閉嘴了。
“嗯,對,用爪子剝,不能用牙齒咬,要不然被朝縱知道了,他把咱倆都給人道毀滅了,”朝硯在那裡跟尋回嘀嘀咕咕。
尋回不動靈氣剝那核桃倒不艱難,隻是控製不上嘴真是太為難鼠子了。
一旁的寧澈道:“前輩,要不晚輩幫您剝吧?”
“不要,”尋回下意識的抱緊大核桃,瞪大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寧澈,“我好不容易為主人效勞一次,你還要搶,你居心何在?”
寧澈啞口無言,艱難的消化那話中的意思,發現前輩讓鼠子剝核桃好像就是給人家找點兒事做的意思。
寧澈拱手:“在下冒犯了,前輩請繼續。”
鼠子剝核桃,朝硯在一旁慵懶的享受,雖然那場景很是和諧,但是寧澈心中又一個憧憬默默的破碎了。
也不知道還能夠破碎多少,但是感覺自己好像從一個世界被拉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之中。
康月府中康帆還要再勸,因為他覺得那覽清閣內既然如此安穩,合體修士必然是心甘情願侍奉的,可是他正要開口,卻被康央阻攔打斷:“帆兒,不是為父要守著這一畝三分地,而是讓為父將身家性命全部交給一個人去賭,為父賭不起你可明白?”
“孩兒明白,”康帆與他為父子,怎會不明白,覽清閣的條件的確苛刻,但是越是苛刻,其中的好處便越是讓人想要一窺究竟,“但是父親……”
“此事不必再說,也不知他給你下了什麼**湯,”康央蹙眉看著康帆道,“若你要投誠,自去便可,不要將康月府拉下水,否則做了這康月府的罪人,為父也保不住你。”
康央甩袖而去,本以為此事到此為止,卻未曾想到下人來稟之時道:“府主,少主他說要離開康月府,還請府主海涵。”
康央大怒,卻是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人,詢問之時那侍從道:“府主,少主已經走了。”
分神期修士想要到達朝硯所居之地,康央現在攔是攔不住的,可他隻是發怒,卻並無追回的舉動:“既然如此,這康月府從今往後便再無少主了!讓他去吧。”
侍從低頭應是。
而在另外一側朝硯接過了康帆奉上來的本命玉簡,笑道:“少主不怕你爹生氣麼?”
“爹是親爹,他便是再生氣,血脈親緣也是斬不斷的,”康帆同樣笑道,“康帆一人投誠,不知閣主可否收留?”
這就是典型的坑爹啊,朝硯將那玉簡收了起來道:“入閣試煉不必參與了,但是你需要去接受一下覽清閣的文化。”
康帆雖是不解,卻是笑道:“這個自然。”
性命都交托出去了,接下來該怎麼辦自然也隻能聽從朝硯的了。
朝硯拋給了他一枚令牌道:“去覽清閣內尋人,他們會給你安排的,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康帆的能力和見解毋庸置疑,至少在處理事情上不像小師弟那樣傻乎乎的,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至於覽清閣的教育,棍棒是能出孝子,但是用棍棒就太沒趣了。
所謂的教育,也就是洗.腦,這倒不是一個貶義詞,因為人從出生接受文化開始,就是洗.腦的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允少家的小納謙小天使的地雷x2,感謝九黎,一個人的精彩,我的小可愛小天使的地雷吖~
尋回剝鬆子篇
朝硯:加油,不能上口,發動小爪子的力量!你是最胖的,很好……一顆了(吃掉。)
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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