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朝前輩真是突破大乘了。”
“雖是內心震撼,但我輩之中能出如此天才,也算是盛舉了。”
“是這個道理,”有人笑道,“沒想到最後朝前輩還是贏了,隻是再想知道他在合體期與宗政博前輩誰輸誰贏卻是不能了。”
突破合體數年直接越到了大乘期,如此狀況與那贏了近萬場的比鬥一樣為人津津樂道。
數十萬人之中,隻有一人抱著劍臉沉的像鍋底,樂容本是高興,一轉頭看見樂冥的臉色,慢慢的往旁邊挪了挪,小心問道:“冥兄怎麼了?”
“我怎麼辦?”樂冥冷聲問道,“登仙榜萬人,隻有我一人未曾比過。”
“額……”樂容一想是這個理,若是還有彆人沒有跟朝硯比過也就算了,但是萬人之中也就樂冥一個,總覺得有點兒可憐,“可是冥兄你現在也打不過朝硯了,他一個大乘期的挑戰你一個合體期的也是於理不合。”
樂冥的臉色更冷了幾分。
宗政博靈氣幾乎見底,也是勉力支撐回到了此處,聞言笑道:“這有何難?朝兄突破了大乘期,應該會在那個階段待上不少的時間,樂兄如今隻有一階之差,待來日突破到了大乘期再比過就是了,還怕等不到麼?”
他所說的倒是在理,隻是樂容在旁頗有些擔憂:“可你說的那是放在彆人身上,萬一冥兄突破大乘期的時候朝硯直接到渡劫了怎麼辦?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吧?”
宗政博:“……”
樂冥:“……”
是朝硯的話,還真的有這個可能。
“樂兄加油,”宗政博拍了拍他的肩膀,與宗政一族人相攜而去,觀戰將近一年之久,將近一萬場下來,朝硯有所得,宗政博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的,作為直觀麵對朝硯突破之人,那一絲突破大乘的契機隔了這麼多年總算被他捏到了一絲,隻需要這一絲,便足以抽出整個線團。
雖是靈氣見底,飛行的能力還是有的,隻是路途之中,宗政離問道:“若朝硯未曾突破,你二人誰能贏?”
他的問題問出,諸人皆是看了過來。
宗政博並未直觀回答,而是笑道:“我的力量都用來鎮壓他了,而他的力量全部都用去突破了,你們覺得呢?”
家族之人皆是沉默了下去,如此狀況,已經不需要再問結果了。
生為天才,宗政博麵對朝硯偶爾也會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覺,但是名聲其實是最不要緊的,不是說朝硯變得不優秀了他就能夠更加優秀,因此嫉妒是最不必要的。
“師父呢?”宗政昊問道。
“應該去三朝之中閉關了,”宗政博笑道,“不必擔心。”
雖然突破到大乘期水到渠成,但是想要穩定下去還是需要數年修行沉澱的,朝硯明顯沒有打算浪費時間,就那麼把小徒弟又給遺忘了。
“沒擔心,他沒有教我打離師兄的那一招,”宗政昊記得這個呢,說是打樂冥的時候再給他施展,結果打完宗政博就跑了。
宗政博:“……他可能是忘記了,你也知道你師父的記性可能不太好。”
他倒是可以確定朝硯不是不想教,而是真的忘了。
宗政昊垂眸半晌轉身,宗政博從身後叫住他道:“你去哪兒?”
“去守著門,等他出來,”宗政昊毫不猶豫的離開。
“這麼死心塌地以後可怎麼跟長老交代?”一位少年模樣的人說道。
“到時候再說吧,”宗政博笑了一下轉身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再說也是朝硯的麻煩更多一些,你們聊,我取了靈石也去三朝閉關了。”
修真無日月,有三朝這樣的仙器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縮短了彼此分離的時間。
朝硯入了三朝又入了溯時,本是暫時壓製下去的靈氣瞬間洶湧澎湃了起來,大乘期的力量深不可測,在沒有達到這個境界之前,沒有人可以想象一個人到底能夠有多麼的強悍。
但是境界突破,底蘊卻還不足,若是不及時彌補,隻怕境界會再度跌落,這才是朝硯急需閉關的原因。
無儘的靈石幾乎堆滿了整個溯時,朝硯居於其中,手指掐訣,每每呼吸之間,便有如同實質一樣的靈氣湧入他的體內,那滿堆的靈石也在肉眼可見的消耗著。
這樣的過程枯燥又漫長,可是於修行之中的人而言,他們自身是無法清晰感覺到時間的變化的。
溯時之中轉眼便是三百年,外界也是徐徐過了五年。
五年之中,劍心學院在百顆星辰之上的建立早已完成,有朝硯提供的功法技法,再加上鴻蒙仙宗的對接,一經問世,幾乎是在修真界掀起了巨大的波瀾,朝硯不在,此番波瀾衝擊,如同深海一般暗流湍急。
無數弟子入學,對於原本的門派和家族皆有衝擊,有支持者,自然也有反對者,鴻蒙仙宗隻是對接,卻並不管如何運行,奉天劍宗不好乾涉太過,在一切暗潮湧動之時,劍寒星主與其道侶雙雙突破到了大乘初期的消息傳出,卻是讓這暗流更深的沉澱了下去。
有劍霜寒出麵,奉天劍宗便算是師出有名,隻是即便如此護持,也不算是將所有的暗流壓住,直到隱世一族宗政一族與樂家皆是對劍心學院表示支持,並且表明要聯合聯合劍心學院再建分校後,一些上竄下跳的勢力就跟之前熱鬨的不是他們一樣,偃旗息鼓的十分迅速。
而在隱世家族出麵以後,本來隻有一百顆星辰之上有劍心學院,在那以後卻是直接像是草原上的小野花一樣四散了開來,其分布之廣,財力之盛,讓那些老牌的勢力隻是粗略統計便覺得觸目驚心,學子入學的學費並不貴,貴的是特彆的功法技法,普通的功法技法皆是免費傳授的,想要選擇好的,可以自行購買,也可以賒賬,雖是這樣的狀況不少,但是當第一筆所謂的學費書本費由覽清閣彙報到劍霜寒這裡的時候,他捧著賬目坐了一個時辰還要久。
無暇探頭看了過去,跟他一塊兒發呆:“好少!!!”
劍霜寒經曆多番磨礪,此時已經能夠分辨無暇簡單的話語,此時聽聞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道:“徒弟太厲害了也不全然是好事。”
劍霜寒出關良久,不管是覽清閣內部的消息還是外界傳聞,他也已經從鐘思商那裡得知朝硯去了一趟鳳凰族賺了三千多億頂品靈石的事情,知道他拐了人家金鳳族的族長做靈寵的事情,知道他一路從出竅期竄到合體後期的事情,還有如今的聯合宗政一族與樂家的事情。
這種事情彆人完成一件都足以讓修真界中人稱道了,但是在朝硯這裡感覺就跟家常便飯一樣的簡單。
無暇卻是持反對意見:“徒弟厲害不好。”
“你說好就好,”劍霜寒拍了拍他的頭道,心中慶幸徒弟還在合體後期,他這個師父還能夠打得過,要不然他閉個關徒弟已經突破大乘期就再也教訓不了那混小子了。
鳳棲梧被朝硯留在了劍寒星上,說是貼身保護,但是鴻蒙仙宗戒備森嚴,駐守的渡劫修士和散仙便有上百之數,鳳棲梧想要進去是不可能的,朝硯沒有什麼危險,他也不必操心,每日的事情便是看覽清閣的消息,偶爾在劍心學院有麻煩時幫幫忙。
靈獸族不可過分介入人修的勢力,但是以鳳棲梧的實力,除非經年老怪出來,一般的人是無法勘破他的身份的。
此時梅林旁倚,聽著訛獸與朝硯所謂的另外一個師父的對話,操著蒼老的聲音道:“朝硯已經突破到大乘初期了。”
劍霜寒與無暇紛紛看了過去,他們自然是知道這老者的身份的,與朝硯契約的金鳳族長,契約一道本就連通,若他說朝硯突破了,那就是真的突破了。
“何時突破?”劍霜寒將鐘思商當年的心情體會的明明白白。
“兩年前,”鳳棲梧答道,“他應該未曾告訴你們,他拜了鴻蒙仙宗的宗主為師。”
比起後麵一條,劍霜寒明顯對前麵一條更加驚訝些,至於後麵那個:“此事倒不足為奇。”
畢竟朝硯當年在訛獸族還拜了個渡劫修士為師,優秀的弟子需要更加優秀的老師指點,劍霜寒自然不會阻攔,隻是……以後徒弟再不乖的時候他竟然打不過了,武力威脅都沒有了,誰還能阻止朝硯?
沒有人!
劍心學院從開始的波瀾壯闊到後麵的一帆風順不過是數年之久,也就是這數年,無數優秀的弟子被其中發掘,不管之前讚成還是反對的宗門勢力皆是見獵心喜,恨不得將這些弟子皆是挖到自己的門派去,奈何就算不是僧多粥少,這些學子們對於學院的歸屬心也不是輕易便能夠動搖的,便是有動搖離開的也不妨事。
心誌不堅者縱使有的人能成事,卻也少之又少,而有鴻蒙仙宗這個大大的蛋糕吊在前麵,資質卓絕者哪裡會不想進入其中,自然也是對其他勢力看之不上,再不濟進入不了鴻蒙仙宗,也還有宗政一族與樂家,奉天劍宗與覽清閣等本來的勢力,也是輪不到他人瓜分。
此法效果顯著,其他勢力有意模仿者甚多,奈何不管師資力量還是資源皆是比不上劍心學院,學子寥寥無幾,反而惹了不少的笑話。
睚眥族內已過數年,洗滌池中平靜無波,朝縱從最初的掙紮到現在的平靜耗費了許久的時間,也讓崖君懸心數年終於得見成果。
“如此便再無不妥了,”崖君察覺朝縱的變化時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是也,”崖古同樣放下了心。
朝縱平靜是因為龍鱗與精血的融合已經達成,若朝縱轉化為徹底的睚眥,血脈之盛當勝過諸多的睚眥,於他己身自然是好處良多,關隘難挨,捱過去了便是一帆風順。
天空之中不知何時起了劫雲,雷聲在其中轟鳴的讓人心慌,崖君微微蹙眉,神識探往,在察覺雷雲範圍之時眉心蹙的更緊:“九九雷劫。”
“有何不妥?”崖古有些莫名,修士突破會有劫雲出現以示天威,但是除了煉丹與煉器之外,修士一聲隻會落雷兩次,一次是突破元嬰之時,那是真正的跨入修仙之列,一次也是渡劫飛升之時,洗去□□凡胎,除此之外,不管劫雲如何強悍張揚,雷劫都不會落下。
“我二人需要離開,”崖君微微歎息道,“朝縱的情況與他人有些許不同,每每突破便會有劫雲落下,若我二人參與其中,威力會加倍。”
崖古聞言神色微動,每每突破便會有雷劫加身者乃是……天棄之人。
可天棄者又怎會修行到如此地步?實在是令人費解。
“不必多思,他的事情老夫心中有數,”崖君叮囑道。
朝縱轉化之前他便料定會有此事,想要隱瞞是不可能的,隻他之人護法卻又不穩妥,唯有崖古的子嗣乃是受了朝縱他們的恩惠,有這份恩情在,崖古不會多言。
也如崖君想的那樣,崖古的確沒有打算是尋根究底,睚眥一族有恩必報,對自己的恩人起歹念,他自己都無法寬宥自己。
崖古退去,在那劫雲的外圍守住,崖君則站在原處,以神識傳音道:“孫兒,接下來的雷劫朝硯靠你自己了,此雷劫若是度過,轉化為完全的睚眥指日可待。”
“我明白,不必擔心,”朝縱的聲音傳出,帶著幾分過分嘶吼過的沙啞,其中的情緒卻冷靜至極。
從前無記憶之時,他已然見識過九九雷霆的威力,雖是隻有一擊,但是那時他能安然度過,沒有理由這個時候不行,心中有惦記的人,雷劫又耐他何?
崖君雖有不放心,但是其他劫難他皆可幫忙抵擋,唯有雷劫不行,不是不想幫,而是一旦幫了,他們兩個人都得殞命在此。
替命咒的確可怕,隨著朝縱修為的提高,也會越來越可怕。
多說無益,崖君也是退到了劫雲的範圍之外,星辰之上重重禁製打開,以確保劫雲過後星辰無損,而那雷劫漆黑泛紫,隱隱閃爍間即便崖君二人已然是渡劫修士看著也是心驚。
雷聲轟鳴,一道碩大至極的雷霆落下,一擊便將洗滌池上的禁製徹底破損,土石紛飛,直接露出了裡麵的池水,池水飛濺,雷光在其中不斷的閃爍凝結,未待散儘,另外一道落雷已至,層層雷光在池水之上閃爍不定,鋪陳開來幾乎看不見水的顏色。
而朝縱在池中始終未曾見到動靜。
這般落雷崖古自己都未必接的住,而朝縱置身其中,不知是怎樣的境況。
崖君捏緊了拳頭,崖古在旁道:“族長,現在怎麼辦?”
“等,”崖君隻有這一個字,除了等沒有彆的辦法。
落雷繼續,地麵崩塌陷落,一道又一道,仿佛要將整顆星辰摧毀一樣的震顫不休,又是數道落下,驀然一道火鳳盤旋升起,其中夾雜同樣的雷霆之力直往而去。
池水之中朝縱手中的劍身隱隱閃爍著雷光,他曾引九九天雷淬體,丹田之內本就有一絲雷霆之力,如今再遇雷霆已然沒有了之前的那份畏懼。
九九天雷又如何,既想劈碎他的神魂身體,使他魂飛魄散,又無法劈碎替命咒,這般的自相矛盾,不過是因為這天雷乃是替命咒引來,想以天雷要他的命,想都彆想。
數道劍光攜帶著雷霆衝天而去,雖有碎雷四處降落,比之之前的直入池中卻要好的多。
“此雷劫威力似乎不及渡劫飛升之時,”崖古隱隱察覺了一絲端倪。
“不及才好,”崖君見此情景也是微微鬆了口氣,懸起的心微微放下了一些。
一九落下還有二九,三九……雷劫之威不斷上漲,整個洗滌池都直接破碎了開來,朝硯著衣登空,體內的睚眥血脈隨著雷霆的衝刷正在不斷的轉化著,他隱有所感,隻要度過此雷劫,便足以轉化為完全的睚眥,此種感覺莫名其妙,卻又福至心靈。
若能圓滿,也能圓滿的回去見那個人。
雷光又粗壯了幾分,朝縱仰頭老天,衣衫冽冽卻無半分的退縮,甚至在雷霆落下的一瞬直接迎了上去。
劍光劈斬躲過一些,更多的雷霆卻是直接穿體而過,朝縱落地,吐掉了口中的鮮血,在體內丹藥修複內傷的一瞬再度迎了上去。
啪啪啪……
鼓掌的聲音驀然從崖君的背後響起,邪獰的聲音轉瞬即至:“沒想到君族長的孫兒資質這般的不錯,敢直麵九九雷劫之人在下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
“崖獰?!你怎麼會在這裡?”崖君皺眉,隱隱戒備道。
崖獰笑著站在了崖君的旁邊道:“君族長此言差矣,我之一族雖然討厭人類,但是咱們彼此之間的矛盾還是很輕的,今日前來乃是為了和解,其他睚眥皆是夾道歡迎,君族長不會是要趕我走吧?”
“你!”崖君怒目而視,若他真心求和,便不能隨意趕他走,但若是不真心,如此關鍵時刻,難保他不會出什麼岔子,“今日老夫多有不便,你之一族若真有心,應該不急於這一時半刻吧?”
崖獰笑道:“這話說的有道理,和解之事的確是不急於這一時半刻,但是君族長的親生女兒複生之事,可就急在這一時半刻了。”
“你知道了?!”崖君心神緊繃到了極致。
“知道了,替命咒嘛,”崖獰頗有幾分悠閒的道,“你的親生女兒下在你親生孫兒身上的,隻要殺了那個小的,你的女兒就能回來,君族長不開心麼?”
“你是怎麼知道的?”崖君凝視著他道。
“這事我可比你知道的早,”崖獰笑得開懷,“反正不是從你這裡知道的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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