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照彩雲歸(4)(2 / 2)

我等你,很久了 咬春餅 13625 字 8個月前

江連雪一串問題輕描淡寫的連貫而來,換來的是溫以寧愈發無言的懵懂眼神。江連雪淡淡掃她一眼,輕聲一嗬,難辨情緒。

她又下了一碟魚丸進鍋裡,平聲道:“談個戀愛也沒什麼,談吧,自己舒坦就行。”

江連雪的意思雖隱晦,但也不難體會。男歡女愛,及時行樂,又不是非要一個以後。談就談唄,真還指望談婚論嫁,那也不是一定的結果。

溫以寧的情緒被她這一嗓子吊的很高,心猿意馬之後,又低落了下來。

江連雪忽又笑嘻嘻的說:“不過也沒關係!”

她極儘諂媚和得意,沾沾自喜的衝溫以寧擠眉弄眼,“我們是拆遷戶了,有錢,沒什麼好低人一等的。”

溫以寧真服了她,夾起一個肉丸喂進她嘴裡,“吃你的吧!”

江連雪的樂觀不是空穴來風,她這人天性如此,擱她這裡就沒什麼長久的煩惱。吃完火鍋主動洗起了碗,哼著歌繼續計劃她的美好生活。

不多久,唐其琛的電話也打了來,溫以寧到臥室接聽,“唐老板晚上好呀!”

唐其琛被她的稱呼逗笑,“溫小姐你也好。”

溫以寧站在窗戶邊,單手把窗簾撩開,敞了窗戶過風,她背對著站,頭發一絲一絲吹起。短暫的安靜,靜到能聽見彼此呼吸的纏繞。

唐其琛很輕的笑出了聲,溫以寧也彎了嘴角,“吃飯了沒有?”

“吃了,工作簡餐。我還在公司。”唐其琛問:“家裡事情還順利?”

溫以寧也沒跟他特意說過拆遷的事兒,但想到他上次與這邊政府官員的私密交情,估計也都知道了。她說順利,兩人又聊了聊,溫以寧說的很瑣碎,大致描述了一下鄰裡的興奮心情,順著話頭又說到了江連雪,“我媽挺搞笑的,總拿翠姨做比較。”

唐其琛回話不多,偶爾嗯一聲,表示他有在聽,“翠姨是?”

“鄰居呢,說她女婿給買了包,成天在她麵前炫。她說她很沒麵子。”

這不重要,一語帶了過去,溫以寧又說了幾件好玩兒的事,世事百態,知情知趣的人間煙火,也是看不到彼此,其實電話那端的唐其琛,跟著她的節奏,早已彎了好幾次嘴角。

“呼~好啦,不跟你多說了,你快點忙完工作,早點回去休息。”溫以寧控製好了時間,十分鐘內也差不多了。

唐其琛身在亞彙,也是一樣站在窗邊,俯瞰落地窗外的黃浦江夜色。偌大的總裁辦公室裡,還有技術部的幾位負責人在,柯禮在一旁彙總他們的意見,完畢後,注意力都在這位年輕少帥身上。唐其琛的表情稱得上是溫情和煦,與平日大相徑庭。

麵麵相覷,然後疑問探究的眼神都壓向柯禮。一位資曆深的工程師含著笑問:“唐總這是?”

柯禮笑了笑,沒說話,讓他們自行領會。

“明天回?”唐其琛問。

溫以寧嗯了聲,“隻買到明天中午的票。”

“時間正好,我來接你。”

“好,拜拜。”溫以寧掛電話前,唐其琛又把她叫住,“念念。”

“怎麼啦唐老板?”

兩個人聊天時的音量都很小,輕聲細語不乏溫柔。

唐其琛說:“老板想你。”

拆遷的事兒足以替代打牌的熱情,江連雪天天跟人在外麵打聽消息。李小亮的爸爸以前就在規劃局上班,雖然退了休,但消息來源也可靠,據說下個月,拆遷款就能到位了。

溫以寧走的這天,江連雪忽然問了一句:“在上海買個房得多少錢呐?”

溫以寧真怕她又出什麼幺蛾子,冷颼颼的打斷她的肖想:“就你這拆遷款,稍微好一點的地段,就買半個廁所吧。”

江連雪皺了皺眉,“這麼貴啊。”

溫以寧換好鞋拉開門,瞥她一眼道:“還有,彆總化這麼濃的妝,跟吃了小孩兒一樣。”

“滾蛋!”江連雪直接把人推了出去,“嘭!”的一聲關緊了門。

下午五點多到的上海,唐其琛就在出站口接的她。

溫以寧看到人時眼前一亮,“啊,老板換發型啦。”

唐其琛之前的發型就是很精英的背頭,這一次也不算換,打薄了鬢角的碎發,也稍稍修短了一些,利利落落倒顯年輕了。溫以寧伸手,掌心輕輕摸了摸,評價道:“紮手。”

唐其琛環著她的腰,架上墨鏡說:“怎麼喜歡摸,回去隨你摸個夠。”

這話怎麼聽都不太正經,溫以寧接不上他這一茬,隻得閉語裝沒聽見。唐其琛看了她兩眼,勾著笑,故意的。

他有個習慣,周末哪怕要加班,也不太穿正裝,今天一身兒都是淺色,往人群裡一站,真是活脫脫的移動衣架,沒少引人回望。到了車裡,唐其琛才說:“帶你去個地方。”

前兩日答應傅西平的邀約,周六晚上朋友聚個會。

這公館是他們常去的,也算是根據地了。年紀輕的時候喜歡新鮮,流連各種聲色場,三十而立之後,就很自覺的收了心,連玩兒的地方都固定了。加上這裡又是傅西平一堂弟的場子,做事聊天也不用顧忌那麼多。

唐其琛一路牽著溫以寧,進了旋轉門,侍者早早候著了,態度恭敬:“唐先生。”

領著人乘電梯往樓上去,穿過走廊到了最大的那一間包房。裡麵也有□□號人,開了一桌牌,傅西平正對著門,一看他們進來,忙著起身,笑容堆了一臉,“嘖嘖嘖,這是哪個美女妹妹呀,來,多年之後兄妹相認,小念念,跟哥抱一個。”

傅西平生得英俊,但這份英俊和唐其琛的不一樣,他更有色氣一點。吊兒郎當的吊著眼梢,那雙桃花眼太能招人。

他和溫以寧是認識的,幾年前那一次,唐其琛就沒避開她慢慢進入自己的圈子。

傅西平張著胳膊就來了,被唐其琛一把擋開,“哪來回哪去。”

溫以寧跟他打招呼,“西平哥。”

這一聲哥叫的傅西平渾身舒坦,也看出來了,這倆人的關係到什麼份上了。他樂嗬著說:“早該來了,其琛一直護著你,藏著你,是他該打。”

眾人的目光也紛紛落在溫以寧身上。

這都是唐其琛的發小朋友,熟了,自己人,是他最隱私的那個圈子。

唐其琛一直牽著溫以寧的手,沒鬆開過,他聲音清亮,平靜的說:“認識一下,以寧,是我女朋友。”

他公開了,就不是外人了,也是某種意義上的宣告所有權了。朋友們鬨騰了幾下,嘴上都沒留情,唐其琛一一笑納,偶爾飛出兩句痞話,眉飛色舞的,看起來心情極好。

他攔在溫以寧身前,一個保護的姿勢。

傅西平攬了把他的肩,“過來玩牌。”

唐其琛側頭對溫以寧說:“會麼?”又問傅西平,“玩的什麼?”

傅西平挺體貼女生,笑了笑,“念念玩的話,鬥地主吧。”

溫以寧也不扭捏,在位置上坐下來。唐其琛抽了條椅子坐她旁邊,說:“乾翻他。”

溫以寧拉開包,“我沒帶太多現金。”

傅西平聽樂了,“實在。”

唐其琛也笑,幫她拿過包,放在自己身上,說:“輸了算我的,贏了是你的。”

他們玩牌不結現金,先記著數,一根煙代表四位數,一個打火機是五位數,一場牌下來幾十萬的輸贏也正常。

溫以寧是會記牌的人,手氣也不錯,傅西平哎呀哎呀的叫喚,“最有錢的就是你男朋友了,沒必要這麼幫他贏啊。”

溫以寧扭過頭,看著唐其琛,認認真真的說:“我不讓你輸。”

唐其琛翹著腿,眉宇間清風徐來,笑起來時,連眼紋都透著神清氣爽。

打完一靴,唐其琛自己來了,溫以寧走去沙發邊兒吃果盤。

傅西平眯了眯眼,意味深長的對他說:“還真是不一樣啊,都是陪你玩牌,安安從來都是搗亂,以寧好,一門心思幫你贏錢。”

唐其琛瞥他一眼,“你懂什麼,她贏的不是錢,是幫我掙麵子。”

傅西平有點受傷,“嘖,欺負我沒對象兒啊。”

唐其琛挑了挑眉。

“不錯。”傅西平把他的變化都看在眼裡,滿意道:“活得不像苦行僧,有點人樣了。”

吧台那邊,沒玩牌的幾個朋友也在跟溫以寧聊天,都是好心,也都是哥們,不存在說刁難人。但畢竟是唐其琛頭一回帶女朋友到這個局,免不了調侃鬨騰。

唐其琛時不時的看一眼,看他們氣氛也還行,就任之由之。這個分寸他掌握的很好。

太多人圍觀,溫以寧也有點招架不住,好幾次都紅了臉。

唐其琛衝這幫臭男人喊了聲,“過了啊。”

其中一個笑著說:“打你的牌,隔的這麼遠還要護你媳婦兒呢。”

溫以寧臉頰更燙,匆匆忙忙與唐其琛對視一眼,然後苦笑了一下,挺無奈的。

唐其琛撂了牌,推開椅子直接走了過來,牽起溫以寧對他們說:“行了,該吃吃該喝喝,叫酒吧,都記我賬上。”

眾人歡騰:“喜酒嗎?”

唐其琛笑罵:“吃都堵不上你們的嘴。”

溫以寧便稍稍踮腳,在他耳邊小聲說:“沒事兒的,你玩你的,我去一趟洗手間。”

唐其琛攬了攬她的肩,“好,門口服務生帶你去。”

溫以寧在洗手間補了點妝,包廂裡還是有點悶,她想透透氣再進去。這時,手機來電,她一看屏幕,隨手按的免提,“媽,怎麼啦?”

江連雪瘋狂的嗓音要掀翻天花板:“溫以寧!!你那個老男朋友為什麼突然送了我這麼多包!!還全他媽是LV!!他是不是搞你了!!所以心有愧疚所以拿包來補償我!!告訴他,沒門兒!彆想收買我!!……天啊,這什麼有錢的人渣啊,我查的這一個就是三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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