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沒有說,但是我隱約猜到了,你這幾年成名怕也是借著元澈的名頭攀上了顧總,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越清溪這句話落下以後,原本還聽得無所謂的阮茗煙倏地轉過頭,死死地盯著她,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似的。
“我拿下來的那一切,我擁有的名氣和粉絲,我在娛樂圈的地位,這些全都是我靠著自己的本事打拚下來的,你自己沒那本事就以為彆人跟你一樣嗎!”
聽到這裡,早就被一個接一個的大瓜震驚的薑文垣適時地插進一句話——
“不是,你想多了,但凡在星華有點能耐的人都知道是顧總在照顧你。”
被他這麼一打岔,越清溪頓時沒忍住笑出了聲,揮揮手:“小孩子彆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臟耳朵。”
薑文垣完全不在意阮茗煙的目光,笑眯眯地看著越清溪,親熱道:“這跟你有關,才不是亂七八糟的事呢,而且小溪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是說了要站在旁邊護著你嘛。”
萬一阮茗煙這個瘋女人動起手來……嗯不對,再來十個她估計才能跟越清溪一戰。
眼見著這兩人親近的樣子,阮茗煙更覺得惱怒。
當初她也曾想跟薑文垣炒緋聞的,但是後者不留半點餘地地拒絕了,甚至還直接出了公告,說兩人隻是簡單的公司同事關係,連提一句“是普通朋友”都不肯。
而如今他卻毫不顧忌地跟在越清溪身後追,也不怕人笑話他像條舔狗!
阮茗煙冷笑一聲,目光自上而下地從越清溪的身上掃過,聲音悠悠地帶著怨毒:“我倒是說錯了,你哪裡是沒能耐,你能耐大得很。”
“先是利用起了這個沒腦子的小子,然後又攀上了顧元湛,一點一點地搶走我的資源……你很得意對吧?你還想嫁入豪門當顧家的少奶奶對吧?越清溪!”
最後這句話雖然壓低了聲音,卻仍因情緒激動提高了聲音。
陽光逐漸透過玻璃窗撒進來,寂靜的醫院走廊裡,最後那三字好似一點一點在回蕩,讓越清溪眼眸裡的光越來越盛。
她過去的那六年,本該是最好的六年。
如果沒有阮茗煙的出現,她會以女主角的身份開始在娛樂圈征戰,會拚了命地工作掙錢,她不必為了每個月的房租和那紙束縛她的合同折騰自己年輕的身體,不必數九寒天在深山在水底拍戲,她努力的成功也不用冠上她人的姓名。
而她唯一的親人……說不定也能治好病,再也不必大年三十隔著萬家燈火獨自一人等天明。
一粒被砂礫壓著的卑微種子,經曆了重重挫折拚了命才能破土而出,偏又被一腳踩折,若不是她身軀內始終有不甘的意誌在支撐著,怕再也難見到今天的陽光。
“阮茗煙,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靠著一個男人往上爬的目的永遠是攀上另一個男人嗎?你這樣的小偷,哪怕偷光了整個宇宙,也不會有一粒塵埃屬於你。”
她略顯英氣的眉梢微微揚起,唇角也跟著揚起,落出個純粹而自信的笑。
“‘自己沒那本事就以為彆人都跟你一樣嗎?’,這句話倒是不錯,還給你了。”
越清溪的那笑刺痛了阮茗煙的眼睛,她分明沒說半句威脅的話,語氣也淡然,但她卻像是高高在上地站立於雪山之巔,傲然又不屑,甚至懶得多施舍點目光給跌落到深淵之底的自己。
人都走遠了,阮茗煙卻還是寸步難行,靠在冰涼的牆麵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
而這時候,去繳費窗口歸來的小助理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神色慌張地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煙煙姐快走,我剛剛在醫院門口又看到了一大堆記者,他們肯定又是衝著你來的!”
阮茗煙一聽到這個消息,胡亂地抹了抹自己臉上的眼淚,又把口罩再整理了一下戴好,跟著助理匆匆忙忙地往外麵跑。
隻不過這次記者們好像並不是衝著她來的,十多個拿著相機的人熱情地將走在阮茗煙前麵的越清溪和薑文垣圍住了。
興許是因為兩人的粉絲後援會管理層都很聰明,而且刻意地在引導粉絲們認同“姐弟”“好友”關係,所以越清溪跟薑文垣同時出現在醫院裡倒是沒有引出什麼曖昧的猜測。
“薑先生,越小姐,你們剛回來就直奔醫院,是因為在節目中受了傷嗎?還是說薑先生先前手上的傷勢加重了呢?是否會影響下周的演唱會?”
薑文垣接受了無數采訪,這會兒表現當然也是淡定又自然,笑眯眯地看著鏡頭:“謝謝大家的關心,我跟小溪姐畢竟在野外待了一周了,所以來醫院也隻是做個例行的身體檢查,至於我的手傷也完全沒問題,絕對不會影響下周的演唱會的。”
“薑先生突然出現在荒野遊戲錄製現場是節目組事先安排的嗎?”
“當然不是,隻是恰好當時檔期空閒所以就去救場啦,而且大家應該知道最開始我也是這個節目的預約嘉賓,隻是特殊情況才沒有參加,這次有幸跟小溪姐搭檔參賽也算圓了一個心願吧。另外,我也是上了節目才知道荒野遊戲是絕對的【無劇本】真人秀哦,超級真實超級刺激。”
薑文垣在鏡頭前遊刃有餘地應對著記者各式各樣的問題,畢竟他名氣擺在那兒,又是意外空降節目組然後拿走1100萬獎金,自然是備受關注。
他也刻意地幫著越清溪應付記者的刁難,但是很快,有個衝著越清溪的記者拋出個尖銳的問題——
“越小姐,據傳阮茗煙出道成名作《九天玄女傳》部分戲份是由你完成的,包括那段最經典的竹林打戲也是你參與拍攝的,那麼問題來了,當初該劇組宣稱打戲絕大部分都由阮茗煙親自完成,那段戲也沒有用過替身,而你為什麼在過去的幾年裡都沒有就此事發聲,偏偏在阮茗煙被惡評的時候將這件事透露出來呢?如果她真的侵占了你的勞動成果,你為什麼不通過法律手段維護自己的利益呢?”
原本還喧鬨的現場頓時變得寂靜,這記者話語中毫不掩飾的惡意讓所有人都不自覺地看向了越清溪。
這麼狠辣的提問明擺著就是在暗指越清溪趁機踩阮茗煙,也在指越清溪沒有證據表明那部戲其實是她拍的,很可能是在借機蹭熱度。
她會怎麼回答呢?
越清溪臉上卻沒有大家想象中的尷尬神情或是羞惱,她甚至還露出個淺淺的笑靨,不吝大方地給這位賊眉賊眼的記者一個表揚。
“你的問題問得挺好。”
“那我就認真地回答一下這位記者的問題吧,第一點,我當初不是沒發聲,如果這位朋友願意在提問之前動動手指在網絡上搜尋一番,興許能搜出我當年發的博客內容,講的就是這件事的真相,而且我也不止一次找過媒體希望他們為我發聲,但是無一例外都被駁回,他們都說我是想紅想瘋了,碰瓷到阮茗煙身上。”
她唇角露出些許帶著自嘲意味的笑:“我也想過通過法律手段解決這件事情,但是很遺憾,我當時連請律師的錢都沒有,更不要說打官司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在向往光的同時也該知曉生活的殘忍,很多人的生活不是你想象的那麼萬事如意,我們不是生活在美好的烏托邦裡,生活有許多的不得已,隻有咬牙熬過這些不得已,才能……”
她頓了頓,然後笑著眨眨眼說了句俏皮話:“才能像我一樣,從沒錢請律師到昨天那樣贏下1100萬獎金啊。”
“另外,我之前一周都在叢林裡求生呢,哪有空去聯係媒體曝光那些事情呢?您要真的好奇這些陳年舊事,不如去問問另一位當事人阮小姐吧?”
提問的記者被這綿裡藏針的回答懟得啞口無言,有人趁機擠掉他的位置湊上來,還想再抓著越清溪問問題。
薑文垣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悄悄地把越清溪護在身後,然後露出標誌性的治愈係單純笑臉。
“對啦,剛才在醫院裡偶遇了阮小姐,你們不如去找她吧……哎她好像在那兒!”
小薑弟弟毫不客氣地就將阮茗煙賣了,他瞎指了一個方向,記者們順著看過去,果真發現了一個酷似阮茗煙的身影!
正好這邊采訪都差不多了,大家紛紛帶好機器朝著那邊奔去。
“我其實就瞎指一下……”
薑文垣小聲地念了一句,他都沒料到自己隨意一指,還真就指中了阮茗煙……
可能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不管那麼多了,快跑!”
薑文垣和越清溪順利躲進了車上,安全帶一栓,薑小弟興致大好地發號施令:“我吃了一周素了,我要吃肉,我要吃大塊大塊的紅燒肉!易哥你請客!”
“你都掙了一千多萬了還要我請客,做個人好不好,薑文垣?”
薑文垣毫不在意:“不行,我這一千萬要全部拿來拍下支單曲的MV,我都想好了,要請好萊塢的特效團隊做特效,我要拿獎證明我不是靠臉吃飯的!”
易枝楊懶得理這個嗷嗷亂叫的家夥,轉而跟越清溪談起了正事。
“小溪,等會兒吃完了你先跟我回趟公司,現在有很多綜藝想請你上,還有一些代言,也有幾部戲,我給你篩選了一些口碑過關的,你自己再來過目一下。”
越清溪自然是點頭答應,但是易枝楊真正要說的大事還在後麵。
“UMI那邊提前聯係我了,想敲定你為寶石係列香水的代言人,這件事將在不久之後他們的周年慶晚會上公布,到時候要走紅毯,你記得提前做好準備……”
薑文垣一聽馬上積極舉手表態:“我也要去!我要做小溪姐的男伴!”
“男伴個鬼!你趕緊去準備你的演唱會還有你的單曲,再亂跑看我怎麼收拾你!”
易枝楊教訓完小薑後,輕咳了一聲:“小溪啊,畢竟是公開場合,就彆讓顧總出麵了吧?要不我做你男伴?我也算是長相英俊,氣質非凡……”
“顧總?”
越清溪一臉懵逼。
“顧總?!”
薑文垣滿臉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