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的笑容讓男孩子們高興壞了,他們接過她的掃帚好像接過了什麼聖旨一樣,一蹦三尺高,兩人在遍布落葉的廣場上追逐跑遠,歡笑聲隔好遠都能聽見。
段沫顏歎了口氣,她轉過頭,在屋簷下發現了謝利,後者斜倚著牆目光悠遠,靜悄悄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
段沫顏挑眉:“你在看什麼?”
謝利嘴裡含著一根草,他懶洋洋道:“你總是很招人喜歡。”
“然後?”
他邁開長腿走過來,停在麵前居高臨下看著她。
“然後,我隻是在想,到底怎麼樣才能讓你多看我一眼呢。”
段沫顏彆開臉:“無聊。”
她想要走開,謝利又快走幾步來到她身邊,壓低聲音祈求道:“彆走,想去看看晨曦組織的訓練場麼,我可以指導你,要知道,我可是很少教人的。”
段沫顏皺眉,她雖然對謝利不感興趣,但她確實想更了解晨曦組織一點,所以還是點點頭跟著他走進了一個神秘建築。
訓練場入口就在倉庫的穀堆,撥開各種糧食的香味,誰也沒想到門後會是一片完備的戰術場地。
這裡麵是兩層的,一樓的機甲駕駛員正在練習操控精準度,這些鋼鐵巨人能源耗費巨大,動作強度也很大,一來二去間機甲很輕易就在地麵上留下幾個巨大的腳印。
有不少人在旁邊圍觀,發出各種呐喊和叫好聲。
“賀拉斯你行不行啊,你是在跳舞嗎?”
“趕緊的換我上吧。”
“喂你們看,那是……”
段沫顏站在一層到二層的階梯上,轉頭往練習場上看過去。幾乎所有圍觀的年輕男人都將視線投了過來,連帶著那兩架機甲也亂了動作,在原地旋轉跳躍閉著眼。
“我們走吧。”謝利在前麵召喚了一句,段沫顏立刻跟上。
場上的男孩子們的目光時刻追隨著她,等到人影進入大門,實在看不見了,他們才可惜地歎了一聲。
“嘿,真想和她多說說話啊。”一名年紀小些的男孩子道。
旁邊的人笑他:“來真的?X會把你生撕了的。”
爬上鐵質階梯,二層就是各種單體訓練場了。鎮子裡大部分的年輕人都集中在了這裡,他們揮汗如雨,有的奔跑在器材上,有的正在兩兩對練,甚至於不同區域還有不同武器的分類訓練室,呼喝聲不絕於耳。
段沫顏看了一圈,冷兵器主要是各色刀劍刺棍、熱武器的手.槍、狙.擊槍、步.槍種類都算齊全。晨曦組織的軍.火庫再次刷新了她的下限,他們的實力真的很雄厚。
謝利停在一間空置的練習室門口,隨手脫掉身上的外套。他今天裡麵穿了一件灰色的T恤,緊緊崩在身上,顯露完美的肌肉線條,從領口、胳膊處露出張揚的蠍子紋身,平白給他的人增添一絲凶狠殺氣。
段沫顏警惕地看著他,謝利卻玩味一笑。
“聯邦最高軍銜三軍軍團長、獵殺軍團突擊營副團長、議會三大參議長之一、聯邦直屬守備軍指揮官,這四個人占據了你過去的全部視線……讓我看看他們都教了你什麼。”
“現在,用你所有能利用的東西,打敗我。”
說完,謝利就轉過了身,毫不猶豫將自己全部的破綻都暴露在她麵前。
他姿態閒適,段沫顏盯了好一會男人寬闊的肩背,這才消化了他剛才說的話。
打敗他?
她往前走了幾步,仔細地挑選起了陳列在牆上的武器。在這段時間裡,其餘訓練室裡的男人們都停下了動作,走過來靜悄悄的圍在他們旁邊,仿佛準備圍觀一場跨世紀的角鬥。
在萬眾矚目下,段沫顏神情嚴肅,她自己沒什麼緊張的情緒,倒是其他人替她捏了一把汗。
“就算X是我偶像,如果他敢傷害小姐,我也會和他拚命的。”
“一會如果場麵控製不住了,我們兩個一起衝上去攔住他。”
“兩個人夠嗎?”
不管旁人的議論紛紛,段沫顏一動不動站在謝利身後,她審視著他閒散的姿態,心裡再三權衡,最終還是默默握緊了拳頭。
下一個瞬間,段沫顏如同離弦的箭,飛一樣朝謝利奔去,她衝到他後方,轉身就是一個十成力道的利落側踢。
“砰——”的一聲,鞋子都踢出了風聲,按照正常邏輯,一般人挨這一下都會跪倒在地站不起來,但是謝利就跟石頭一樣不動如山。
段沫顏震驚地看了眼他的腿,她這是踢到鐵板了啊?
而謝利回過頭,咧開嘴一笑:“自由搏擊,基礎挺紮實。”
段沫顏瞬間後退拉開距離,她眉心一跳,收了輕視的心思,雙手幾乎同時從大腿上拔出軍刺,飛快朝謝利攻去。
軍刺這種武器輕便鋒利,而且不反射光線,不引人注目,其實是很適合女性的戰鬥裝備,但段沫顏的靈活在謝利麵前幾乎不起作用,她的每一次進攻都會被他阻擋,並且看似還很遊刃有餘。
“冷兵器學的倒是挺全,看你的攻擊,練習時間應該不低於五年。”謝利滿臉沒想到的意外,甚至還有幾分驚喜,他隨手截住她的武器,段沫顏掙了幾下沒脫開,咬牙狠狠踩了他一腳。
故技重施,他鞋麵上立刻多了半個腳印,謝利下意識嘶了一聲,就在這一瞬間,段沫顏從袖口裡滑出一把短刃,銀光一閃,在半空劃出漂亮的弧度。
她本來瞄準的就不是男人的要害,不過謝利的下意識反應能力十分迅速,在她動作的一瞬間,他微微一彎腰,她右手的匕首險險隻劃過他的發絲。
幾縷雪白發線慢悠悠飄到地上。
鴉雀無聲。
圍觀的男士們幾乎個個瞠目結舌,誰能割斷X的頭發?就剛才那幾下子,要救的應該是他們才對吧。
段沫顏幾乎沒有章法的作戰技巧讓謝利稍微有點驚訝,這不像是那幾人能教出來的,而且沒有幾年的實戰沉澱,做不到這種程度。
他對她越來越好奇了。謝利臉上的玩味收了起來,雙腿分開擺出防禦的架勢,整個人的氣質幾乎瞬間改變,他認真了。
段沫顏也不敢輕敵,她嚴陣以待。
掌心的匕首、袖口的指環刀、腰間的鐵鞭、靴筒中的鯊魚刀,段沫顏幾乎使出了全部的看家本領。
而謝利明明手中沒有任何武器,卻能從容抵禦她的全部攻擊,甚至在一次次的交戰中還逐漸占了上風。
一擊不中,她的手腕被牢牢製住,謝利不知道在什麼部位輕輕一捏,她的手指就猛地脫力,鯊魚刀被他輕易取走,隨手丟在地上。
“還有麼?”謝利笑道。
段沫顏瞪他一眼,腳尖點地,再次以極快的速度拉開和他的距離。
兩人隔著滿地冷兵器對視,而旁邊圍觀的男人們已經驚訝到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了,全都瞪大了雙眼唯恐錯過一秒。
段沫顏深呼吸了兩口,讓自己的雙手不再顫抖,然後她緩緩從腰後取出最後一個藏著的武器——一把銀色的小手.槍。
“這回是射擊。”謝利看著她的動作淡淡道。
段沫顏卻沒有一點潰敗的頹廢,她呼吸平穩,手臂伸直,槍口直直對準了謝利的右邊胸口,甚至連眼神都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
看著她的樣子,謝利的臉色逐漸難看,他不再懶散地站著,而是忽然發力向她這邊跑了過來。
“砰——”槍響的時候,謝利身後的牆壁上留下一個冒煙的小孔。
他停在麵前,臉上的笑陰森了些:“你用的是靖軼慣用的射擊姿勢。”
是那個人教的她。
“是的,但我學藝還不精。”所以沒打中。
謝利眼神一暗。
“心軟,”他慢慢從她手指間將槍取走,丟在地上,“是你的致命傷。”
段沫顏抬頭看他一眼:“那我剛才應該瞄準你的心臟。”
謝利勾唇笑了笑,他握著她的拳頭在自己胸口貼了貼:“它已經是你的了。”
“……”
謝利將附近圍觀的閒雜人等全部趕走,隻留下了巴特一個負責收拾滿地垃圾。
謝利狀似無意的嘲諷:“看來帝都萬人追捧的高級人才們也不過如此。”
段沫顏白他一眼:“那你彆和我打啊,你敢和他們正麵對峙嗎?”
謝利摸了摸她的腦袋,眼睛一眯:“我當然敢。”
他背過身往前走了幾步:“他們能教給你的我都可以,而我要給你的,是殺人的技術。”
段沫顏眉頭一皺。
她見謝利從牆上的武器架上挑挑揀揀,最後拿出了一枚戒指。那是一枚黑曜石戒指,戒麵的寶石十分低調,陽光下都發光。
謝利試圖將戒指給她戴上。
段沫顏縮了縮手,警惕:“你做什麼?”
謝利拉住她,強勢地將戒指推進到無名指的最末,瞧起來和婚禮儀式似的:“你可要保存好了,切記隨時都不能離身。這裡麵儲存有我的蠍毒,那可不是普通的毒.藥,就算是世界上最強大的人,也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什麼?
段沫顏仔細觀察了一下手指上的這枚戒指,造型簡約古樸,實在看不出來哪裡暗藏玄機。
直到謝利伸手,在戒托旁邊的花紋上輕輕一點,戒麵前忽然就彈出了一枚漆黑的毒針,那針不過一厘米長短,卻發出危險和充滿死氣的光。
“該怎麼使用,不需要我教了吧?”謝利笑著道,“在情況危急的時候,利用你小腦袋瓜裡的聰明才智,接近敵人身邊,隻要毒針觸碰到對方的皮膚,我就能保證他在三秒內麻痹。”
“如果直接刺入,可以保證即死。如果兌入水中,可以毒倒大約一百個成年男子。”
這話太可怕了,段沫顏直直愣了許久,這回她連動都不敢動了,仿佛手上的是什麼限製級核.爆彈。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她搖頭。
謝利把毒針收回,握住她的拳頭:“它能在危險的時候保護你。今天我能收走你的匕首和槍,彆人也可以。”
他的眸光淡淡。
雖然不是結婚戒指,但四舍五入,也算是他一直陪伴在她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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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心機BOY
順便說一句8號抽獎全訂送jjb,窮逼作者的一點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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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聶魯達:你是我貧瘠的土地上,最後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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