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不同的是,蘇韻的計劃裡除了山水花草的園林景觀區,還有著一個比較特殊的“人文景觀區”,是作為真的可以讓一部分人居住其中的存在。
自理自助自治、定期巡視管理以及定期巡查更新住戶家庭、個人情況,看起來就有點像趙勵明在深市大力發展的廉租居屋區,但又更多幾分“慈善”的味道:這裡頭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殘和婦孺,所以就甚至允許不交租地安排入住,但是要用適量的勞務相抵。
至於那些實在是無法以工抵債的老弱病殘,就是城寨綿延至今的街坊福利會那邊幫助管理,成為慈善救助的目標。
“彆看前期投入好像就是白費那麼多錢,但事實上,後期紀念公園建成之後,它將會成為一隻生產金蛋的母雞,以及整個香江城難得的近代曆史奇跡。”蘇韻簡略地和何屏思說了一下她的後期計劃。
何屏思認同地點頭:或許,隻有是蘇韻這樣背靠著趙氏、並且還有著這樣的善心和行動力的人,才能拯救得了九龍城寨以及那麼被“困”在這裡麵的人了。
換作是彆的有錢人,募捐善款集資再加上自己捐贈,努力一把也是能大致達成這樣的結局。
但問題是,紀念公園這個最終產物,頂天就是給他們一些門票分成、臨時花園待客優待等蠅頭小利,然後再在中央區域立幾個紀念碑功德牌……基本就是沒有多少實惠回饋的。
而蘇韻卻不同——她是趙家人,而香江趙氏影城以及TBB電視城,卻是整個城市的地標般記號級存在。
紀念公園裡所打造的園林景觀區、以及按照九龍城寨原狀複原改建的居屋樓群,卻是幾乎能成為一個新的“影視分廠”。
直到現在,她終於是明白到蘇韻這一場仗,也不是真的善心泛濫地去大行善事的初衷了。
從根本上來說,蘇韻能借助這個機會,為趙氏打造出一個新的影視分廠,能給她和趙氏都帶來後續一大筆難以估計的場地租借費用節省額。
而在她犧牲短期利益、得了長遠利益的同時,還能保住一個地標級的近代曆史奇跡,以及保護下很多即將會在原計劃裡流離失所的人,可謂是一舉多得。
“我會儘我一切所能,去支持你的。”她看著蘇韻那斜照在夕陽下的側臉,異常認真又堅定地立下一個誓言。
蘇韻忍不住握緊了她的手:“謝謝。”
得到她這一句約定,她接下來的路,無疑是要順遂上不少。
但這條路以及往後的很多條路,都不會是容易走的——在資本的擠壓下艱難求存、捕捉那轉瞬即逝的一線生機,這本來就是開掛都容易翻車的事。
而也許就是因為她這一路走過來的故事都太過童話,那麼就必然會在童話破滅之時,令人忍不住為之遺憾歎息。
不是不想堅持,隻是不夠堅持。
因為在這樣的大時代裡,已經是在不知不覺間,偏移了昔日的夢想初心,隻留下岌岌可危的未來理想,帶著她繼續向前行進。
傍晚的風似乎溫柔得總有種叫人落淚的衝動,蘇韻默默無言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那些遺憾和歎息仿佛就要在這一刻,彙聚成難以抵擋的疲憊。
很久沒見蘇韻在自己麵前流露出這樣的神態,何屏思想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需要……嗎?”
“謝謝。”蘇韻點頭,“我現在的確很需要。”
於是何屏思就從書桌對麵的座位上站起,走到蘇韻身邊,輕輕地把她擁入懷裡,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著她的背脊。
整個房間,除了不時掠過的風聲,就隻有這樣帶著安慰和溫度的輕拍聲。
鑒於何家二太的嚴厲教育,二房出身的何屏思在家裡是做慣了大家姐的,一邊幫著母親管教底下的弟弟妹妹,一邊又作為姐姐照顧他們,所以就養成了這種在嚴肅之餘的一份溫柔。
早年加州求學期間,說起來也就是兩個年輕女孩共同在異國他鄉相互依靠的歲月,自覺比蘇韻大上兩歲的何屏思,在兩個人逐漸熟絡起來之後,她也就是把蘇韻當成了妹妹照顧。
儘管有著武力值加持的蘇韻時常都是外在“保護”她的存在,但人是永遠不可能會一帆風順又無堅不摧地生活下去的,偶爾蘇韻在學習和工作的兩相夾擊下顯出疲態,她就會下意識地去尋求一個帶著溫度的擁抱,去撫慰自己那顆疲憊的心。
來自和自己很有話題很有感情的同齡人的擁抱,是有彆於親人懷抱的彆樣溫暖。
有時候,何屏思也曾想過:是不是就是因為蘇韻會習慣在疲憊的時候,通過汲取他人體溫的方式來緩解……所以也就造就出了,那些對她“彆有用心”的人的可乘之機呢?
人的親疏遠近思維似乎就總是如此,哪怕蘇韻才是吊著人不給名分的那個渣渣,也依然是會讓如趙勵明、何屏思一類的人,認為是彆人使了心機才哄騙了蘇韻……
這麼一想,院子裡那個正要往她們這邊走來的“老男人”,就更顯得可惡了幾分。
“哦,阿John回來啦。”偎在她懷裡的蘇韻也是透過窗戶看到了院子裡的情況,立刻就衝著歸家的人露出了一個笑容。
莊隆微笑著向這部擺了擺手,快步走過來進入書房這邊,隨後就又很是客氣地和何屏思打了個社交性的招呼。
何屏思作為蘇韻的合作人兼好友,莊隆也是早就見過麵了的。
不過,作為大部分時間都在劇組裡拍攝以及到處跑宣傳的莊隆,和素來專注於幕後工作的何屏思交集不多,偶爾見麵也就是互相點個頭以示友好就算,可謂稱得上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當然了,這樣的淡淡交情,是在蘇韻還沒向部分親友公布他們兩個的秘密關係之前。
考慮到何屏思在蘇韻這邊的“地位”以及她對蘇韻的照拂,忙碌了一天的莊隆這次在麵對她的時候,也是儘力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原因無他,比起對他監守自盜行為由愛轉恨的趙勵明,何屏思更是有著女性對某些感情的極致敏銳感,讀書時假期和蘇韻回香江落迪斯科玩,就很是霸氣地碾壓了一輪當時還隻是愛在心口難開的那對雙子星……
“我現在住東廂房那邊。”麵對這個現住西廂房但卻監守自盜、又至今未能真正上位的心機“西宮”,何屏思語氣清淡地用住東廂的實質說出了住東宮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