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許披著鬥篷來到偏殿,青竹樓本來就簡陋,偏殿更是清冷。
石答應身形小小的蓋著被子縮在床上,隻露出一張臉,瘦的隻有巴掌大,臉上沒有血色一片慘白。
溫知許帶著人走進去,原就狹小的房間更是小的讓人轉不過身。床榻邊有個一樣小的女孩,見人來了也不敢說話,隻顧著一個勁兒的哭。
“行了,先彆哭了,”溫知許讓棉霧將那丫鬟扶起,扭頭朝小元子道:“小元子,快去請太醫。”
小元子哎了一聲,扭頭就打算走。
石答應的宮女卻抹著眼淚哽咽道:“沒用的,太醫是不會來的。”
溫知許上手摸了摸石答應的額頭,見她額頭滾燙冒著虛汗。便知道她這是得了風寒,古時候的風寒不比現代,是能要人命的。
“為什麼不來,太醫不就是為人治病的嗎?”似雲看不下去,氣的雙眼一瞪。
“估計是因為石答應不受寵,今天又被搬到了這兒。”溫知許用帕子擦了擦石答應的額頭,手下的脖子仿佛一把就能掐住,實在是太過羸弱。
“那我們怎麼辦,主子。”似雲瞧著這可憐的主仆兩,也一時手足無措。
溫知許眼睛微微一眯,心中覺得甚是奇怪,這石答應病成這樣了還將人挪過來,像是有人故意為之。
心裡暗襯道:“小元子,你拿我的牌子去太醫院,務必要將太醫請來。”
頓了頓,還是道:“再去拿個荷包,乘人
不注意悄悄的塞給太醫。”她位份是常在,卻也隻比石答應好上那麼一丁點。
進宮大半個月至今還沒見過皇上,還是太醫不買麵的話她也沒有辦法。
在這後宮,人人都是看皇上的恩寵行事的。
要不是她手裡有銀子,每日的飯菜怕是會越來越差了。
小元子跪下打了個千兒,扭頭就往太醫院跑去。
“似雲,去打些熱水來。”床榻上的石答應,閉著眼睛皺著眉,不用說話都知道她現在很不舒服:“將你主子的衣物拿來,給她換上。”
幾個人陸陸續續的忙碌了許久,才將石答應的衣服床鋪給換個乾淨。
隨後,小元子也將太醫給請來了,那太醫瞧著年歲到是不大,進屋之後開始行禮:“奴才李一海,見過小主。”
說著,抬頭竟抬起頭直直的往溫知許的方向看去。
棉霧眉心一皺,悄悄上前兩步,擋住李太醫看過來的視線:“這是溫常在,床榻上的是石答應,李太醫還是過去瞧瞧石答應的病情怎麼樣了吧。”
那太醫一張臉上是掩蓋不住的驚訝,頓了半響楞楞的點了點頭:“好……好,奴才這就去看看石答應。”
拿出隨聲的帶的藥箱,之後把脈倒也還算是靠譜:“答應這是得了風寒,來勢洶洶需得好好養著。”
他寫出一張藥房,交給一邊的小元子:“按照這上麵的藥房去太醫院拿藥,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小元子點頭將藥房接過去了,屋子裡麵靜悄悄的。
隻有床榻上的石答應,不時傳來不安的呢喃。
李太醫伸起手,借著袖口擦拭額頭冒出的汗,餘光卻往溫知許的方向看去。
棉霧這下真的惱了,麵無表情道:“李太醫,既然沒什麼事情了,還勞煩太醫回去吧。”
李太醫忙低下頭,頓了頓將藥箱提著走了。
“小元子,”等太醫出了青竹樓,溫知許才小元子喊了一句:“明個你去打聽打聽這個李太醫。”
“在守著他,看看明天哪個宮裡請他過去。”
小元子不知主子這是要乾啥,但他天生聽話,點著頭出去了。
倒是棉霧猜出了幾分,問:“主子,您這是覺得這事蹊蹺?”
溫知許一邊說,一邊看著床榻上的石答應,摟緊身上的鬥篷哼笑了一聲:“大概吧,或許是我多心了。”
“可那太醫的眼神……”似雲嘟囔著嘴,還是有幾分不高興:“我看的真真兒的,那李太醫一進來就往主子臉上看,不像是來救人,倒像是來專門瞧瞧主子長什麼模樣。”
溫知許聽聞,再往床榻上看去眼睛就是一閃。
仔細琢磨了一會,心裡大概算是明白了幾分。
***
次日一早,小元子就偷偷溜達到太醫院門口,眼巴巴的等了兩個時辰,就在以為等不到的時候,李一海李太醫出來了。
他背著藥箱,身後帶著藥童,徑直的往東六宮的方向走去。
小元子小心的跟在他身後,眼看著他進了儲秀宮的大門,才連忙回去稟告。
儲秀宮一宮的主位是赫舍裡氏,赫嬪。
赫嬪家世顯赫,是心腹大臣索尼的孫女,姐姐又是孝誠仁皇後,十分得寵。
原先皇上為顯寵愛,儲秀宮就赫嬪一個,這次選秀住進兩位新選的小主後,儲秀宮才算是熱鬨起來。
李一海站在儲秀宮門口,赫嬪的貼身宮女翡翠親自帶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