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擂台勝者不耐煩了:“你們兩個,快點、快點,彆磨磨蹭蹭。”
“不磨蹭,很快。”阿狼如是回道。
他踏步向前,出手如電,扣住了前頭勝者的雙臂,手腕一翻,一下就將那人舉了起來,一抖手,摔了出去。
“砰”的一聲,台下一片塵土揚起,方才還趾高氣昂的勝者被扔了下來。
這一切,不過是在須臾之間,阿狼的動作實在太快,莫說旁人幾乎沒有看清楚,就連趴在台下那個人自己也暈乎乎的,不曉得怎麼就下來了,他呸呸地吐了兩口沙子出來,哀叫了起來:“怎麼回事,哎呦,誰,快來扶我一把,我的腰快斷了。”
鄭朝義反應算是快的,當即大喝一聲,朝阿狼衝了過去。
鄭刺史對這個兒子也是寄予了厚望,自小就延請名師教他武藝,不是鄭朝義自誇,他的身手在北山大營也是數得上的,他對自己很有自信。
他已經衝到了阿狼的麵前,那麼近的距離,他甚至看清了阿狼的眼神。
冰冷而倨傲,那本不是一個奴隸應該有的眼神。
一個模糊的念頭在鄭朝義心中一閃而過,但還沒等到他捕捉到這個念頭,他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被人倒提了起來,像麻布袋一樣丟了出去。
“吧唧”一聲,鄭朝義同樣落到了台下,先前那人還沒來得及起身,這下正正好被鄭朝義砸個正著,他“嗷”的一聲,叫得十分淒慘。
眾人趕緊上來,七手八腳地把兩個人都扶起來了。
鄭朝義在旁人的攙扶下站定了身子,甩了甩腦袋,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麼會被扔下來。
因為阿狼的力量和速度根本讓人無從抵抗,如猛獸、如鷹隼,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鄭朝義呆呆地抬頭望去。
阿狼俯視著台下眾人,神情冷漠。雖然他的衣服破舊,甚至連兩隻鞋子的顏色都不太一樣,然而,他身形高大挺拔,巋然如山嶽青鬆,日光正盛,落在他的身上,竟然有些耀眼,他立於高台之上,沒有絲毫違和之處,仿佛他原本就該在那裡。
原來連勝兩場的人不是沒有,但這麼乾淨利落的還實在是讓人吃驚,下麵觀戰的士兵們都交頭接耳地議論了起來。
方楚楚興奮了,漲紅了臉,揚起手對著台上叫道:“阿狼你好厲害啊!”
阿狼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但他的目光柔和了起來,露出了一點微微的笑意。
鄭朝義憤怒了,指著台上,大聲道:“兄弟們,給我上,今天誰能把這小子給我打下來,我另外給他三吊錢做賞金。”
鄭校尉財大氣粗就是不一樣,這下人群更加沸騰了,年輕氣盛的士兵們嗷嗷叫著撲過來,個個都想衝上台去。
負責裁判的書吏大叫:“排隊!排隊!一個個上,不許一窩蜂!”
阿狼冷冷地道:“無妨,一起上,省事。”
他都這麼說了,士兵們更不與他客氣了,橫豎這是鄭校尉出的彩頭,不必遵守方校尉的規矩。這一大群人轟然湧上了擂台。
書吏見勢不妙,抱著頭趕緊跑下了台。
方戰又氣又笑,站了起來,高喊道:“你們這群兔崽子,要造反嗎,快給我住手。”
底下的人又叫又笑,這時候,也沒人聽見方戰在說什麼了。
方楚楚大叫:“你們這群壞蛋,不許欺負我家阿狼,聽見沒有,我叫我爹打你們大板子!”
一窩二十幾個人圍住了阿狼,主要是因為那擂台不夠大,也隻能容得下這些人了。
方楚楚都看不見阿狼了,急得在下麵一直跳。
很快,有個人被高高地拋起,從台上摔了下來,砸在人群中,砸倒了一片人。被砸到的人還沒來得及怒罵,那人“哇”的吐出一口血,可把旁人嚇壞了。
拳腳帶起的風聲呼呼作響,台上的士兵像下餃子一樣不停地被扔下來,看得出來,阿狼對鄭朝義算是手下留情了,而這會兒,這些被打下來的人個個麵色如金紙,半晌都爬不起。
方戰的麵色漸漸凝重,站了起來。
北山大營的士兵們被一個外人打成這樣,個個都激起了好強鬥勇之心,更多的人衝上了台,場麵一發不可收拾。
亂哄哄的,突然,轟隆一聲巨響,擂台塌了下來。
“阿狼!”方楚楚忍不住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