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帝京詞9(1 / 2)

臉朝下, 鼻子著地,每回都是這樣。

方楚楚“嚶”的一聲,差點要哭。

偏偏有人還要笑。

賀成淵一邊笑一邊扶她起來:“你為什麼這麼笨, 動不動就摔跤?”

方楚楚起身後,撲過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每回都是你害的, 你還說!”

隔著厚厚的衣裳, 她的拳頭打得砰砰響, 打得賀成淵五臟六腑都要酥了,恨不得躺平了, 讓她把全身都捶一遍。

方楚楚打累了, 最後給了他胸口一拳, 恨恨地道:“我的馬鞭呢, 下回要用馬鞭打你,皮糙肉厚的, 打得我手疼。”

這個主意很好,賀成淵認真地思索著, 讓她用小馬鞭敲一敲, 最好輕一點,打在胸口處最好, 或者背上也不錯, 打起來癢癢的。

他的神色還很嚴肅,但眼神卻有點不對勁, 方楚楚懷疑地瞪著他:“你在想什麼呢?十分不懷好意的模樣,可疑。”

賀成淵笑了笑, 並不接話。

他的眼睛從方楚楚的身上轉到地上, 指了指腳下, 笑道:“你的印子。”

雪地裡一個人形, 那是剛才方楚楚摔出來的痕跡,那形態真是十分逼真,好像鼻子尖尖都印出來了。

真是丟臉丟大了,方楚楚臉又紅了,怒道:“你又討打嗎?”

賀成淵卻轉了個身,往那地上仰麵一倒,“噗通”一聲,雪點飛濺。

方楚楚嚇了一跳:“你做什麼?”

賀成淵躺在那裡,嘴角帶著笑:“你的印子,我的印子,現在疊在一起了,你看看,我還壓在你上麵。”

方楚楚氣得臉都燒起來了,她從地上抓起雪團子,一把一把地砸到賀成淵臉上、身上:“我叫你胡說!”

賀成淵就躺在那裡任她砸,隻用手掌擋住了眼睛,從指縫中偷偷地看她。

她氣得腮幫子鼓鼓的,眼睛水汪汪的、嘴唇粉嘟嘟的。

他就那樣看著,心臟怦怦地跳得厲害,雪地裡很冷,他的身體卻很熱。

他忽然又翻身站了起來。

正好方楚楚一個雪團砸在他的鼻子上,雪團裡混著一片花瓣,雪散開了,花瓣沾在鼻尖。

方楚楚又樂了,指著他,“咯咯”地笑了起來。

賀成淵抹了一把臉,不動聲色:“好像雪掉到衣服裡去了。”

方楚楚不笑了,趕緊道:“哎呦,快抖抖,不然要著涼的。”

賀成淵隨意扯了兩下衣領,端著一臉肅容:“掉進去了,抖不出來,冰冷冷的,有點難受。”

方楚楚傻傻地問道:“那怎麼辦才好?”

賀成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開始脫衣服。

方楚楚目瞪口呆,情不自禁退後了兩步:“你、你乾什麼?”

“脫下來抖抖。”賀成淵神情淡定從容,甚至有點嚴肅。

方楚楚卻一眼看穿了他,她惱羞成怒:“你又來,每回都找借口這樣做,好生無恥。”

太子殿下向來雷厲風行,就這會兒說話的工夫,已經把上衣都脫光了,他還要反問:“你害羞什麼,不是早就看光了嗎?”

方楚楚大怒:“什麼早就看光了,我哪有?我沒有!”

“沒有嗎?”賀成淵認真地想了想,“好像也是,大約下麵還沒看過。”

他又動手要解褲子。

方楚楚“嗷”一聲慘叫,刷地一下轉過去身去,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怒道:“不要臉!”

身後傳來腳步聲,他的腳踏在雪中,既溫柔又沉穩。

方楚楚閉著眼睛,想起剛剛看到的情景,在皚皚白雪中、在千樹梅花下,他健美而強壯的軀體如同烈火,那麼熾熱,他的胸膛是那麼寬厚,那上麵的肌肉一塊塊凸起,流暢的線條起伏至小腹之下。

她又想起了拳頭打在他胸口的感覺,結實而充滿韌性,嚶,手感真好。

“要不要轉過來再看一下?”賀成淵的聲音忽然在耳畔響起,低低的,略帶著一點兒沙啞。

他已經到了她的身後,靠得那麼近。

男人的氣息蹭過去,耳朵在發癢。

方楚楚的臉都皺成一團了,拚命搖頭:“不看、不看、快走開!”

“我生得這般好看,我母後當年是長安第一美人,我長得像她,我保證,全長安都找不到樣貌比我更出色的男人了,我身材也好,常年練武,結實得很,楚楚,你真的不想多看兩下嗎?”

他的聲音宛如耳語,隻說給她一個人聽的悄悄話。

他的胸膛幾乎要貼到她的背後了,但其實並沒有碰觸到,若即若離的距離,隻隔了一條線,她幾乎能感覺他身上火熱的氣息,一陣陣地湧來。

“誰要看你,可真不要臉,快走開。”方楚楚紅著臉叫道,其實底氣卻有點不足。

賀成淵似乎很輕地笑了一下:“看一下吧,你又不吃虧,或者,你要不要摸一下,我不收你錢。”

“說什麼你還想收我錢!”方楚楚一聽這個,馬上就憤怒了,“你的人都是我的,我摸就摸了,哪裡要給錢?”

“嗯,所以,摸不摸?”賀成淵喃喃地問她。

方楚楚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很有骨氣地叫道:“不摸!不要錢都不摸!”

她捂著臉,落荒而逃,跑到梅花樹後躲起來了。

賀成淵赤著身體,站著雪裡,他的身量高大,胸膛和腰身都挺得筆直,如同一柄蒼勁的長劍,英姿勃發、銳氣逼人。

但他對她微笑著,眉目間又帶著說不出的溫存。

方楚楚躲在樹後,探出了一點腦袋,偷偷地看他。

她心想,他說得一點不錯,全長安都找不到樣貌比他更出色的男人,她的阿狼,是這世上最好的,她可賺大了。

“喂。”她遠遠地喊過去,“快把衣服穿起來,彆顯擺你的身段了,這麼冷的天,凍壞了可不值得。”

賀成淵眼見她逃掉了,實在誘惑不到,隻好意興闌珊地扯了一件衣裳,隨意地披上:“穿好了,你回來吧。”

梅花的香氣暗暗浮動,其實雪也是有氣味的,清冷的、宛如流水一般的味道,在空氣中迂回婉轉,這時節,梅花與雪一處香,恰是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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