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和離的一百二十八天(2 / 2)

阮亭清雋的眉眼間,充盈著少有的柔情,“ 去年你的生辰,我沒能陪在你身邊,當時我在應天府參加鄉試。這是你嫁給我之後,我陪你過的第一個生辰,這不是興師動眾,是我想要讓你高興。”

甄玉棠鼻尖更酸了,心裡卻甜甜的。

她的名字中含有一個“棠”字,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她出生時,他爹爹看到了窗外的海棠樹,給她取了這個名字。

所以,她喜歡海棠花,她的名字也跟海棠花有淵源,可她每次過生辰時,海棠花早就凋零了,隻有光禿禿的枝乾。

然而,這一次,在寂寥的秋日裡,阮亭給了她一樹海棠花的爛漫。

她笑吟吟的道:“我很高興!”

她是真的真的很高興,這個生辰,她永遠都會記得。

她與阮亭手挽著手,欣賞著海棠花,“ 海棠花有許多種類的,我最喜歡的就是西府海棠了。”

阮亭接過話,“關於海棠花有個傳說,你要聽嗎?”

甄玉棠好奇的道:“什麼傳說?”

阮亭清越的出聲,“海棠花又名斷腸紅,前朝一位大詩人,甚愛海棠,把海棠花送給他的妻子,說這是相思紅。從此以後,海棠花就改了名字。”

“相思紅?”甄玉棠重複了一句,狡黠的看著阮亭,“所以你把海棠花送給我,這是在對我表露情意?”

“是。”阮亭拉著她的素手,幽深的眼眸裡滿是認真,“玉棠,我喜歡你!”

他辜負了她許多,怎麼償還也是不夠的,他隻能儘其所能的,補償她、疼寵她。

一陣清風吹來,海棠樹下,郎君長身玉立,女郎著一身石榴色錦裙,雪膚玉容,如雲的鬢發垂在腰間,係著的青色發帶隨風揚起,嫋嫋婷婷,美得晃人眼。

阮亭個頭太高了,她擺擺手,“你彎一下身子。”

阮亭照做了,甄玉棠抿唇一些,踮起腳尖,親在他的右臉。

阮亭不是第一次說喜歡她,可這一次,甄玉棠心頭一動,她想,她是可以相信阮亭的。

看過了令人驚喜的海棠花,剛回到屋子裡,櫻桃和平時抱著東西,急匆匆跑進來,“夫人,這是從泰和縣送來的賀禮,滿滿一車呢。”

一個個錦盒擺在案桌上,甄玉棠饒有興致的拆著禮物,甄家人、林家人、唐苒、韓晚、甄家學堂的那些同窗還有高瑤等人,都給她送了生辰禮,還特意算著日子,趕在她生辰的這天送過來,甚是有心。

午時,她麵前擺了一碗長壽麵,甄玉棠嘗了一下,味道和平時的不太一樣。

這不是灶房裡的廚子準備的,她看了一周,目光落在阮亭身上。

她試探的問道:“阮亭,這碗長壽麵,可是你為我準備的?”

阿芙笑嘻嘻的替阮亭回道:“姐姐,正是姐夫為你準備的。”

阮亭是狀元,從小就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竟然親自下廚給她準備長壽麵。

這碗長壽麵,不是記憶中她娘親的味道,而是另一種味道,是阮亭為她準備的。

甄玉棠眸子彎彎的,“很好吃。”

用過午膳,甄玉棠想著應該沒什麼驚喜了,可到了晚上,葡萄架子旁點著璀璨的花燈,石桌上擺著糕點和比成年男子巴掌還要大的螃蟹,一旁的爐子裡,燒著薑桂酒,酒香摻雜著桂花的清香,漂浮在夜空中,彆有一番意境。

阮亭給甄玉棠倒了一盞酒,“秋蟹寒涼,不可多吃,最多食兩個。”

“知道啦知道啦。”甄玉棠俏皮的應下,“我爹爹還在的時候,每次看到我吃螃蟹,也是這樣的一段話,你像我爹爹一樣,就愛管著我。”

阮亭修長的手指點了一下她的腦袋,“我是你夫君。”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兒夜裡,明月高懸,銀輝遍灑,夜風吹來桂花濃鬱的香。

甄玉棠看著明月,一邊和阮亭話閒。

吃了兩隻大閘蟹,她偷偷瞄了阮亭一眼,準備趁阮亭不注意的時候,再偷偷拿一隻過來。

阮亭像是她肚裡的蛔蟲,她剛看了阮亭一眼,阮亭就猜出了她的想法,讓櫻桃把裝著大閘蟹的碟子撤了下去。

甄玉棠鼓了鼓唇,怨念的看了阮亭一眼。

阮亭戲謔一笑,“玉棠姐姐,剛才你可是答應過我的,難不成這會兒要耍賴?”

“我才不耍賴。”甄玉棠是這樣的人嗎?

這話剛說完,她趕緊衝著櫻桃吩咐,“櫻桃,明天我再用剩下的螃蟹。”

阮亭搖頭輕笑,不過他心裡是高興的。

雖不知甄玉棠為何會有前世的記憶,可看著她一日日愈發的明媚,沒有老氣橫秋,沒有怨天尤人,他很感謝,又很敬佩甄玉棠。

甄玉棠是一朵向陽而生的海棠,永遠都是燦爛的,給身邊的人帶來溫情和暖意。

沒有了螃蟹,甄玉棠小口小口飲著薑桂酒,沒一會兒功夫,酒盞見底了。

又是一陣風吹過,阮亭搖晃著手裡的酒盞,“冷不冷?”

沁涼的寒意鑽進衣裙,甄玉棠身子顫了一下,“冷。”

她腦袋暈乎乎的,這會隻想找一個溫暖的地方。

她揉了下腦袋,站起身子,走到阮身邊,環著他的脖頸,“夫君,我冷呀!”

甄玉棠剛飲了酒,說出的話軟軟糯糯,一口吳儂軟語,像帶了勾子似的,直撓在阮亭的心頭。

她環著阮亭的脖頸,阮亭順勢把她攬在懷裡。

懷裡的女子,肌膚像嫩豆腐一樣,讓人不敢用力,她鬢發間和衣裙間,還沾染著桂花的馨香,輕輕一呼吸,讓人心神蕩漾。

阮亭緊緊抱著她,一手碰了下她的臉頰,感受著溫度,“ 夜色深了,我們回去吧。”

甄玉棠趴在他溫熱的胸膛,像隻醉酒的小白兔,蹭著阮亭的胸膛,搖了搖腦袋,“不要,我還要喝酒。”

阮亭哂笑,“玉棠姐姐成了一個小酒鬼了。”

甄玉棠半直起身子,丁香小舌,舔了下唇角的酒漬,仰頭看著他,“酒甜嘛!”

視線落在她的朱唇,女子的唇潤潤的,像花一樣,阮亭幽深的眸子越發晦暗。

阮亭的目光很是熾熱,甄玉棠粼粼的眸子看著他,下意識的問道:“你看著我做什麼呀?”

她拖著調子,“我知道了,你想親我,對不對?”

阮亭露出笑,“對,我是想親你。”

甄玉棠呆呆的看著他,然後吧唧一口,親在他的唇上,最後還輕咬了一下。

哪怕她醉酒了,也能感覺出來麵前的郎君很是俊朗,“今個我很高興,那我就親你一下。”

她嘟囔著,“海棠花很好看,長壽麵很好吃,大閘蟹也好吃,明個你不能再管著我吃螃蟹了。”

平日甄玉棠可不會在他麵前展露這般嬌憨的神態,阮亭又愛又憐。

偏甄玉棠緊緊貼著他的胸膛,夜風是涼的,他的心頭卻起了一股燥熱,“再喝下去,你就徹徹底底的醉了,該回去歇下了。”

甄玉棠揪了下手指,“好吧。”

她剛打算鬆開阮亭脖頸,卻感覺有個東西硌著她。

她伸手碰了一下,酒意湧上來,腦袋越發暈乎乎的了,“這是什麼呀?”

驀然,阮亭的呼吸粗重起來,趕忙製止她的動作,打橫抱著她,快步朝寢屋裡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晚上碼字,碼著碼著睡著了,所以遲來的二更晚了些。感謝在2020-09-26 21:06:13~2020-09-27 09:51: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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