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2 / 2)

其次的話,容均天覺著那可能是辛重光,但宋二明明見過辛重光,自然也不可能用“心上人”來打趣。

他跟辛氏兄妹從小相識,辛野裳認識什麼人,他清楚的很,她哪裡會有什麼彆的心上人!

隻顧去想此事,竟沒聽清公主在耳畔說些什麼。

直到容怡察覺他的異樣:“允郎,是怎麼了,臉色如此難看……莫非是太過勞累?”

容均天順勢道:“還好,我也正想此處事情了結,也該回西都了,隻擔心濮水缺一個合適的守將。”

公主道:“這有何難,就把下官孫誌調來就是了。那宋炆吃了大虧,短期內必不敢再來。”她說了這句,便又叫容均天看手上的紫雲鐲子:“允郎你瞧這個好不好?”

原來濮水這裡除了是要塞關隘外,還出一種彆地難尋的紫玉,這鐲子,便是濮水城中貴宦所獻,當然,那些人獻給公主的絕不止這一件稀罕物而已。

容均天心中頗不耐煩,卻還是微笑道:“此種顏色卻是罕見,雅貴魅麗,正襯殿下。”

公主卻笑道:“這是一套的,還有頸鏈跟對釵呢,隻是沒耐煩都戴著。是了,妹妹呢?叫她也選幾樣去。”

容均天見她提起辛野裳,才道:“她還有傷,到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公主嘖了聲:“允郎彆急,等回了西都,我必稟告母後,儘快給妹妹選一門如意郎君,她自然就定性不鬨了。”

容均天的眼中光芒一閃,卻“嗯”了聲:“公主想的確實周到。”

辛野裳一口氣跑出了院子,避開人,隻管往那人少的地方去。

她以為再也“見”不著楚直了,方才楚直突然出現,辛野裳整個人愣住,竟忘了反應。

等發現楚直向著宋二爺探出手去,辛野裳倒是沒往彆的地方去想,隻是怕在人麵前露出馬腳,所以趕忙跑出來了。

楚直有點遺憾,方才,他確實是起了殺心的。

那夜,楚直窺破玄機。

他終於意識到隔閡著他跟辛野裳的,原來不僅僅隻有西都到東都之間的路途漫漫,關山千裡,甚至還有最令人琢磨不透、無法相信的……

對他而言,今日的宋昭,竟是昨日他離魂之時,集信寺的僧人。

而集信寺偏是毀於五年之前,今時今日,早已更名為聞信寺。

原來,陰差陽錯之中是他一錯再錯,他所知道的辛野裳,並非此時此刻的辛野裳,而是五年之前的少女。

怪不得派去西川的人打聽不到她的消息,五年的時間,鬥轉星移,足可以讓一個人……改頭換麵或者,銷聲匿跡。

他跟辛野裳之間,竟足足差了五年!

本來楚直覺著自己也再無法跟辛野裳相見了。

這本來是他一直想要的,比如扣了顧雎在府內,便為“病愈”。

可真的不相見後,心頭卻沉甸甸地,像是壓著什麼不輕不重的東西,叫他無法開懷。

而在此期間,皇帝不出意外地沒撐過去。

皇帝駕崩之後,百官中有不少人上書,懇求皇叔繼位,畢竟放眼皇室之中,雖也有兩位親王在,但比起才乾能為,誰能跟宣王並肩。

楚直當然沒有輕易應允,比起東都之事,他更在意的是西川的動向。

這日他坐殿批了折奏,又召見了幾位朝臣,等眾人退後,他取出抽屜中的那副畫像,心中感慨,如此離奇之事居然發生在自己身上,就算顧雎乃天下神醫,也無法解釋。

也許是思慮過甚精誠所致,下一刻,眼前一花,人已經在宋二跟前了。

“阿叔……阿叔阿叔!”

辛野裳跑到冷清無人處,喜悅難以自持,跳著腳,手足無措地捧著自己的臉:“我以為你再不會出現了!”

楚直覺著自己的臉給她柔軟的一雙小手揉搓著,竟好像也連帶把他的心也揉動了,有點軟軟地:“丫頭,這麼想我麼?”

恍惚中,他仿佛離開了辛野裳的身體,便立在她的麵前,連皇叔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的目光,是何其地溫柔。

辛野裳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你跑到哪裡去了,為何這幾天都不見。”她有點撒嬌一樣嘟起了嘴,其實自己也清楚,時間並不算很長。

楚直很想摸摸她的小腦袋,便伸出大手,似是而非地在她額頭上輕輕撫過。

辛野裳微微閉上雙眼:“阿叔?”

楚直將手攏起,掩飾般放下:“連日有些事情在忙……何況並不是我不願意來見你,我、也不知道怎樣才能見著你。”

最後這句話,竟有些酸酸的,他不止說的是“離魂”來見,更是現實之中相見。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那個宋……”話一出口,楚直意識到有些話是不能說的。

辛野裳並不曉得楚直的心思,聽他提到“宋”,竟沒懷疑他因何知道二爺的姓,隻道:“怎麼了阿叔?”

楚直飛快地在心中梳理了一番:“剛才那人,不是好的,他為何會在這裡?”

“阿叔你怎知道宋二爺不是好人?”辛野裳驚奇地問。

楚直道:“那夜在集信寺內,那個偷看咱們畫畫的,就是他。我當時驚鴻一瞥,見過的。方才看見他才突然想起來。”

這說辭也算天衣無縫,辛野裳道:“我知道的,他是東平的人,是那個宋炆的族弟呢,此番是被我們擒回來的。”

楚直聽到“擒”,急問事情的來龍去脈。

起初楚直“附身”,辛野裳對他多有警惕,說的話真假參半,但直到此時,就好像是她最難得的朋友跟知己,她的心防都已經打開了。

於是就把那夜分彆後的經過一一告訴了楚直,連辛重光來救自己的事都沒瞞著。

楚直聽辛野裳說完,緩緩道:“你說的哥哥就是、白馬銀弓辛重光?”

辛野裳心裡有一點自得,抿嘴笑道:“阿叔也知道哥哥的這雅號?”

楚直有些不是滋味:“嗯,天下何人不知辛小將軍。”

皇叔能感覺到辛野裳對於辛重光的敬愛,但對楚直而言,白馬銀弓辛重光最如雷貫耳的,並不是他的勇猛,也不是他的戰績,而是……

他的英年早逝。:,,.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