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你暑期還有好久呢!到那時候爺爺都能送你去英國了。”劉襄年這時候心頭很柔軟。
“我申請了暑研課程,過兩天就要回去。我之前跟您說過的呀!”劉雪宜說著說著就掉眼淚了,“可爺爺這樣我怎麼放心嗎?”
劉襄年不記得孩子是否跟自己說過,很多時候孫女跟自己說,他聽過算數,反正孩子要錢就給,助理跟他說孩子成績很不錯,並沒有在外邊吃喝玩樂,他就放心了。突然之間,他有些愧疚,看看孩子跟自己說過了,他都不記得。他伸手替劉雪宜抹眼淚:“讀書要緊,去吧!爺爺不會有事的。”
劉雪宜紅著眼搖頭:“我不去。”
“沒什麼不放心的,家裡有你表哥,還有奶奶和姑媽,去吧!”劉襄年語氣前所未有的溫和。
劉襄年的助理快步走進來:“老板,聲明發了,大概是今天盤麵不好,所以效果不太大。而且樊琪接受采訪,她隻說是不能為孫少爺接受您的饋贈,否認了她跟您暈倒有關。您這樣無緣無故暈倒,市場認為您的身體可能已經不足以支撐天禾的運營……”
今天一開盤天禾集團的股價就下挫七個點,而本來被要約收購價強撐的艾萊電子更是快速下殺,跌破一毫八先,一個月的要約收購期,還有報名的機會,股民奪路去報名要約收購,這樣砸在天禾手裡的艾萊電子股票更多了。
聽完助理的彙報,劉襄年定了定心神說:“我下午回天禾。”
“爺爺,身體要緊,不要去了。”劉雪宜拉著劉襄年的手。
“雪宜,生意上的事,你不懂。”劉襄年握住孫女的手,“這是沒辦法。我必須去穩定大局。”
“好吧!”劉雪宜拿起保溫桶,“奶奶給您燉的湯,滋陰補腎的,您喝兩口。”
醫院的護理人員把病床搖了起來,劉襄年坐了起來。
這是一個家庭套房,外間有可以供陪床家屬睡覺的地方,還有一個小型的料理台,劉雪宜到料理台那裡,取了碗勺,把保溫桶裡的湯給舀了出來,端了碗過來放在小桌板上。
“爺爺,吃吧!”
劉襄年看著碗裡一塊鱉甲,一大塊甲魚腿,他問:“這是什麼湯?”
馮學明過來一看,有點兒奇怪,這個湯不是外公一直吃的嗎?水魚有補腎的功效。他回:“懷山枸杞水魚湯啊!”
劉襄年腦子裡全是樊琪罵他“老甲魚”,“老而不死是為賊也”。他的血壓又要升高了,眼前發黑:“拿走,以後不要讓這個東西出現在我麵前。”
兄妹兩麵麵相覷,劉雪宜把湯給端了出去,轉頭問馮學明:“外公怎麼了?”
馮學明也不知道。
兩人等醫院送來營養餐,陪著劉襄年吃過飯,馮學明跟劉襄年說:“外公,下午您回天禾,更何況我要是去了天禾難免有其他傳言出來,我就不陪您去了,WO那裡還有很多事。”
聽他這麼說,劉襄年問:“學明,你怨外公嗎?”
“不怨,您教了我很多東西。我是劉襄年的外孫才能有那麼多的便利。我現在把心思放在WO上,挺好的。”馮學明勉強一笑說。
“學明,外公心裡知道。”
“沒事,按照您的想法做。”馮學明說,“我送雪宜回家。”
“哥,昨晚你陪爺爺了,我休息過了。下午我陪著爺爺,要不然他又要不肯好好休息了。”劉雪宜不肯走。
“外公要回天禾。”
“我陪爺爺去天禾,盯著他讓他好好休息。”劉雪宜帶著點嬌憨地說。
“這孩子。”劉襄年說道,“行啊!下午你陪著我。”
馮學明站了起來,拍了拍劉雪宜的頭,說:“跟我出去吃午飯,吃過午飯再進來?”
兄妹倆走出醫院大樓,出去找了一家快餐店,買了吃食坐下,馮學明看著眼前臉上還帶著稚氣的劉雪宜:“你不是說要來WO實習嗎?怎麼就報了暑研課程?”
謊話被拆穿,劉雪宜的聲音顯得特彆平靜:“自從爺爺看見了那掛項鏈,家裡就煩死了。我打記事起,奶奶就天天盼著我媽生小弟弟,我爸媽車禍,爺爺奶奶像是天塌了一樣,後來你被爺爺帶回家。我不想聽奶奶嘮叨哭訴,這個家裡的東西是誰的,也不會是我的呀!她說的那些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還不如去英國,至少可以過清淨日子。”
馮學明看著表妹進醫院大樓,他去停車場開車回到WO的辦公室,進辦公室,他關上門,點燃了一支煙抽著。
自己活得還不如表妹明白,有些事情明麵兒上做做就好了,何必困頓難受呢?
一支煙抽完,他掐滅了煙,給廖雅哲打電話,昨天晚上他外公病情穩定下來之後,他給廖雅哲道謝,廖雅哲告訴他,已經說服樊琪給WO拍廣告片,不過廖雅哲提醒他,樊琪把他外公氣成那樣他敢用嗎?當時他沉默了。
現在,他說:“跟樊琪說一聲,我很高興她還願意為WO拍廣告片,她周一周五要在你們經紀行上班,周六跟我約個時間來WO簽合約。”
“你真用她?這次是電視廣告,你不怕你外公看見了氣死?”
廖雅哲提醒他,他以為馮學明不會用樊琪才那麼說的,誰知道……這他怎麼跟樊琪說?
“用啊!我外公錢財要給孫子,然後要分一點兒感情給我。我也是生意歸生意,感情歸感情。用樊琪拍廣告能賺錢,為什麼不用?”馮學明身體靠在椅子裡,腳翹到辦公桌上,輕笑出聲:“不怕,他怎麼會舍得死?他還盼著能看到曾孫子呢!”
“不是啊!樊琪跟我親口確認了,她沒懷孕。”
“沒懷孕?”馮學明從椅子裡坐了起來,挑起了眉,嘴角勾出一抹笑,“我知道了。”
樊琪下午在交易大廳裡看盤麵。
說牛市啟動前會有一波下殺,果然就來了,今天早上大盤盤麵很差,很多前期橫盤的股票出現了破位下殺,受到劉襄年身體不好影響,天禾繼續往下跌,已經跌了12%,這對於天禾這樣盤子很大,業績也算好的股票來說,已經算暴跌了。
益和商行跌得也比較慘,主要是樊琪讓廖雅哲把前期收購的股票,趁著機會製造放量下跌的假象。
中午的時候,隔壁長興的許轄在某個電台裡發表了一通,盤久必跌,一定要賣出,堅決賣出的話。
這下好了,中午交易電話瘋狂湧入,下午開盤,幾乎所有個股全線下殺,連已經跌了40%多的鴻熙也往下探了,樊琪想把昨天買入的那些股票拋出去,為下跌添磚加瓦。
廖雅哲這個東西怎麼還不下來?
她快步上樓來找他,他辦公室裡不在,樊琪問同事:“你們見到廖雅哲了嗎?”
“廖先生去衛生間了。”
樊琪站在去衛生間的通道那裡等廖雅哲,等了十來分鐘,她走到衛生間門口:“廖雅哲,你是不是掉馬桶裡了?”
廖雅哲坐在馬桶上,他煩死了,這事兒怎麼跟樊琪說?樊琪肯定不願意去給馮學明拍廣告片的。自己為了麵子……
聽見樊琪叫,他從衛生間出來。
“你上個衛生間要這麼久?”
“你怎麼連彆人上廁所都要管?”廖雅哲暴躁,以後真的要管管自己這張嘴了。
“但凡我可以自己交易,也不用來找你啊!今天下午是什麼時候,你不知道?”樊琪轉身往前。
廖雅哲洗了手,快步追上來,跟她下了樓。
樊琪讓廖雅哲趁著現在大盤在下殺,讓廖雅哲逐筆拋出鴻熙,到下午兩點半左右,樊琪讓廖雅哲開始慢慢買入,股價在水下五個點穩住了,益和也是一樣,往裡買。
她過去看了一眼天禾,這個許轄也真是的,何必在這個時候雪上加霜呢?嘖嘖嘖!都跌了16%了,這也太慘了!
今天基本已經成定局,大資金因為買入多會影響大盤,所以要打提前量,她自己的個人賬戶資金量少,按照今天這個下殺的烈度,明天早盤還會下探,剛好趁著早盤下探再買,抓個低點。
一個下午,廖雅哲時不時往她這裡看,眼神裡還有彆樣的意思,好像是傻子做錯了什麼事似的,樊琪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錯了,問:“你乾嘛?”
廖雅哲跟她說:“馮學明聽說……你能給他拍廣告,他很高興。”
“哈?”樊琪愣了。
“就是他依然想要你幫他拍廣告。”
想起昨天跟劉襄年談完,她出來跟廖雅哲吃麵的時候,他說他要麵子,所以跟馮學明說,她可以給馮學明拍這個廣告。當時她還沉浸在懟劉襄年的情緒中。也認可廖雅哲的想法,馮學明是不可能再來找她的。
這個馮學明可真是牛逼,他是嫌他外公沒被她氣死,還要雪上加霜?真是孝子賢孫。
“叫你大嘴巴!”樊琪想一腳踹死這條二哈,她對馮學明避之不及呢!
“樊琪,幫個忙了!”廖雅哲求她。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