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又響起一聲重重的咳嗽。
李誡忙把燈熄了,立在棉簾子後側耳聽了半晌,直到外間再無動靜才躡手躡腳回來。
趙瑀往床裡側挪了挪,輕聲說:“上來睡吧。”
黑暗中看不清趙瑀的臉色,但李誡知道此時自己的臉一定是欣喜若狂的。
他沒有推辭,幾乎是飄著走過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躺下的,隻待回過神來後,她就在自己的身邊。
這是不是說,趙瑀也開始接納自己了?
李誡的手不由自主向旁邊偷偷摸去,手指碰到她的衣角,莫名的安心。
“你睡了嗎?”他問。
趙瑀背對他躺著,沒有回應。
就在李誡以為不會得到她回答的時候,趙瑀說話了,“怎麼可能睡得著。”
“讓你為難了。”
“我……李誡,”趙瑀把身子轉了過來,默然一會兒,終是覺得需要把話說明白,“我心裡很亂,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
李誡愣了,這什麼意思?
“現在我身邊沒有一個可以商量的人,我唯一能說說心裡話的人隻有你,可你偏偏還是話題裡的人。”趙瑀的聲音透著十足的迷茫,還有些許的心慌,“你是好人,我和你在一起覺得很安心、很高興,你碰我的時候,我也不覺得討厭。”
“可……可這就是喜歡嗎?我不明白,卻總覺得不對。”趙瑀慢慢道,“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滋味,張妲講的那種喜歡我也沒有感覺到。李誡,你能告訴我嗎?”
李誡呆愣半晌,苦笑道:“我知道什麼是喜歡,但是這種事不是彆人說你就能明白的,隻有你自己真正喜歡上一個人,才能明白什麼是喜歡。”
他給她拉拉被角,“睡吧。”
趙瑀幽幽歎了一口氣,翻身睡了。
一覺醒來,微亮的窗戶紙蒙蒙透出天光,身邊卻沒有李誡的人。
趙瑀攬被發了半天呆,不知昨晚自己的話有沒有傷到李誡,她隱約察覺到李誡對自己是有好感的,於情於理,她都應該極力回應他才對。
昨晚她是有那個心思的,她覺得李誡應該會高興,可到後來她卻猶豫了。
李誡待她極為真誠,她無法允許自己欺騙李誡,她認為應該明明白白告訴他自己的想法。
隻是這實話,有時候會傷害自己不想傷害的人。
趙瑀又是歎氣,滿腹的少女愁緒,卻無人可以訴說。
入了冬,天空總是晦暗陰沉,接連幾日也見不到太陽,似陰非晴的,西北風成天呼呼地吼,看著總是要下雪,卻連個雪粒子也沒有。
天冷,街上的行人陸續少了,李誡卻一日忙似一日,總是天沒亮就出門,三更半夜才回來,甚至有時候在外過夜。
趙瑀便有些擔心。
周氏安慰她說:“狗蛋兒不是在外找女人的男的,如果他敢,老娘就把他腿打折了給你出氣!”
趙瑀失笑道:“我是擔心他差事上遇到難題,其它不擔心的。”她頓了頓又說,“婆婆,有句話我和您說,您彆介意,狗蛋兒……”
說著她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以後就彆這麼叫他了,他大小也是個朝廷命官,好歹留點兒麵子給他。”
“瑀兒真是好媳婦兒,知道心疼丈夫。”周氏十分欣慰,還用手抹抹眼角,“婆婆是太喜歡你了,你看你們成親我也沒給什麼,你等著,婆婆給你拿好東西。”
她從櫃子底兒掏出個小包袱,裡麵裝著一副金手鐲,做工並不精細,花紋很簡陋生硬,卻是實打實的實心金鐲子。
周氏帶著得意和炫耀,“婆婆也有好東西的,這一個鐲子二兩多,本來想留給我小孫孫的,算啦,給孫子他娘是一樣的。”
趙瑀吃了一驚,她壓根兒沒想到周氏能拿出金子來,小心翼翼問道:“您真是挖著金礦了?”
“那當然,就在山東那裡,可惜我去的晚,隻找到一點兒,後來封山了,就再也進不去。”周氏惋惜道,“不然我還能給你們多弄點金子來。”
趙瑀直覺這事沒那麼簡單,想要和李誡好好談談,可總也和他碰不上麵。
她覺得李誡在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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