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 被坑的王書淮(2 / 2)

長媳(重生) 希昀 10967 字 3個月前

起先懷疑是否為真跡,轉念一忖,那王書淮出身琅琊王氏,可不就是王獻之的後人麼。

這麼一來,江澄看王書淮的眼神變得複雜了。

他的來意,江澄心知肚明,可盛情難卻。

江澄沉沉歎了一口氣,長袖一比,“允之請上座。”

待坐定喝茶,又吩咐侍女道,“去請夫人,就說有貴客到,哦,對了,也將二小姐喚來見客。”

那頭江夫人聽聞王書淮攜王獻之寶帖登門,臉色不由鄭重,

江采如跟在她身側,鄙夷不休,“一定是哪來的贗品弄來充數。”

江夫人一改往日溫和,蹙眉責道,“放肆,待會見了人可不許這麼說,你可知他是何人,他是王獻之的後人,王獻之父子的真跡,隻有王家人手裡有。”

江夫人腳步不由加快,從後廊進了前廳,繞過耀眼的翡翠雲紋座屏,立即露出一臉雍容大氣的笑來,

“王公子駕到,有失遠迎。”

王書淮側眸看到江夫人,第一眼是愣了下,隻是他這人城府極深,那抹驚異很快被壓在心底,連忙朝江夫人施禮,“允之拜見江夫人。”

江采如隨後提著裙擺不情不願繞了出來,待對上王書淮那張臉,整一人跟被雷劈了一樣,

“是你?”

江澄看著女兒,江夫人看著王書淮,夫婦倆又交換了個眼色。

江澄錯愕問,“你們倆相識?”

“我當然認識他啦。”

“不曾見過。”

兩人異口同聲。

江采如嬌嗔委屈地看著王書淮,細眉快蹙成一團。

王書淮不習慣跟陌生女子這般親近,又見那女子一雙眼釘在他身上,十分反感,神色間門明顯冷淡下來。

江澄何等人物,察覺他神色變化,立即尋了個借口打發女兒,請江夫人坐下陪客。

不一會仆從上菜,江夫人與王書淮談起王獻之的書帖,江夫人察覺這個年輕人,學識淵博,侃侃而談,而且奉承得不動聲色,又生得這樣的好相貌,很難不心動,她給江澄使眼色。

江澄明白妻子和女兒都看上了王書淮。

於是借著喝酒的空檔,問道,“書淮今年方才及冠,家中可娶妻了?”

王書淮含笑回,“家有賢妻,還有一女快滿周歲。”

眉梢不自覺流露出幾分柔情。

江澄臉上的失落幾乎要掩飾不住。

“哦...哦....”連歎了幾聲,差點接不住話茬。

還是江夫人看得開,既然娶了妻,便是無緣。

屏風後麵的江采如捂著嘴哭著跑回了後院。

王書淮今夜與江澄相談甚歡,那份厚禮也著實送到了江澄和江夫人的心坎上,江澄答應好好思量丈量土地一事。

回了府,王書淮便問京城可來家書。

明貴暗自撇嘴,還為上回撂下他的事記仇,可誰叫他是奴仆呢,還是老老實實把攢下的兩封家書一齊給了王書淮。

這次離京,王書淮吩咐齊偉每三日一封家書。

故而這陣子,他隻要閒下來,便將齊偉的家書掏出來一封封瞧,

珂姐兒的成長是顯而易見的,今日又多走了幾步,哪日又小跑著被什麼絆倒了,零零散散的瑣碎,他看得入神,甚至吐字越發清晰,謝雲初都能模模糊糊辨彆她的意思。

“吃吃....要吃吃...”

謝雲初寫出這幾個字的時候,王書淮都能想象女兒的模樣。

為了避免孩子叫旁人爹爹,王書淮不顧顏麵,請畫師給自己畫了一幅像,捎回京城,並在信裡寫明,讓謝雲初每日給珂兒瞧一瞧,讓孩子對著畫像喊爹爹,以防再次認錯人。

謝雲初收到那幅畫像時,差點沒扔出去。

這廝莫不是那根筋搭錯了吧。

若聽他的掛在春景堂,旁人還以為她多惦記丈夫呢。

雖說如此,認錯爹爹這事可不許再犯,於是每日夜裡掐著了孩子睡覺的點,將畫像掛出來讓珂兒認一認爹。

王書淮在信裡主動提到辦作坊的事,他發現隻要他提到正事,謝雲初會給他回信,如此這一月來,夫妻倆有來有往,王書淮一手捏著謝雲初親筆書信,一手把玩著鬼工球,神色柔和得如同籠了一層輕紗。

目光在謝雲初最後落款“雲初”二字上落了落,緩緩合上。

十一月初三是個吉日,王家定了這一日與劉家過定。

這回劉琦亮順順利利回了京城,親自帶著兒子來王家下聘。

席間門喝了不少酒,話匣子敞開,說起了王書淮在江南的糗事。

“書淮在江南深受姑娘追捧,我回京的前一日,江南總督的夫人在秦淮河附近舉辦賞花宴,你們猜怎麼著,一群少女圍著書淮扔花擲帕...”

謝雲初在席間門坐著,緩緩眯起了眼。

劉夫人見丈夫滿嘴跑風,連忙扯了扯他衣襟,劉琦亮打了個酒隔,恍然不覺。

二老爺看了一眼兒媳婦的臉色,神色不悅道,“書淮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他有妻有女,怎麼可能去外頭沾花惹草。”

劉琦亮帶著醉意擺擺手,“倒不是書淮招惹人家,實在是他相貌過於出眾,又是當朝狀元郎,姑娘們愛慕不已,明知他有妻室,依舊前赴後繼示好,好幾家豪族甚至放話,隻要書淮肯納他們家的女兒為貴妾,便答應配合丈量田地.....”

琅琊王氏是當世第一高門,嫁給王家嫡長孫為妾,對於許多江南商賈豪族來說,不算丟臉。

何況王書淮能耐有目共睹,誰也不想錯過這塊香餑餑。

深冬的寒風跟刀子似的一陣一陣撲麵而來,林嬤嬤與春祺一左一右扶著謝雲初回了春景堂,謝雲初這位正主尚且還沒說什麼,林嬤嬤急得嗓眼冒火,

“姑娘,絕對不能坐視姑爺在江南納妾,您不在姑爺身邊,就那麼任由那些女人進了門,她們將來還不知道多囂張,若再生個一兒半女,那您便無立足之地了。”

春祺心裡也很亂,卻還是對王書淮抱有一線希望,安慰謝雲初道,

“姑娘,您彆太擔心了,二爺一向重規矩,您還沒有嫡子,他不可能納妾。”

謝雲初沒有林嬤嬤那麼焦急,也不會像春祺這般天真,將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回到春景堂,屋子裡燒了地龍,春祺幫著她褪去身上那件大紅羽紗緞麵披錦,她淨了手在桌案旁坐了下來,纖細的玉指輕輕敲打著桌案,看著對麵男人那幅掛像,暗自思量。

前世這段時日,國公爺病逝,王書淮回京守孝,與長公主鬥得風起雲湧,哪有什麼心思納妾,當時正值喪期,他也不可能納妾。

但今生不一樣。

王書淮此人一貫利益向先,他眼裡隻有嫡長孫的責任,隻有朝堂博弈,為了大局著想,讓他納幾名貴妾回府是極有可能的事,若非如此,他前世也不可能在她還沒咽氣的時候開始思量續弦的人選。

前世她萬事信任王書淮,信任婆母妯娌小姑子,後來是個什麼結局?

今生她絕不會犯傻。

林嬤嬤一麵吩咐春祺去給謝雲初煮參湯,一麵坐在錦杌與謝雲初參詳主意,見她神色分外平靜,心裡越發沒底,

“姑娘,您想到法子嗎?”

“法子倒是有一個。”

謝雲初能接受王書淮納妾,卻不能接受不經過她準許納妾,更不能接受他納豪門貴族的妾,那些妾室一個個心比天高,必定與她爭長論短,她寧可和離,也不願替王書淮收拾爛攤子。

留著功夫多掙些銀子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