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2 / 2)

長媳(重生) 希昀 12663 字 3個月前

國公爺捋須問,“昨日賞花宴你又沒去,怎得認識那謝家姑娘?”

王書淮麵不改色道,“科考前的一日孫兒曾去謝府求祭酒大人指點,無意中見過謝姑娘一麵,一眼難忘,又聞她知書達理,端莊大方,越發屬意了,便想著等科考後求娶,昨日聽聞她在賞花宴一舉奪魁,念著時機正好,便請祖父和祖母做主。”

這番話合情合理,長公主和國公爺不做他想。

長公主故意笑道,

“你來晚了,信王已跟陛下求娶她,陛下估摸著會應下。”

王書淮才不信她這話,長公主這個人心思幽深,怎麼可能輕易許下信王,

王書淮自然知道信王會用什麼樣的說辭來說服長公主,於是直言道,“祖母,信王的話不可信。”

長公主被噎了一下,看來這個孫子還真不好糊弄。

王書淮接著道,“信王手握兵權,野心勃勃,有狼顧之相,您可千萬彆引狼入室,您隻要替孫兒做了這門婚事的主,信王此人,交給孫兒來對付。”

長公主神色複雜地看著王書淮,王書淮實在是太聰明,眼光毒辣一針見血,很難不讓人心動。

國公爺撫了撫蔽膝,朝長公主笑道,“殿下,難得淮兒主動看上一人,殿下便許了他吧。”

國公爺開了口,長公主不做遲疑,

“罷了,便依你,原是昨日我已問過謝祭酒的意思,他是答應了,不過信王既是求了陛下,我少不得得跟陛下陳情,今日天色不好,陛下身子不適,最快也得明日下旨。”

王書淮心裡再急,也得按捺住。

少頃出了宮,王書淮看了一眼天色。

陣雨已過,烏雲漸消,空氣裡彌漫一股水濕氣。

謝雲初不在府上,王書淮哪有心思回府,更沒心思去衙門,當即騎馬往謝府去了。

哪怕看了一眼也好,更重要的是防著信王動什麼手腳。

怎知騎馬到了謝家側麵一條巷子,便見前方轉角處,信王將一人堵在牆角。

隻見那女子穿著一件水紅色的襦裙,外罩杏色披衫,梳著墮馬髻,提著裙擺靠在牆角,身側護著兩個小丫鬟,年紀均不大,看得出來她受了驚嚇,那雙汪汪的杏眼盛滿了水光,嫋嫋婷婷,裙帶當風,春華秋月不過如此。

自是謝雲初。

王書淮看著活生生的人兒風姿楚楚地立在那裡,一股窒息感湧上心頭,十幾年了,他們夫妻已十幾年未見,眼下再見她,心裡頗有種近鄉情怯

的忐忑(),

(),

拳頭捏得颯颯作響,王書淮眼眶綴著水色,怎麼都挪不動步子。

這頭信王對著謝雲初開門見山,

“雲初,那王家可不比旁的人家,各房關係錯綜複雜,你嫁過去便是王家長媳,你要掌中饋,你要服侍公婆,你還要幫著他應付後宅的陰私,人一生,短短數十載的光陰,你就不能過過舒坦日子嗎?”

他絕不可能看著她再往火坑裡跳,“你嫁給我就不一樣了,我跟你發誓,我絕不參與黨爭,我就做一閒散的王爺,府中僅你我兩位主子,無公婆需要侍奉,無妯娌相互攀比,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隻會比你在謝家好上百倍,你瞧,我的府邸就在你家附近,你若擔心你弟弟,時常讓他來府上住,或你去探望,隨你便宜,王家便不一樣了,上頭兩層公婆,你問問長公主跟王國公,雲佑去他們府上住著,成嗎?”

“信王府上下我做主,王家可不是王書淮做主。”

信王這番話誠意之至,就連春祺和夏安都動容了。

她們紛紛看著謝雲初。

謝雲初垂下眸,望著自個兒的腳尖。

昨夜父親回來,便悄悄將她叫去書房,說是長公主看上她,想將她許給王書淮。

王書淮她是見過的,華庭玉樹般的男子,才華橫溢,相貌清俊,人太出色,也生的太好,很難有女人不為他心動,謝雲初靦腆地點了頭。

哪知道今日信王先是堵了父親的路,跪在父親跟前再三承諾,絕不參與黨爭,一定帶著她過安穩日子,後又趁著她出府去尋陸姨娘母女時,將她攔在此處。

信王說的處處都很在理,可是她對信王並無男女之情。

再者,此事已驚動了長公主,婚事怕是容不得她做主。

謝雲初朝他屈膝,“殿下,婚事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雲初聽憑父親做主,您不要再尋我了。”

信王卻知道根源是謝雲初並不心悅他,他深深歎了一息,“雲初,感情隻是婚姻的一部分,可以慢慢來,隻要你願意,我可以等,等你願意接納我為止,女人的天地在後宅,後宅日子舒不舒坦,更為重要,你先彆急著拒絕我,你回去好好思量如何?至於長公主那邊,你放心好了,我絕對有法子讓她不插手你的婚事。”

謝雲初正要開口,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插過來,

“是嗎?跟著你就真的能過安生日子?你嘴裡說著不參與黨爭,可是你手握兵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願意置身事外,旁人願意放過你嗎?屆時,謝姑娘跟著你便是池魚之災,但我就不一樣了,琅琊王氏屹立上千年不倒,為海內華族之冠冕,謝姑娘若許了我,生生世世榮華坐享不儘。”

“至於後宅之事....”

王書淮目光移至謝雲初身上,挺拔修長的男子,立在五步外的位置,克製著心頭的悸動,朝她恭敬一揖,姿態放得極低,“都交給我,絕不叫你費半點神。”

謝雲初被這話說得麵頰一紅,婚事還未定下,王書淮說這些未免

() 過早了。

這是謝雲初第一次近距離跟王書淮說話,這個男人光芒太盛,堪堪往這兒一站,天地都能被他襯得亮堂了幾分。

“王公子。()”

;?()_[(()”

王書淮自然聽出信王的嘲諷,他也著實心存愧疚,可這個時候卻決不能落人下風,於是道,

“你府邸清淨也隻是暫時的,依製,你一正妃兩側妃,大婚大日,兩位側妃就會進門,我就不同,王家家規明明白白寫著,正妻無嫡子不可納妾,可見王家家風,此外,我王書淮以王家嫡長孫名義起誓,無論何種情形,我終身不納妾。”

這話一出,謝雲初主仆均吃了一驚。

這年頭就沒有不納妾的男子,前不久成婚的幼然姐姐,府上通房好幾個,相較之下,信王畢竟是皇子,聖旨砸下來,正妻想攔也攔不住,王書淮便不同,他是世家宗子,說話一言九鼎。

信王冷笑,“我也沒打算納妾,此事我自會跟父皇呈明。”前世那兩個側妃,他就沒碰過。

謝雲初擔心二人吵得不可開交,弄得無法收場,便岔開話題道,

“敢問王公子,來謝府可是有事?”

長公主雖提了一嘴,婚事卻沒有最終定下來,王書淮這個時候來謝府,應該不太合適。

王書淮隨意掰扯了個借口,

“前日修撰史書,有不解之處想求教謝祭酒,故而特來拜訪。”

謝雲初也沒有多想,“我父親不在府上。”

王書淮看了她一眼,輕聲回,“那我改日再來。”

謝雲初莫名在王書淮的話語間感覺到一絲怪異,仿佛他與她很熟,臉上頓生幾分不自在。

王書淮餘光瞥了瞥信王,再次往謝雲初一揖,“謝姑娘,春日濕氣重,早些回府,莫要涼了身子。”

謝雲初正想找借口離開,便順驢下坡,又看了一信王,施了一禮,帶著丫鬟繞過牆垛回了謝府。

等她一走,巷子裡的二人均褪去了君子的偽裝,

信王看著王書淮語氣譏諷,“你怎麼有臉來?”

王書淮麵色不變回道,“半個時辰前,我已處理了陸姨娘母女並那個叫秋綏的丫鬟,王府的事我自會料理,我絕不會再讓她受一丁點兒苦。”

信王見王書淮手段如此乾脆利落,稍稍驚訝下。

“那又如何?你畢竟辜負了她,你信不信我將真相告訴她,她或許不會願意嫁你。”

王書淮目光越過高牆,怔怔望著謝府的花枝綠木,“我總歸守到她願意為止。”

“你做夢!”

信王冷冷扔下這話便大步離開。

等人都離開了,王書淮麵上露出茫然之色,沒有謝雲初的地方哪裡能稱之為家,他實在不想回王府,打算就近尋顆樹湊合一夜。

瞧見謝府後巷有一顆茂密的槐樹,王書淮躍上去,坐在樹杈張望謝府的庭院內。

坐了大約半個時辰,瞧見齊偉從樹底下竄上來,“二爺,大事不妙了。”

“怎麼了?”王書淮回眸瞧他。

齊偉蹲在樹杈上苦笑道,“屬下方才尋您的路上,無意中聽到有人在茶樓議論,說是..坊間有一從鐘南山來的道士,算命極靈,走門串戶間提到當朝狀元郎,郎豔獨絕世無其二,可惜就是太出眾有克妻之命。”

“原也沒有人信,可是不知誰提到咱們那早逝的太夫人,便信了七七八八。”

當年的國公爺跟如今的王書淮一樣出色。

王書淮聞言臉色一沉。

這一定是信王搞的鬼。

還真是狠狠往他心上插了一刀!

可以想象,一旦這樣的傳言入了謝暉和謝雲初的耳朵,會是什麼後果。

王書淮差點氣吐血。!

()